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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谢时序坐上车。
这趟公交车人不算多,他一个人可以占两个人的位置。
这下有空仔细看看女朋友送他的礼物了。
少年将袋子放到腿上,一件件掀开上面盖住的小衣服放在一旁,接着礼物真正的原貌露出水面。
哦,原来是照自己同比例缩小指定的人形玩偶。
七分像的小脸,戴着眼镜,深浅蓝色交织的格子衫和黑裤子,甚至还配了个小挎包。
这些小衣服都搭配都眼熟到不行,以针脚的样式来看,大概是她亲手缝制的。
那一刻,阳光落在娃娃身上,他心都快烫融化了。
情绪像是突如其来的潮水,谢时序迫不及待地拍了张和娃娃的合照,分享他对礼物的喜欢。
这种礼物不仅需要花费不少钱,还需要很多很多的心思和时间。
他的女朋友真的是一个太好的人,好到他觉得自己大概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有那么幸运被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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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人,裴嫣撑着伞原路返回,被热得实在难受,恨不得立马瞬移回家吹空调。
走到一半,她收到了来自谢时序的照片。
公交车透明的窗户下斜斜的阳光照进来,少年浸透在金色下,五官白到微微曝光,但轮廓依旧立体,对着镜头嘴角轻抿着笑意。
白衣黑裤,半框眼镜,清纯智性恋男大的网感照片气息扑面而来。
作配的玩偶当然打不过真人啦。
日光太晒,显得屏幕有点暗,裴嫣调亮些欣赏完,立刻一键保存。
谢时序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条消息接着一条消息来。
她心不在焉地回复着,走到市场门口迎面撞上裴父。
裴父惊讶她怎么出门了。
裴嫣随便扯了个理由,面不改色地离开。
呼……好险。
她打开电风扇三档,脱掉防晒衣,洗了个脸舒服了很多。
夏天是雪糕,汽水,果茶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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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大概四五十分钟的公交车,谢时序凭着模糊的记忆,在某个站点下车。
到了一个小镇里,他没打算空手上门,买了箱中老年人补钙的牛奶和一些水果,一路走到零零散散的建筑时反倒迷了路。
不得已开口问路,他不懂方言,还是有那种小孩给他指清楚了路。
记忆愈来愈清晰。
谢爷爷谢奶奶都是再和蔼不过的老人了。
大概是近乡情怯,谢时序在门口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他只好推开门进去。
两位老人循声而来,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孙子,顿时笑开了花,拉着他进去。
谢奶奶拉着孙子的手,接过他手里的水果,“哎呀,小序你这孩子,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我和你爷爷没什么准备。”
“你看你还知道给我们买东西,长大了,懂事了,会孝顺我们了!”
谢爷爷身子还算硬朗,一把拎过行李箱和那箱牛奶,边走边应和谢奶奶的话,“是呀!大老远过来一定不容易,孩子你饿了不?要不我下碗面给你吃吧。”
两位老人脸上全是欣慰和骄傲的笑容,你一句我一句地自顾自往下接。
谢时序似懂非懂,绕了好一番功夫,才听懂一些两位老人强行改装的方言版普通话。
谢奶奶眼尖,给人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瞟到那件礼物,语气轻快地打趣道:“呦,这是哪个女孩子送给小序的吗?看来你们一定关系很好。”
谢时序帮着收拾房间,闻言动作一顿,表情无奈,却没打算否认。
这个年纪谈恋爱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一本正经回复道:“对,女朋友送的。”
“她也是衡水人,今天送我到车站的。”
莫名听出一种甜蜜感。
谢奶奶不懂年轻人的浪漫,只是笑得更开心了,“好呀好呀!衡水人好呀,小序你可一定要好好对人家!”
这以后要是成了,那就可以多见孙子几面了。
人老了,就是想多为儿孙做点什么。
谢时序莞尔,“嗯,奶奶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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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嫣以为谢时序回了老家,估计见不着几面了,没想到这人天天一大早坐车来见她,晚一点又坐车走,根本不在意来来回回总共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不想被发现,她只能拉着少年干点别的事情。
比方说逛超市,参观母校,打羽毛球什么的。
那可把她一条咸鱼累得要死。
在高中的校园里散步时,谢时序状似无意提起了自己转学的事。
裴嫣听他说自己听不懂衡水话,惊讶过后又理解了,不由得说起当作笑话的一件事。
可她记得这件事,却记不得对方的模样。
谢时序听得认真,沉默了一会儿,“不重要,记不得也很正常。”
他当时像个被吸走阳气的饿死鬼,被女朋友记住难看的样子不是件好事。
在书卷满天飞的青春里,相遇却未能相识相恋,遗憾却不值得难过。
毕竟当下的他们在一起了。
没想到有个优秀毕业生榜,虽然有点旧了,但还没被擦掉更新真是万幸。
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是按照大学排的。
裴嫣当年凭借选科优势和绝佳押题运,高考中从平平无奇的中等生一跃成为班上的黑马选手,排进班上前十。
她呢,正好和谢时序排在上下的位置。
裴嫣看了一眼便转身,无法直视自己的黑历史。
学校居然用她入学时拍的通行证照片,面容稚嫩模糊,看起来好幼稚。
倒是谢时序的照片,看起来只比现在青涩了一点,像是一颗水嫩酸甜的青苹果。
少年看着上下挨在一起的名字和照片若有所思。
只可惜不是并排,那样更亲密。
但临走之前,谢时序拍了张照片,记录下两人的缘分。
宿命感很强的正缘,即使拆散了还是会重逢的。
就像他和裴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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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序只待了一周的样子,南坞还有一些事情,待在衡水他没办法专心处理。
这些天,除了和女朋友约会,他也没闲着,帮爷爷奶奶干了很多力所能及的活,教会了他们使用智能手机。
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千块钱,一人五百给两位老人。
那是他这些年的存款中还闲置的部分。
不过,下半年的话,他就得考虑买车了。
这边裴嫣感觉终于送走了一尊菩萨,愉快地多吃了两根雪糕 喜滋滋地看着重播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