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京城,暑气渐浓,却丝毫挡不住“锦绣坊”的热闹。自打蜀锦样品送到绣房,陆玉景就带着绣娘们加班加点,终于赶在夏至前将第一批蜀锦成衣做好。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蜀锦的精致,他特意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吉日,在“锦绣坊”举办成衣展,还提前给京中王公贵族的夫人们递了帖子,邀请她们前来观赏。
开展当天,“锦绣坊”门口早早挂起了红色绸带,门口两侧摆着两盆盛开的石榴花,格外喜庆。走进店内,原本摆放绣品的货架被改成了展台,每个展台上都铺着深色绒布,上面挂着或叠着一件件蜀锦成衣,旁边还放着小香炉,燃着淡淡的安息香,既驱散了暑气,又让整个店铺透着雅致。
辰时刚过,夫人们就陆续来了。有的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有的由丫鬟搀扶着步行,一进“锦绣坊”,目光就被展台上的蜀锦成衣吸引,忍不住发出惊叹。
“这蜀锦的颜色也太鲜亮了!我在江南见过最好的丝绸,都没这么好看!”兵部尚书夫人走到一个展台前,伸手摸了摸一件宝蓝色披风——披风的面料厚实却柔软,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的尾羽用金线勾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披风上飞出来。
陆玉景连忙上前介绍:“夫人好眼光!这件披风用的是蜀地最好的天蚕丝织成的锦缎,凤凰纹样是我们绣房最有经验的绣娘,用了七种颜色的线,绣了整整半个月才完成。您要是穿上它,不管是参加宫宴还是出门赴宴,肯定是最亮眼的。”
兵部尚书夫人听得心动,当即说道:“这件披风我要了!再帮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家女儿穿的,她下个月要及笄,正缺一件像样的衣服。”
陆玉景笑着点头,引着她走到另一个展台:“夫人您看这件粉色襦裙,裙摆绣着江南山水图,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绣得栩栩如生,还搭配了同色系的飘带,您女儿穿肯定灵动又雅致。”
兵部尚书夫人一看,果然喜欢得不行,连声道:“就这件!两件我都要了,尽快帮我送到府里。”
另一边,护国将军夫人正盯着一件红色蜀锦礼服看。礼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缠枝莲纹样,裙摆则绣着一朵朵盛开的牡丹,红色的锦缎衬得牡丹格外娇艳。她伸手抚过礼服的面料,触感细腻顺滑,眼中一亮:“这件礼服太适合参加宫宴了!上次宫宴我穿的那件织金裙,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她转头看向陆玉景,语气急切:“这件礼服我要定了!能不能再帮我改改领口?我脖子有点短,想改成圆领,穿着更舒服些。”
“当然可以!”陆玉景连忙应下,“我们有专门的裁缝,能按夫人的要求修改,保证让您满意。”
夫人们一边观赏,一边下单,有的订了成衣,有的嫌成衣款式不够特别,还定制了蜀锦面料,想让自家绣娘按自己的心意做衣服。不到一个时辰,展台上一半的成衣就被订走了,陆玉景忙得脚不沾地,却笑得合不拢嘴。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到了宫里。女皇正在御花园和太后赏花,听说“锦绣坊”的蜀锦成衣格外精美,连王公贵族的夫人们都争相购买,便笑着对身边的太监说:“既然这么好看,那就派人去‘锦绣坊’订两件蜀锦外衫,我一件,给太后也带一件。”
太监连忙应下,当天下午就带着人去了“锦绣坊”。陆玉景听说宫里要订衣服,不敢怠慢,立刻让人把最好的蜀锦面料拿出来,又亲自去绣房,跟绣娘们交代要绣的纹样。
祁星黎得知消息时,正在太女府处理护城河修缮的奏折。她放下笔,对付乐云道:“宫里要订蜀锦外衫,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跟我去‘锦绣坊’一趟,亲自挑选面料,再让绣娘们在衣服里侧绣上‘福寿’纹样,母皇和太后看到了,肯定会高兴。”
付乐云点头应下,跟着祁星黎一起去了“锦绣坊”。两人仔细挑选了两匹蜀锦——给女皇的是明黄色,给太后的是深紫色,都是皇室常用的颜色,又挑选了最好的金线和银线,让绣娘们绣“福寿”纹样。祁星黎还特意叮嘱绣娘:“纹样绣得小一点,绣在衣服里侧,别太显眼,不然显得刻意。”
绣娘们连忙应下,加班加点赶制。三天后,两件蜀锦外衫做好了。祁星黎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让人送到宫里。女皇和太后收到衣服后,看到里侧的“福寿”纹样,果然十分开心,还特意让人赏了“锦绣坊”十匹上好的丝绸。
而在户部侍郎府里,侍郎李蓉听着手下的汇报,气得狠狠摔了手中的茶杯。茶杯落在地上,碎片和茶水溅了一地,她脸色铁青:“我当初让张芸去查账,就是想给祁星黎添点麻烦,让她顾不上生意。可没想到,她不仅没受影响,蜀锦成衣还卖得这么好,连陛下和太后都订了她的衣服!”
她身边的侍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劝道:“大人,您别生气。既然蜀锦这么受欢迎,我们不如也从蜀地进些蜀锦,跟‘锦绣坊’抢生意?凭大人您的人脉,肯定能卖出不少。”
李蓉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试过?我早就让人去联系蜀地的商户了,可他们说,祁星黎早就跟他们签了独家协议,只能给太女府供货,不能卖给别人。现在蜀地最好的蜀锦,都被祁星黎垄断了,我们根本拿不到货。”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没关系,她以为垄断了蜀锦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就不信,她的生意能一直这么顺。绣娘们做衣服,总得用针线吧?染料也得从外面买吧?我们从这些地方下手,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侍女眼睛一亮:“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去联系京城最大的针线铺和染料商,”李蓉语气冰冷,“让他们别给‘锦绣坊’供货,要是谁敢偷偷卖,我就让他们在京城待不下去。没有针线和染料,我看她的‘锦绣坊’还怎么做衣服!”
“是,大人!奴婢这就去办!”侍女连忙应下,快步走了出去。
李蓉看着侍女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就不信,这次祁星黎还能想出办法应对。而此时的太女府里,祁星黎还不知道户部侍郎的阴谋,正和肖简臣、陆玉景商量着,要把蜀锦成衣卖到江南去,让更多人看到蜀锦的精美。她还不知道,一场针对“锦绣坊”的危机,正在暗中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