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女皇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朱笔在纸上飞速批阅。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墨香的沉静气息。直到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她才抬起头,见祁星黎捧着一个锦盒,神色凝重地走进来,眉宇间满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星黎,今日怎的如此郑重?”女皇放下朱笔,指了指桌前的空位,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她近日虽忙于朝政,却也察觉到祁星黎行踪匆匆,似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只是未曾多问。
祁星黎走到御案前,将锦盒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微微发颤——她深知,盒中的证据一旦揭开,必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更会让母皇承受锥心之痛。“母皇,这里面是关于姐姐的证据,您看完便知。”她声音低沉,目光落在锦盒上,不敢直视女皇的眼睛。
女皇心中一沉,伸手打开锦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封印着云纹笺、落款画着海棠花的密信。她拿起密信,逐字阅读,脸色渐渐从平静转为惊愕,握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待看到“借北狄兵力牵制京畿”“除碍眼者”等字句时,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指尖泛白,信纸边缘被捏得皱起。
紧接着,她又翻看了北狄细作的供词——上面清晰记录着祁悦灵与北狄勾结五年、计划在秋收祭典刺杀女皇的细节;还有陆玉景找到的加密账册,十万两白银流向北狄左贤王的记录赫然在目;最后是付乐云带来的军报,北狄两万五千骑兵集结边境、准备佯攻的消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女皇心上。
“哐当!”女皇猛地将锦盒合上,金属搭扣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格外刺耳。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连桌上的砚台都被震得微微晃动。“悦灵!她怎么敢!”女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更藏着深深的痛心,“朕自她出生起便百般疼爱,给她公主府,许她豢养私兵,她想要的,朕何曾有过半分亏待?她竟为了皇位,勾结外敌,背叛大启,还要刺杀朕!”
她的眼角渐渐发红,往日威严的眼神中,此刻满是失望与哀伤。她一直知道祁悦灵对太女之位心存不满,也察觉她暗中拉拢官员、培植势力,却只当是姐妹间的争强好胜,从未想过她会走上叛国弑母的绝路。
“母皇,”祁星黎上前一步,轻声安慰,“事已至此,您莫要过于悲痛。如今证据确凿,姐姐的计划已箭在弦上,秋收祭典只剩十日,当务之急是立刻派人包围大皇女府,控制住姐姐及其党羽,阻止她的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女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愤怒,眼中重新燃起威严的光芒。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刚要开口下令,御书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声音带着惊慌:“陛下!太女殿下!不好了!大皇女府的侍卫来了,说……说大皇女突然病重,昏迷不醒,请陛下即刻移驾大皇女府探望!”
“病重?”女皇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昨日她还听闻祁悦灵在府中设宴,与官员夫人饮酒作乐,怎会突然病重?
祁星黎心中却是一凛,瞬间反应过来——祁悦灵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知道证据已被他们掌握,所以故意以“病重”为借口,诱骗母皇前往大皇女府!府中定已设下埋伏,只要母皇一到,便会动手,没想到,祁悦灵居然已经等不住了,看来,她调查祁悦灵的事情,被她察觉了。
“母皇,万万不可去!”祁星黎立刻上前一步,拦住正要起身的女皇,语气急切,“姐姐向来身体康健,怎会突然病重?这分明是她的诡计!她定是知道阴谋败露,想诱骗您去她府上,趁机下手!”
女皇也瞬间清醒过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看着祁星黎,眼中满是后怕:“若非你提醒,朕险些落入她的圈套!”她立刻转向门口的太监,厉声下令:“传朕旨意!命禁军统领即刻率三千禁军,包围大皇女府,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另外,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即刻入宫,彻查祁悦灵勾结外敌一案!”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太监连忙应下,连滚带爬地跑出御书房。
御书房内,气氛重新变得凝重。女皇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大皇女府的方向,眼神复杂。祁星黎站在她身后,心中清楚,这场隐藏在暗处的风暴,终于要在明面上爆发了。而她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守住大启的安稳,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