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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张绥之便已起身。他推开窗,一股清冷的、带着湿润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寨子里还很安静,但一种不同寻常的骚动感已经隐隐传来。果然,没过多久,花翎和阿依朵就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神情。

“绥之哥哥!绥之哥哥!”花翎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木景云那边出事了!听说他昨晚痒得一夜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身上红疹更厉害了,连脸上都肿了起来,咳嗽个不停,看着可吓人了!”

阿依朵也连连点头:“寨子里懂草药的阿婆去看过了,说像是中了很厉害的‘草毒’,就是火把果那种!现在他屋里乱成一团,正嚷嚷着要派人回丽江城请名医呢!”

张绥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迅速整理好衣冠,脸上换上一副关切而忧虑的神情,对二女道:“木特使病情加重,我等岂能坐视?我这就前去探望。”

他独自一人,快步来到木景云居住的小院。院门口果然比平日多了几分慌乱,两名护卫神色不安,见到张绥之,连忙行礼通报。

走进屋内,一股淡淡的草药膏气味混合着焦躁不安的气息扑面而来。木景云半靠在榻上,脸色比昨日更加难看,红肿的疹子已经从脖颈蔓延到了脸颊和手臂,他不停地抓挠着,神情痛苦而烦躁,早已没了昨日那份故作沉稳的官威。一名寨中略通医术的老妇正在一旁调制着某种绿色的药膏,但显然效果不佳。

“木特使!”张绥之上前几步,语气充满了真挚的关切(至少表面上是),“听闻您贵体欠安,晚生特来探望!怎会如此严重?”

木景云见到张绥之,勉强压下抓挠的欲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有劳……有劳张贤弟挂心。唉,这鬼地方……水土不服竟如此厉害,真是……咳咳……”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张绥之仔细观察着他的症状,心中更加确定这是接触了大量火把果汁液和花粉导致的严重过敏反应。他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忽然以一种恍然大悟又带着担忧的语气说道:“木大人,您此症……依晚生浅见,恐怕不单是寻常水土不服,倒更像是……不慎沾染了此地山间某种特有的‘瘴气邪毒’啊!”

“瘴气邪毒?”木景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痛苦掩盖,“贤弟何出此言?”

张绥之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晚生曾在京城太医院偶遇一位云游的老神医,听他提及,西南边陲有些深山密林,会滋生一种无形瘴气,或依附于某些奇异草木之上。人若沾染,轻则皮肤红肿、奇痒难耐,重则内腑受损,药石难解。观大人症状,与那老神医所言,颇有几分相似!”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草木”关联,又抬出“京城神医”增加可信度,果然让木景云神色大变。

“那……那该如何是好?”木景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绥之见状,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恳切:“寻常药石恐怕难以根治。所幸,晚生当时好奇,多问了几句,依稀记得那老神医曾提过一个古方,需几味特定的药材作为引子,方能驱邪解毒。只是……这几味药材颇为偏门,恐怕寨中难寻。”

他顿了顿,看着木景云焦急的眼神,顺势提出:“木大人乃朝廷栋梁,万金之躯,岂能有失?不若……晚生今日便快马加鞭,赶回丽江城,凭记忆去各大药铺寻访,尽力为大人配齐药引!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可谓一石三鸟。其一,主动示好,麻痹木景云,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为他奔走;其二,试探木景云的反应,若他心中有鬼,对自己突然要回城配药必有异样;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为自己创造一个光明正大返回丽江城调查的绝佳借口!

木景云闻言,眼神剧烈闪烁,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怎好如此劳烦贤弟?此去丽江,路途不近,贤弟还要查案……”

张绥之立刻打断,语气坚决,充满“义气”:“大人此言差矣!查案固然重要,但大人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案情可以稍缓,大人的病却耽搁不得!此事关乎朝廷体面,更是晚生分内之事,岂能言劳烦?请大人务必应允!”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情真意切,让木景云根本无法拒绝。木景云看着张绥之“诚挚”的眼神,又感受着身上钻心的瘙痒,最终咬了咬牙,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既如此……那就……有劳贤弟了!贤弟高义,本官……铭记在心!”

“大人客气了!晚生这就去准备,即刻出发!”张绥之拱手告辞,转身离开房间时,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走出小院,张绥之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看似随意地叫住了木景云的一名贴身护卫,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这位兄弟,木特使平日若在丽江城抓药调理,常去的是哪家药铺?我也好去那里问问,或许有对症的药材。”

那护卫得了好处,又见张绥之是特使的“贵客”,不疑有他,稀里糊涂地答道:“回公子,特使大人平日若有不适,多是去……城东的‘济世堂’,说那里的药材地道,坐堂大夫也有名气。”

“济世堂……好,多谢兄弟!”张绥之记下这个名字,心中暗喜,这真是意外之喜!

回到住处,张绥之立刻叫来花翎和阿依朵,将计划告知。他需要她们同行,既是帮手,也是为了继续用“风流公子携美同游”的假象麻痹可能存在的眼线。为了不引人注目,张绥之特意让二女换上了汉家女子的衣裙。虽然略显别扭,但花翎和阿依朵天生丽质,换上襦裙后,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清丽,别有一番风韵。

三人简单收拾,骑上快马,离开火把寨,朝着丽江城方向疾驰而去。山路崎岖,但归心似箭(办案心切),不到两个时辰,丽江城那熟悉的城墙已然在望。

今日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青石板路面湿滑反光。城内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显得有些冷清。

按照护卫提供的线索,张绥之带着花翎和阿依朵,径直来到了城东的济世堂。这是一间颇具规模的药铺,黑底金字的招牌在雨水中显得格外醒目。铺面宽敞,即使在下雨天,依然有零星的病人进出。药柜高耸,散发着浓郁的药草香气,几名伙计正在柜台后忙碌地称药打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坐在堂中为一位老者诊脉,气度沉稳。

张绥之将马拴在门外廊柱上,收了油纸伞放在门口,轻轻拍打了一下玉色直裰下摆沾上的雨水,然后迈步走进药铺。他虽然背着光,但沾了雨水的鬓角泛着鸦青的光泽,面容俊朗,身姿挺拔,举止间自带一股书卷气的潇洒,与这满是药味的场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引人注目。

那正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的掌柜,约莫五十岁年纪,原本有些无聊,抬头见到走进来的张绥之,不由愣了一愣。他经营药铺多年,南来北往的人见过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品貌出众、气质清雅的年轻公子,尤其是后面还跟着两个虽穿着汉裙却难掩灵动之气的俏丽姑娘。掌柜不由得定定地看了半天,直到张绥之走到柜台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光洁的柜面,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满面通红,连忙起身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和慌乱:“啊!这位公子……恕罪恕罪!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张绥之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文尔雅,如同窗外拂面的细雨,清凉而令人舒适,瞬间驱散了药铺里些许的沉闷。他并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先环顾了一下药铺,语气轻松地赞道:“掌柜的生意不错,济世堂果然名不虚传。”

掌柜见他气度不凡,言语客气,更是不敢怠慢,连声道:“公子过奖,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而已。”

寒暄过后,张绥之神色一正,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掌柜的,实不相瞒,在下并非寻常顾客。我乃北镇抚司锦衣卫校尉,奉命南下,协助木府特使木景云大人核查一桩要案。”他信口胡诌了一个身份,锦衣卫的名头在民间极具威慑力。

果然,掌柜一听“锦衣卫”三个字,脸色瞬间煞白,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声音都颤了:“锦……锦衣卫大人?小人……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大人有何差遣?”

躲在张绥之身后假装看药材的花翎和阿依朵,听到他面不改色地自称锦衣卫,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嘴,肩膀微微抖动。

张绥之对掌柜的反应很满意,继续用那种带着官腔的口气说道:“不必惊慌。木特使近日身体不适,所用药物关系案情,需核查近日在贵号的用药记录,以备府案存档。还请掌柜行个方便,将相关账册取来一观。”

“是是是!小人明白!明白!”掌柜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就从柜台下抱出几本厚厚的、用蓝布封面装订的账册,双手奉上,“大人,这是近三个月的进出药记录,请您过目。”

张绥之接过账册,迅速翻找起来。他的目标明确,就是木景云的名字。很快,在数日前的记录上,他找到了木景云的购药记录,而且不止一次!

记录显示,木景云在案发前几日,分别购买了了几味药材:延胡索、白芷、天南星。这些药材单独来看,都非常普通常见,延胡索常用于活血行气、止痛,白芷可祛风止痛,天南星则能燥湿化痰,都是治疗风寒湿痹、跌打损伤的寻常药物,任何药铺都不会起疑。

然而,张绥之博览群书,涉猎极广,不仅读过经史子集,对医卜星相杂学亦有兴趣,更曾在京城与刑部老吏闲聊时,听闻过一些关于迷药、毒药的偏门知识。此刻,看到这三味药名并列出现,他脑中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他记得曾在一本古籍残卷中见过一个隐秘的配方记载:将延胡索、白芷、天南星按特定比例混合研磨成极细的粉末,再加入一味常见的、但药铺记录上不会直接关联的辅药(例如酒或某些植物汁液),便能配制出一种效力强劲的蒙汗药或麻醉散!此方巧妙之处在于,所用主料皆是合法无害的常见药材,极易获取且不易被追踪,但经特殊配伍后,却能产生令人昏迷的效果!

“原来如此!”张绥之心中豁然开朗,几乎要击节赞叹!木景云果然狡猾!他为了避免引起济世堂的怀疑,就分次购买这些看似无关的普通药材,然后自己在外面找个地方,按照秘方进行配制!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木德隆可能是先被迷晕或麻醉(导致尸斑和伤口异常),然后才被刺杀!而木景云拥有作案时间(他可能提前秘密抵达),拥有动机(接替职位、可能还有私人恩怨),现在又发现了配制迷药的关键线索!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张绥之不动声色地指着账册上的记录,对掌柜说:“掌柜的,将这几日木特使购药的详细记录,包括具体日期、药材批次、剂量,都誊抄一份给我。府案需要存档。”

“是是是!”掌柜连忙答应,招呼伙计拿来纸笔,亲自仔细誊抄。

张绥之趁着这个空隙,又看似随意地指着药柜里对应的几味药材,对掌柜说:“这几味药,也给我包上少许样品,我要带回查验品质。”

掌柜不疑有他,连忙称了一些样品包好。

拿到誊抄的记录和药材样品,张绥之仔细收好,再次叮嘱掌柜:“今日之事,乃机密公务,不可对外泄露半分,否则……”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留下威胁的余地。

掌柜吓得连连作揖:“大人放心!小人绝不敢多嘴!绝不敢!”

张绥之点了点头,这才带着花翎和阿依朵,转身离开了济世堂。走出药铺,细雨依旧,但张绥之的心情却如同拨云见日!迷药这条线索,如同一条隐藏的毒蛇,终于被他揪住了尾巴!

他立刻对身边二女吩咐道:“花翎,阿依朵,你们立刻分头行动,去查访丽江城内所有大小药铺,特别是那些位置偏僻、不太起眼的!重点询问,在二月十五日(案发前几日)之前,有没有人大量购买过延胡索、白芷、天南星这三味药材,或者其中任意一味!记住,要巧妙打听,不要暴露意图!”

“明白!”花翎和阿依朵见张绥之神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立刻领命,如同两只灵巧的雨燕,迅速消失在丽江城迷蒙的雨巷之中。

张绥之站在济世堂的屋檐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由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手中的药材样品和购药记录,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木景云……这位看似公正沉稳的木府特使,他的面具,正在被一点点剥开。而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雨丝依旧绵绵不绝,将丽江城的青瓦白墙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张绥之站在济世堂的屋檐下,心中却如同燃着一团火,焦急地等待着花翎和阿依朵的消息。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张绥之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亲自去寻时,两道熟悉的身影终于从不同的巷口匆匆跑来,正是花翎和阿依朵。她们的发梢和裙摆都被雨水打湿了,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

“绥之哥哥!有消息了!”花翎跑到近前,压低声音,难掩激动。

“我们找到了!”阿依朵也气喘吁吁地点头附和。

张绥之精神一振,连忙将二女拉到一处更僻静的墙角,急声问道:“快说,查到什么了?”

花翎抢先道:“我去了城北几家小药铺,问了一圈,最后在‘回春堂’问到了!那家掌柜记得很清楚,就在二月十四日那天,有个穿着体面、像是个当官模样的人,去他那里买走了足足五两上好的白芷!掌柜还说,那人看着面生,不像常客,但出手阔绰,所以印象很深!”

阿依朵紧接着说:“我也是!我在城东的‘百草轩’也问到了!同样是二月十四日,也是一个官家打扮的人,买走了大量的白芷,分量也不小!我问了那人的长相,百草轩的伙计形容的样子,和回春堂掌柜说的,还有绥之哥哥你之前跟我们说的木景云的样子,非常像!都是三十来岁,白净面皮,说话带着官腔!”

二月十四日!案发前一日!同一个人!大量购买白芷!

张绥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线索完全对上了!木景云果然在案发前就秘密抵达了丽江城,并且分头在多家药铺购买了配制迷药所需的关键药材之一——白芷!他如此小心谨慎,分散购买,就是为了不引起任何一家药铺的怀疑!再加上他在济世堂购买的延胡索和天南星,迷药所需的原料已经齐备!

“太好了!你们做得非常好!”张绥之用力拍了拍花翎和阿依朵的肩膀,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这下,木景云购买迷药原料的证据链,几乎完整了!”

然而,兴奋之余,张绥之的头脑却异常冷静。他立刻对二女叮嘱道:“不过,我们现在掌握的,还只是间接证据。我们推测他买了药去配制迷药,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迷药就用在了木德隆身上。而且,我们仍然不知道他杀人的确切动机是什么。木德隆已经被木府决定撤职查办,由木景云接任,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冒险杀人?这背后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虑:“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案发现场窗外那个穿着官靴的脚印!我们确认了那是木景云的靴印,但是……那靴印的尺寸,太小了!根本不像是成年男子的脚!如果木景云是凶手,他为什么要穿一双不合脚的、明显偏小的官靴去作案?这太不合常理了!除非……”

一个更大胆、更惊人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但他没有立刻说出口。这个猜想太过骇人,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来支撑。

“所以,我们现在绝不能打草惊蛇。”张绥之总结道,“花翎,阿依朵,你们记住,回到寨子后,关于我们今天在丽江城查到的一切,尤其是购买白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木玄霜防御使和阿诗玛头目!木景云此人极其狡猾,我们必须万分小心!”

花翎和阿依朵见张绥之神色如此严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郑重点头:“绥之哥哥放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返回火把寨!”张绥之当机立断。

三人不再耽搁,骑上快马,冒着渐渐变大的雨势,再次踏上返回山寨的路。山路湿滑,马蹄溅起泥泞,但三人的心却比来时更加急切和沉重。

回到火把寨时,已是傍晚。雨势稍歇,寨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张绥之让花翎和阿依朵先回住处换下湿衣休息,自己则带着从丽江城“配”来的几包普通安神静气的药材,径直前往木景云的住处。

木景云的状态比早上更加糟糕了。他脸上的红肿似乎消退了一些,但瘙痒依旧剧烈,精神也显得十分萎靡,躺在榻上,有气无力。见到张绥之回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眼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木大人,您快躺好!”张绥之连忙上前扶住他,脸上带着“奔波归来”的疲惫和“诚挚”的关切,“晚生幸不辱命!快马加鞭赶回丽江,寻访了数家药铺,总算根据记忆中的古方,配齐了几味药引。您看,”他拿出那几包药材,“这是安神静气的方子,先缓解您的症状。驱除瘴毒的根本之药,还需一味主药,晚生已托药铺加紧寻觅,明日再去取来。”

木景云接过药材,双手微微颤抖,连声道谢,语气充满了“感激”:“有劳贤弟!有劳贤弟了!贤弟为我不辞辛劳,奔波往返,此情此恩,本官……没齿难忘!”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若非张绥之早已看穿他的伪装,几乎要被这“真挚”的表演所蒙蔽。

“大人言重了,分内之事。”张绥之谦逊地笑了笑,又嘱咐了几句“按时服药、好生休息”的话,便起身告辞。

走出木景云那弥漫着草药味和病气的房间,张绥之深深吸了一口外面清冷潮湿的空气,仿佛要涤净胸中的浊气。早已在远处等候的花翎和阿依朵立刻迎了上来。

“绥之哥哥,怎么样?他信了吗?”花翎急切地问。

“我们把药给他了,他千恩万谢的。”张绥之淡淡一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

阿依朵看着张绥之平静的表情,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绥之哥哥,我们现在证据已经这么多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木玄霜大人,把木景云抓起来?他肯定是凶手啊!”

花翎也附和道:“是啊!他买了迷药,又去过红土坡,脚印也对得上!肯定是他用迷药迷晕了木德隆,然后杀了他,还伪造现场嫁祸给月影和阿诗玛头目!”

张绥之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暮色中木景云住所那点昏暗的灯火,声音低沉而冷静:“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手上的证据,看似指向明确,但都是间接证据和推论。我们推测他买了药配了迷药,但迷药在哪里?我们用了吗?没有直接物证。我们找到了他的靴印,但无法证明他案发时就在现场,更无法证明那靴印就是杀人时留下的。至于动机,更是毫无头绪。”

他转过头,看着二女,认真地说:“最重要的是,那个靴印的尺寸问题,始终是我心头最大的疑点。这不合常理之处,很可能就是揭开整个谜团的关键钥匙。在没想通这一点之前,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木景云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朝廷命官。到时候,不仅无法将他绳之以法,反而会连累阿诗玛姐姐和整个寨子。”

花翎和阿依朵听了张绥之的分析,虽然觉得有理,但心中仍有些不甘和焦急。

“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阿依朵问道。

张绥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连日来的奔波和殚精竭虑,让他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他望着渐渐被夜色吞噬的山峦,轻声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案子,离水落石出,应该不远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花翎和阿依朵看着他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瘦却挺拔的背影,心中那份信赖和崇拜之情愈发深厚。她们知道,绥之哥哥一定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夜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缓缓笼罩了火把寨。寨中的灯火次第亮起,与天上的寒星交相辉映。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夜色下,真相与谎言、正义与阴谋,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无声的较量。而张绥之,这个来自丽江城的少年进士,正站在风暴的中心,手握关键的线索,等待着黎明到来时,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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