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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的权力交替,如同尼罗河缓慢而不可阻挡的洪汛。老主祭的衰弱是显而易见的,他那双曾经洞察世情的眼睛日渐浑浊,握着权杖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而拉尔,这位年轻、锐利、且曾蒙受神恩的大祭司,其权势与影响力早已如藤蔓般悄然遍布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老主祭并非昏聩之人。他能从万千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执掌莲冠城神殿数十年,其智慧与洞察力毋庸置疑。他清晰地看到了拉尔眼中那簇日益炽烈的火焰——那是对权力顶峰的渴望,更是对重新连接神明那近乎偏执的野心。这野心毫不掩饰,如同出鞘的利刃,寒光凛冽。

时光荏苒,五年光阴在神殿悠长的钟声里流淌而过。老主祭的生命,终于如同风中残烛,走到了尽头。

在那间充斥着药草与衰老气息的昏暗房间里,垂死的老者躺在华贵却冰冷的床榻上。他的呼吸微弱而艰难,目光涣散,却仍在拉尔走近时,凝聚起最后一丝清明。他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华美红衣、面容俊秀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阴郁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混杂着深深的惋惜。

“拉尔……”老人的声音干涩得像摩擦的沙砾,“你变了。”

从前的拉尔,是那个会在档案室角落安静阅读,会在尼罗河边为流浪猫喂水,眼神清澈带着些许怯懦的年轻祭司。而如今的他,沉稳、锐利、手段高明,眼底深处却仿佛凝结着永不融化的寒冰。

拉尔闻言,脚步未有丝毫停顿。他走上前,动作甚至堪称温柔地,为老人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抚平了那件象征主祭身份的、绣着繁复金纹的袍服上的褶皱。这袍服穿在老者枯槁的身躯上,宽大而空荡,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威严,只余下生命尽头无力的衰败。

“人总是会变的,主祭大人。”拉尔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老主祭的话语,如同水滴落入深潭,未能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涟漪。沉溺过去?那是软弱者的行为。他目光所及,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以及位置之后,那渺茫的、与神明重新连接的希望。

他冷静地注视着老人胸膛那微弱的起伏逐渐停止,感受着那点生机如同燃尽的灯芯般彻底熄灭。就在生命之火完全消散的刹那,拉尔的心中,不受控制地、猛烈地燃起了一簇微弱的希望之火——

吾神……会来吗?

这位老人,信仰了祂一生,将全部心血奉献给了这座神殿。在祂最忠诚的仆人生命终结的时刻,祂是否会降下一丝怜悯?哪怕只是一道微弱的神谕,一个模糊的征兆,也好……

他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神念前所未有地集中,感知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可能的能量波动。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房间里愈发浓重的死寂气息,什么都没有。没有圣光,没有异香,没有那熟悉的、温暖浩瀚的意识。

神明,果然从不怜悯人类。连这最后一丝告别的慰藉,祂都吝于给予。

拉尔垂下眼睑,掩去眸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混合着失望与自嘲的冰冷光芒。看啊,连侍奉一生的主祭尚且如此,他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是例外?

老主祭的葬礼庄重而肃穆。随后,拉尔顺理成章地,在全体祭司与众多信徒的见证下,继任为莲冠城情欲之主神殿的新任主祭。

继任大典当日,天空依旧是那片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弱光”。神殿广场上人山人海,欢呼声如同潮水。拉尔身着最为隆重的主祭礼袍,那袍服比红衣更加华丽,金线刺绣在朦胧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他一步步踏上那高达九百九十九级的石阶,走向最高的祭坛。

他的心跳平稳,面容肃穆,唯有紧抿的唇线泄露出一丝内心的紧绷。

在祭坛中央,他站定,面向下方如同蝼蚁般渺小的信众,然后,他开始跳一支祈神舞。

这不是普通的祝舞。这是他耗费了整整八年时光,每一个日夜,在心碎与期盼的煎熬中,精心编排、反复锤炼而成的舞蹈。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舒展,每一次跪伏,都倾注了他对神明全部的爱慕、思念、祈求与……孤注一掷的绝望。他试图用这凡人之躯所能达到的极致美感与虔诚,去叩响那扇紧闭的神国之门。

舞姿时而如情人间缠绵的低语,时而如信徒最炽热的奉献,时而又带着一种仿佛要挣脱肉身束缚、直飞九天的决绝。汗浸湿了他的额发,华丽的袍服因剧烈的动作而翻飞,他跳得如此投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头顶那片沉默的天空。

终于,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他保持着结束的姿态,微微喘息,仰头望天,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火焰。

风,轻轻卷过祭坛,带来远方信徒的欢呼。云,在天际缓缓舒卷,一切如常。

神的光辉,并没有如他所愿,洒落在这片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祭坛之上。

没有回应。没有任何回应。

祭坛之下,是震耳欲聋的庆贺声,人们为新城主的诞生而欢呼雀跃。祭坛之上,拉尔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身为主祭,站在离神最近的位置,内心却茫然而空洞,犹如刚刚降临人世、不被任何神明眷顾的婴孩,被遗弃在这片喧嚣的孤岛之上。

他输了。

他赌上了八年的光阴,赌上了全部的情感与希望,最终……一败涂地。

神明与天同寿,万年在祂们眼中不过寻常。可对于寿命短暂的人类来说,一生能有几个八年?他还能有多少个八年,可以用来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回眸的目光?

拉尔成为了情欲之神中心神殿的主祭,这座庞大殿庙的实际掌权人。

他坐在属于主祭的、宽大冰冷的石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边缘精美的雕刻。权力,他得到了。他如今是莲冠城最具权势的人,掌控着庞大的资源与无数信徒的信仰。

在旁人眼中,他就是神在凡间的第一使者,是距离神最近的存在,光芒万丈,尊崇无比。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光环之下,是何等彻骨的冰冷与空洞。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聆听到属于他的神谕了。那曾经独属于他的、温柔浩瀚的意识,仿佛从未存在过。

偶尔,他会从其他神殿传来消息,听闻某某神明又对其主祭降下了指引,或是展现了神迹。每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他都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心乱如麻,彻夜难眠。

这仿佛在不断地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神明并未抛弃人间,祂们依旧眷顾着自己的信徒。唯有他,唯有他信奉的、他倾尽全部心力去爱慕的吾神……抛弃了他。

这种“被神弃”的可怕猜测,如同最恶毒的烙印,从他继任大典失败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深处,无论他如何用繁忙的公务、如何用至高无上的权力去填补,都无法磨灭,反而日益清晰。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祂,这种渴望如同毒火,日夜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甚至产生过疯狂的念头,是否要寻求那些被列为禁忌的、能够强行沟通神明甚至束缚神明的邪术?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残存的理智拉住了他。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跨过那条界限,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他将不再是祂的祭司,而是渎神者,是敌人。那是比被遗忘更加绝望的深渊。

太阳神的主祭曾在一卷古籍上写过:“等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它蕴含着希望。”

拉尔读到这句话时,只想冷笑。

那老家伙根本不懂!无望的等待,分明是世间最残忍、最漫长的酷刑!每时每刻,都如同有钝刀在缓缓切割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可他不能嘶吼,不能崩溃。他是主祭,是信仰的支柱。他必须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威严,甚至还要带着悲悯众生的温和面具。他将所有的痛苦、焦灼、绝望,都死死地锁在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里,任由它们在内部发酵、膨胀,几乎要将他撑裂。

晴雨视角

离开莲冠城的五年,对晴雨而言,确实是弹指一挥间。她游历于【永恒曜日】世界的其他区域,在一些情欲信仰薄弱或扭曲的城市建立新的神殿,梳理当地混乱的情感法则。她的工作卓有成效,信仰的锚点一个个被稳固下来。

然而,无论她身处何方,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惊人执念与绝望色彩的祈祷,总会比其他无数祈祷更清晰地,如同丝线般穿透时空,萦绕在她的神格边缘。

那是拉尔的祈祷。

不再是当初那些琐碎而温暖的分享,而是充满了被遗弃的痛苦、深不见底的思念,以及一种……日渐滋生的、令人不安的偏执。她能感受到他那“被神弃”的绝望,感受到他站在权力顶峰却内心空洞的茫然,甚至能隐约触摸到他那在痛苦边缘徘徊、几乎要触及禁忌的疯狂念头。

她选择了忽略。

如同拂去衣袖上不经意沾染的尘埃。她认为,这只是凡人面对失去时的正常反应。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冲淡一切激烈的情感。当她不再给予特殊关注,当他逐渐适应没有神明额外垂青的生活,当他将精力投入到作为主祭的责任中后,这份过于炽热的情感自然会慢慢冷却,最终归于平淡。

她甚至隐隐希望如此。

这样,对彼此都好。她不必再面对那注定悲伤的别离,而他,也能在凡人的寿命中,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平静的轨迹。

至于他祈祷中那日益加深的痛苦……那或许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吧。神明的生命太过漫长,实在不宜与凡人那短暂却过于浓烈的情感,产生过于深刻的纠葛。

她将一缕神念投向远方一座正在兴建中的神殿,那里需要她引导情欲法则的初始凝聚。至于莲冠城,至于那个名叫拉尔的年轻主祭……就让他,随时间慢慢淡去好了。

时光,对于端坐于神国之上的晴雨而言,不过是法则之弦上一次轻微的震颤。或许只是几次对异界情欲法则的观摩,或许只是一次稍长的、关于自身权柄与那萦绕不去的“熟悉感”来源的沉思,八年光阴便如斯流逝。

然而,一道日益尖锐、混杂着绝望、疯狂与近乎泣血般渴望的祈祷,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越来越清晰地勒入她的神念感知。这祈祷的源头,来自莲冠城,来自那个她曾刻意远离的名字——拉尔。他已不再是青涩的祭司,而是那座宏伟神殿的主宰,可他的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偏执。

那祈祷中蕴含的黑暗情绪,浓烈到让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将其拂去。一丝残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割舍的关切,混合着对那始终未能解开的“熟悉感”谜题的不甘,最终促使她做出了决定。

不再以化身“诺娜”的身份,而是以本尊的一缕神念,再次降临他的梦境。她需要一个答案,也需要……确认某些事情。

拉尔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冰原上跋涉了千年,就在他即将被彻底冻僵、意识涣散之际,一股熟悉的、温暖而浩瀚的意识,如同破开乌云的天光,骤然将他笼罩。

他猛地“睁开”梦中的眼睛。

依旧是那片流淌着柔和光晕的虚空,依旧是那道笼罩在情欲与生命法则光辉中的朦胧身影。祂就站在那里,姿态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时间未曾在那神圣的容颜与气息上留下任何痕迹,仿佛祂只是短暂地移开了视线片刻,而非让他独自煎熬了八个春秋。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拉尔所有的心理防线,几乎让他当场崩溃哭泣。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将那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激动与酸楚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失态,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八年来的狼狈与不堪。

他贪婪地凝视着那光辉中的身影,心底却泛起更深的疑惑。她是主宰万物情欲的神明,理应被无数的爱慕与渴望包围,为何他却总能从那份清冷与温柔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仿佛星河浩瀚,却唯有她独自闪烁。

【我不知道吾神此次入梦,是源于一时兴起的垂怜,还是沉睡初醒时偶然记起了我这微不足道的信徒……】拉尔在心底无声地叩问,但随即又将这念头掐灭。

【何必追问缘由?能在生命之火熄灭前,再次得见神颜,已是命运对我最大的恩赐。】

他变得无比珍惜这梦中的每一瞬,如同吝啬的守财奴守护着唯一的金币。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言行,生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幻境,让一切烟消云散。

或许是这份过于谨慎的珍惜被神明察觉,接下来的日子里,晴雨降临他梦境的次数,竟渐渐多了起来。有时是询问神殿事务,有时是探讨某些古老的祀文含义,有时,似乎只是单纯地……看着他。

而拉尔,也敏锐地捕捉到了神明目光中的一丝异样。那不再是纯粹的温柔或探究,而是夹杂着一种……更深的困惑,一种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却始终隔着一层迷雾的思索。

终于,在一次梦境中,当拉尔向她汇报完近期神殿接纳信徒的情况后,晴雨沉默了片刻。那笼罩在光辉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然后,那直接作用于他灵魂的意念,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飘忽,轻轻响起:

【拉尔……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来了!

这句话,如同早已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精准地刺入了他心中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角落!

那个野史传说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凡人男子,害怕被厌弃,主动赴死,神明痛苦封印记忆……原来都是真的!他果然……只是一个可悲的影子!

巨大的痛苦与嫉妒如同毒液般瞬间注入他的四肢百骸,几乎要让他的灵魂都为之扭曲。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但他强大的意志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强迫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茫然与受宠若惊的弧度,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心惊:

【能与吾神有缘,是拉尔的荣幸。不过,过去是否曾相遇,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拉尔能侍奉在您身前。】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冷静,克制,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虔诚信徒的恭顺。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他的灵魂早已是千疮百孔,溃烂流脓。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在乞求:【不要提起他!求求您,不要再提起那个让您念念不忘的人!就让我假装……假装您看的只是我,只是拉尔,好不好?】

自欺欺人吗?是的。但他只能如此。唯有紧紧捂住这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才能维持住那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点尊严,才能继续站在这里,贪婪地汲取着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

他似乎成功了。在他表现出“不在意”之后,神明周身那细微的困惑感似乎消散了一些,氛围变得更为“放松”。祂召见他的次数越发频繁,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他们谈论的范围越来越广,从神殿管理到各地风土人情,甚至偶尔会触及一些更抽象的、关于情感与存在的探讨。

拉尔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聪慧、得力、且对神明充满纯粹虔诚的主祭。他收敛了所有因嫉妒而可能产生的尖刺,将自己打磨得圆滑而温顺。他享受着这偷来的时光,享受着其他祭司投来的、混合着极度羡慕与敬畏的目光。

“拉尔主祭深得神心啊!”

“恐怕不久之后,神谕都将由他直接传达了!”

“真是令人羡慕的恩宠……”

这些话语传入他耳中,他面上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内心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恩宠?这真的是恩宠吗?还是……一场基于错误的、精心维持的幻影?

他应该高兴的。可他高兴不起来。每一次神明注视着他,那目光仿佛都能穿透他的皮囊,落在某个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幻影之上。这认知让他嫉妒得发狂,内心如同被无数毒蛇啃噬,却还要在面上绽放出最得体、最温顺的笑容。

这种扭曲的压抑,终究是难以完全掩盖的。他偶尔的出神,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来不及收敛的痛苦,还是被细心(或别有用心)的人察觉了。

一位资历颇深、以严谨和恪守教规着称的女性大祭司,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机会,委婉地提醒他:“主祭大人,神明无悲无喜,超脱凡俗情爱。我等身为神仆,当时刻谨记,以圣洁身心侍奉,摒弃一切……不应有的妄念。”她的目光锐利,仿佛已看穿他精心伪装下的惊涛骇浪,“神史上,因对神明产生不该有的情感而身败名裂、甚至殃及自身性命者,不胜枚举。还望主祭大人……慎之,戒之。”

拉尔心中凛然,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安普特与死神的故事虽是佳话,但更多的是被视为不可复制的特例。更多的,是那些因为无法控制内心情感,最终被斥为“亵渎”、“引诱神明”,落得凄惨下场的祭司。他们的爱慕,被视为对神明的玷污,是必须被清除的污点。

理智在警告他,悬崖勒马,收回这肮脏的、不被允许的情感。他应该满足于作为主祭的荣耀,满足于这“替身”所能带来的、虚假的亲近。

可是……不甘心啊!

每当看到神明那清冷孤寂的身影,每当感受到那(哪怕是给予影子的)一丝温柔,一种强烈的不甘就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早已化为尘埃的凡人可以占据神明的心,哪怕被遗忘也能留下如此深刻的烙印?凭什么他拉尔,付出全部的真情与等待,却只能作为一个影子存在?

他想要更多。他想要真实的、属于“拉尔”的回应,而不是给予“熟悉感”的施舍。他想要触碰那真实的她,而不是隔着一段被封印的悲伤往事。

人类的信仰,如同深埋在血脉中的燃料,平日里安静燃烧,提供着温暖与光明。可一旦被神明的光辉——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直接点燃,便会爆发出焚尽一切的烈焰。这火焰,不将血肉与灵魂彻底燃成灰烬,绝不会罢休。

拉尔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危险的、不被允许的道路。他知道那火焰终将反噬自身。可是,看着梦中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神明,感受着内心那日益膨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嫉妒与渴望,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微笑着送走了那位提出告诫的大祭司,转身回到寂静的祈祷室,望着那空无一物的、曾经降临过神念的祭坛,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终于被浓稠的、名为“不甘”的黑暗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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