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小衡带着安可瑶站在慕容云深的实验室外，礼貌的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后面是慕容云深那张明显几天没打理，头发乱糟糟的脸。
他视线习惯性地平视，直到下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嗨！”，他才低下头，对上了白小衡亮晶晶的眼睛。
“我去！怎么又是你！……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在他眼里，眼前的白毛萝莉和“魔丸”的唯一区别，大概就是她少了“格调”。
而安静跟在她身后的安可瑶，则乖巧得像颗“灵珠”，对比鲜明。
白小衡早已轻车熟路地侧身挤了进去，嘴上不忘说明来意：“借你的精密仪器萃取香薰精油，我想给银杏一个惊喜。”
没等慕容云深回应，她已经自顾自从墙柜里翻出小码防护服，动作利落地套上，随后像个小指挥官一样站定在无菌实验室的密闭门前。
“快来开门。安可瑶，你也去换衣服。”
“噢噢，好。”安可瑶抬起眼，带着询问看向慕容云深。
慕容云深嘴角抽动了一下：“……算了，进去吧，但是把你们的冰镇可乐放在外面！”
“谢谢。”安可瑶小声道谢后才跟上。
实验室里，白小衡已经踩上移动增高台，戴好手套，开始熟练地准备器皿。
“安可瑶，跟紧我哦，这里东西别乱碰，也没吃的。饿了就先忍着，有事叫我。”
慕容云深：“……”
他默默把到了嘴边的注意事项咽了回去。
看着白小衡精准地拿起聚丙烯Griffin低型烧杯，那带有单倾倒口和精密刻度的容器，能确保液体分毫不差。
他再次陷入沉默。
至于白小衡反客为主的行为，他已经放弃挣扎。
反正这实验室里的一切，连同他自己，某种意义上都是师姐银杏的“资源”。
而整个银氏庄园都心照不宣：银杏不在时，白小衡的话就是最高指令。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位素来冷心冷情的银大小姐，把所有的例外和偏爱都给了这个白毛丫头。
唯独白小衡自己，似乎对此毫无自觉。
趁着机器运作的空档，白小衡问起解药进展。
慕容云深眉梢微挑：“有万能解毒剂作模板，苏老太太的毒不难，调整下药性就行。”
他语气随即低沉，疲惫漫上眉宇：“麻烦的是「精神诱导药剂」，至今没有头绪。”
屏幕上投影出复杂的数据资料，他扶着下巴摇头：“明明已经汇总了你在绑架事件中获取的研究资料，却始终找不到完美控制的办法。”
这药剂甚至算不上毒，一旦注入，只能靠自身意志硬抗，外力难及。
安可瑶盯着屏幕，瞳孔微颤，指节捏得发白。
白小衡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有没有应急的办法？”
“没有！”慕容云深斩钉截铁，随即又缓和了语气，“或许……唯有与自己和解，才是出路。”
“这样啊，没事儿。真出了问题，让我关小黑屋里来调教一顿就好啦！”
白小衡挺了挺胸，笑得没心没肺。
安可瑶闻言，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
白小衡嘻嘻一笑，转头对慕容云深道：“你也注意休息，别太拼了。”
说完便又埋首于她的香薰大业，一忙就是整个下午。
当剔透的绿檀精油终于在分子蒸馏后呈现，散发出清冽幽甜的香气时，白小衡满足地眯起了眼。
——是了，这就是银杏的味道。
直到肚子“咕咕”抗议，她才发觉天色已晚，刚脱下防护服走出实验室，就撞见休息室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白小衡心里一咯噔。
“我去！你怎么在这儿？”
惊喜该不会暴露了吧？她下意识想把实验室的门掩上。
银杏抬眸，语气平淡无波：“这是我师弟的地方，我不能来？目的当然是接你吃饭。”
指了指搁在桌子上的冰镇可乐：“冰的东西少喝点，小心肚子疼。”
又随口问：“在忙什么？”
白小衡信口胡诌：“如果一个人吃自己的屎，那么他是生产者还是消费者，亦或是分解者呢？这是个很犀利的问题，不是吗？”
银杏：？
孤勇者吧......
只听白小衡娓娓道来：
“窜稀是掩饰不住的爱意，便秘是说不出口的心情；在蹿稀与便秘之间，夹杂着的是屁的一声声叹息~”
银杏：“......”
她以后再也不问白小衡在想什么了。
再也不会。
她能看出白小衡在刻意隐瞒什么，但她不会过多追问。
哪怕是一天到晚闲得宫寒的白小衡，也该有属于自己的重要事情。
银杏愿意给予她应有的隐私和尊重。
“所以你忙完了吗？”
白小衡摇摇头：“明天可能还得来一趟。”
这时，安可瑶也换掉防护服走出来，见到银杏，下意识缩到白小衡身后。
银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缓缓舒展。
无妨。
她眸底掠过一丝幽深的绿芒。
白小衡早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任何潜在的威胁，她都有把握在白小衡全然不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抹除。
“先吃饭。”她起身，朝外走去。
白小衡松了口气，幸好慕容云深沉迷实验，没发现他师姐大驾光临。
“走吧，吃饭去。”她自然地拉起安可瑶的手。
“我……我可以一起吗？”安可瑶声音微颤，带着自我怀疑。
“当然！”白小衡语气坚定，“我是银杏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已走到门口的银杏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丢下两个字：“随便。”
“家人......”安可瑶喃喃重复，眼眶蓦地泛红。
白小衡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光芒，对她而言，耀眼得几乎令人心碎。
...
晚上，书房中，银杏正在听阿尼对安可瑶与Z的评估。
“这样么...你继续盯着就行。”
银杏不觉得Z能有多少威胁，她准备悄悄筹备另一件事：带白小衡去海边玩一趟。
起因是她之前听这丫头随口提过这个念头（第48章）。
现在SR组织暂时缩起了脑袋，正好有空闲，若是等到白小衡开学，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阿尼讶异地挑眉，银杏居然会如此在意白小衡或许只是随口一说的话。
这算什么呢？
双向奔赴的感情吗？
她忍不住问：“大小姐，您喜欢她吗？”
银杏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在阿尼面前，她倒不必过分矜持。
“我不是喜欢。”
阿尼挑眉：“大小姐……？”
银杏勾唇，喉间轻轻滚出一声。
“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