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慈祥又关切的声音:“宝贝孙女,比赛怎么样?拿奖了吗?”
想来这就是手机壁纸上的那位奶奶了。她连忙解释:“奶奶,没有拿奖。”
奶奶听了,温和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叮嘱道:“没事没事,重在参与。那你明天的高铁回来,路上小心点啊。”
听到这里,陈希然才明白,原主并不是北京人,而是来参加比赛的外地选手。
她赶紧和奶奶解释,自己想和朋友在北京玩几天散散心再回去。
奶奶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同意了,只反复嘱咐要注意安全。
告别奶奶后,陈希然一个人来到公交车站,看着站牌上陌生的线路图,只有少数几个老地名能和2024年的北京重合。
她凭着记忆中找到小时候家的地址,换乘了几趟公交终于找到那片区域。
却发现记忆中的小区此刻还只是一个搭建着钢筋水泥框架的工地。
她的父母此刻会在哪里呢?她拿起手机,却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父母的联系方式。
她甚至闪过报警的念头,但随即摇头否定——这不仅是浪费警力,她也根本无法向警察说明这离奇的情况。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比赛场馆附近,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小旅馆。
还好老板对来参赛的选手情况比较理解,特殊通融,没有严格查验身份证就让她入住了。
她几乎一夜未眠,翻看着原主行李箱里的衣服,里面大多是热裤和短裙,她并不喜欢让自己的腿暴露太多。
翻到最底下,还好找到一条素色的长裙。
第二天,她换上那条素色长裙,对着镜子仔细整理好裙摆和头发,便提前出了门,朝着昨天和健次约好的地点走去。
心脏在胸腔里雀跃地跳动着,一种不真切的幸福感包裹着她。和偶像的约定,怎么能迟到呢?
回想起从前只能隔着屏幕看他,一遍遍刷着那些考古视频,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能亲眼见到他该多好。
而此刻,她竟然真的可以和他并肩走在2006年的街头,多见一次。
想到这里,嘴角就忍不住向上扬起。
她坐在场馆外的长椅上等待,努力回忆着当初考古时看过的资料。
她因为工作忙碌,只能断断续续地了解檀健次的过去,只记得他16岁时因跳舞受伤打过闭骨针,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具体发生在哪一月,哪一天。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戴着棒球帽、身穿黑色运动服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即使是在招手打招呼,他的步伐也依旧不紧不慢。
陈希然不禁露出笑容,这慢吞吞的性格,真可爱啊。
他走近后,略带歉意地温和问道:“等很久了吗?”
陈希然摇摇头。两人并肩朝着他说的小吃街走去。
看着他压得低低的帽檐,她开玩笑地问:“是不想整理头发,还是为了给眼睛遮光?”
这句无心之语却让檀健次脚步顿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畏光?”
“因为我是24年的你的粉丝啊——”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周围行驶的车辆骤然停滞。
陈希然感到胸口传来熟悉的刺痛,无奈地轻笑一下,赶紧捂了下胸口,“我猜的。”
健次却起了好奇心:“那昨天呢?也是猜的我会拿第一?”
陈希然可不想再引发胸痛了,连忙解释:“在北海见过你的表演,功底那么扎实,就觉得你很有冠军相。”
健次点点头,领着她来到一处公园旁的街道。
路口是一家海鲜餐厅,再往里走就能看到一家招牌老旧的广西螺蛳粉店。
店面不大,装修简单,却透着地道的烟火气。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螺蛳粉被端了上来。桌面上摆着各种调料,可以自行添加。
檀健次开始疯狂地加酸笋,还热情地推荐:“试试这个,酸笋才是灵魂,加了味道绝了!”
陈希然点点头,加了一勺酸笋,却转身往碗里堆了更多的香菜,开心地晃了晃身子笑道:“香菜,酸笋,螺蛳粉绝配!”
这句话和这个熟悉的小动作,让檀健次瞬间怔住了。
他猛地想起2003年刚来北京时,那位曾偷偷带他溜出学校吃夜宵的林婉学姐。
在那个路边摊,她也是这样豪放地加着香菜,晃着身子笑着说:“香菜,螺蛳粉绝配。”
他停下了加酸笋的动作,不自觉地出神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
陈希然吃得正香,一抬头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呛到。
她连忙递上水:“没事吧?怎么啦?”
健次接过水喝了一口,压下咳嗽,掩饰般地摇摇头:“没事,没事。”
此时,旁边路面缓缓驶过一辆广告车,车身上巨大的屏幕正播放着第八届桃李杯的精彩集锦。
画面恰好切换到303号选手夺冠的瞬间,随后开始播放他比赛时的片段。
陈希然欣赏着屏幕上他充满力量的舞姿,又转头看向身边真实的少年,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欣赏。
“你已经拿了桃李杯的冠军,接下来一年有什么打算?”
健次咽下口中的食物,回答道:“继续练舞,已经报名了其他几个赛事,结果还在等通知。”
陈希然不禁笑了——那注定都是稳稳的第一名。甚至是世界IdSF舞蹈大赛的第三名。
她不禁想,如果他没有成为明星,恐怕以后想见他,都得去歌剧院买票才行。
“有没有可能…中间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比如…半年?”她试探着问。
听到“半年”这个词,檀健次差点又被呛到,哭笑不得地说:“天啊,谁家练舞的人会休息半年啊。”
“那…半个月?”陈希然退了一步,“或者练三天休息一天?”
健次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语气坚定地摇头:“不行。半天最多了。”
陈希然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