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峰表面服从吴德的安排,暗中却加紧调查。
他通过王铁柱的表舅,联系上了云州城内的地下情报网络,重金搜集关于影门和军械案的信息。
同时,他也没有放弃为沈炼洗清冤屈的努力。
在整理档案的过程中,他仔细研究了那些被指为沈炼通敌证据的信件,发现了几个关键破绽。
“这些信件的日期与沈大人当时的行踪对不上。”林峰指着其中一封信对王铁柱说,“看这封,日期是三年前六月初五,但根据值班记录,那天沈大人正在外地办案,根本不在云州。”
王铁柱兴奋道:“这么说,这些信肯定是伪造的!”
林峰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些信中提到的几个地点和事件,与实际情况有出入。伪造者虽然笔迹模仿得很像,但对云州和北境的情况并不完全了解。”
有了这些发现,林峰暗中联系了被软禁的沈炼,通过周文彬的心腹师爷传递信息。
沈炼回信指示: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收集证据,特别是要找出伪造信件的人和指使者。
林峰于是将重点放在调查吴德和郑彪身上。他派王铁柱日夜监视两人的行踪,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日,王铁柱汇报了一个重要发现:“林兄,我跟踪吴德到了一处偏僻宅院,见他与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密谈。那中年人手指特别纤细,像是读书人,但眼神狡黠,不像善类。”
林峰心中一动:“可知他们谈了什么?”
王铁柱摇头:“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但我看到吴德给了那人一袋钱,那人则交给吴德一些纸张。”
林峰目光锐利:“那很可能就是伪造信件的‘妙手书生’。继续监视,但要格外小心,不要被发觉。”
与此同时,林峰也在调查郑彪的动向。他发现郑彪最近与一伙北境商人来往密切,这伙商人表面上是做皮毛生意,但行踪诡秘,不像寻常商人。
“表舅说,那伙北境商人经常在夜间活动,与一些官员秘密会面。”王铁柱汇报说,“他还听说,这伙商人与三年前的那支神秘商队有关。”
林峰心中警铃大作:“三年前的商队?看来我们找到关键线索了。”
他决定冒险接触这伙北境商人。通过地下情报网络,他得知这伙商人经常在城南的“胡姬酒肆”聚会。
那日晚间,林峰化装成北境游商,潜入胡姬酒肆。酒肆内歌舞升平,胡姬翩翩起舞,各色人等混杂其中。
林峰很快发现了目标:三个北境打扮的商人坐在角落的包厢内,与一个中原人打扮的男子密谈。那男子背对着林峰,但身形与郑彪十分相似。
林峰悄无声息地靠近,借助屏风遮掩,偷听他们的谈话。
“...货物已经安全送达,主人很满意...”一个北境商人低声道。
中原男子回应:“很好。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能到?”
“月底之前。但最近风声紧,锦衣卫那个新来的小旗似乎在调查三年前的事...”
中原男子冷笑:“不必担心,那个小旗蹦跶不了几天了。倒是你们要小心,按察使司的人也在查这件事。”
北境商人点头:“明白。我们已经转移了据点,不会留下痕迹。”
中原男子又道:“那个姓沈的锦衣卫已经被控制住了,但还需要最终定罪。你们那边能不能提供一些‘证据’?”
北境商人沉吟片刻:“可以安排。但我们冒这么大风险,报酬...”
中原男子轻笑:“放心,主人从不亏待办事得力的人。”
就在这时,林峰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酒壶,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中原男子厉声喝道,猛然回头——正是郑彪!
林峰迅速低头转身,混入人群中。郑彪追出来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可疑人影。
“怎么了?”北境商人紧张地问。
郑彪面色阴沉:“可能被听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改日再谈。”
几人匆匆离去。林峰从藏身处出来,面色凝重。刚才的对话虽然简短,但信息量很大。显然,郑彪与这伙北境商人勾结,正在进行某种非法交易,而且与三年前的事情有关。
更重要的是,他们提到了“主人”,说明郑彪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林峰立即将这一发现通过秘密渠道告知沈炼。沈炼回信指示:重点调查郑彪与北境商人的关系,但要小心,不要惊动他们。
与此同时,王铁柱那边也有重大发现。他跟踪那个“妙手书生”多日,终于查清了他的底细。
“那人真名叫文若尘,原是官府文书,因伪造公文被革职,后来专门为各色人等伪造文书信件。”王铁柱汇报说,“他最近突然阔绰起来,还清了所有赌债,显然是接了大生意。”
林峰眼中闪过精光:“很好!继续监视,特别是注意他与吴德和郑彪的接触。但要千万小心,这人既然擅长伪造,必定也十分狡猾。”
三日后,王铁柱兴奋地汇报:“林兄,我看到了!郑彪深夜去了文若尘的住处,交给了他一封信件样本和一些银两。文若尘则交给郑彪几封已经完成的信件!”
林峰振奋道:“终于抓到他们的把柄了!可知那信件样本是谁的?”
王铁柱摇头:“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郑彪对那信件很是小心,用绸布包裹着。”
林峰沉吟片刻:“若是要构陷沈大人,应该是模仿沈大人的笔迹。但郑彪为何要亲自送去样本?难道...”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那些信件可能不只是构陷沈炼,还要构陷其他人!
林峰立即下令:“加大监视力度,特别是注意文若尘还与什么人来往。另外,查一查郑彪最近还与什么官员接触。”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郑彪最近与按察副使韩嵩的心腹师爷有过秘密接触,而且文若尘不仅模仿沈炼的笔迹,还在模仿另一位大人的笔迹。
“另一位大人?”林峰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是...”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这个阴谋可能不只是针对沈炼,还要针对按察使周文彬!
果然,进一步的调查证实了他的猜测。郑彪和吴德计划在扳倒沈炼后,进一步构陷周文彬通敌,为韩嵩上位铺路。
“好一招一石二鸟!”林峰震惊于这个阴谋的庞大和恶毒。
他立即将这一发现秘密告知周文彬。周文彬回信表示已经知晓,并赞赏林峰的敏锐和忠诚。
“时机将至,做好准备。”周文彬在信中如是说。
林峰知道,收网的时刻快到了。他继续收集证据,等待最佳时机。
这日,王铁柱匆匆来报:“林兄,文若尘突然收拾行装,似乎准备离开云州!”
林峰当机立断:“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即控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