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少女散着发,不着寸缕地伏在怀中,纯美面庞上又带着天真的好奇,像是诞生于天地山林,初化人形的妖灵。
掌下细腻的肌肤轻动,姜岁伸臂攀住他,踮脚往上够了够,又问一遍:
“夫君怎么不早说呀?”
“哎呀……该不会赐婚…也是夫君做的手脚吧?夫君当时还同我装意外,真是过分,将我瞒了这样久……”
“夫君得补偿我!”
裴执聿安静片刻,然后低笑两声。
他一手仍托着她臀,一手则伸出,取下挂着的那件衣裳,轻轻搭上她肩头:“岁岁想要怎么补偿?”
姜岁被柔软的衣纱蹭得缩了缩肩膀,随后松了手,依旧自然地张开手臂,让他为自己穿衣。
“唔……夫君得夜夜给我暖榻。”
“可。”
薄纱覆过手臂,软软垂落,像盖了一层月华,流淌着皎皎光。
“还得告诉我从前是怎么偷看我的。”
“……可。”
泛着珍珠光泽的两条系带交叉缠绕过身前,在纤细腰肢后绑起,衬得白皙肌肤泛着玉似的莹润光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像玉露团。
裴执聿垂眸睥着,指节还慢吞吞地扯着系带绑成精巧的结,却不自觉舔了舔齿尖。
咬起来,大约也和玉露团一样。
酥软的,甜的。
说不定,还能听到可爱的呜咽声。
他心中所念已精彩纷呈,但面上始终淡淡的,不动声色地继续为姜岁穿着这件不太算衣裳的衣。
姜岁仍专心思索着,继续道:
“还要…还要夫君舞剑给我看!”
只有她一人能看,不像上次在宫里,还有旁人也盯着……
“可。”
裴执聿依旧毫不犹豫地应承下,他俯身,手掌顺着垂落的纱,往下抚了抚,将纱抚平整些。
流动着月华般的轻纱,随着他的动作,在姜岁的小腿上温柔地贴了贴。
一连说了三个…姜岁轻咬着指节,眉头蹙着,仍觉不够。
“还有……”
“岁岁,晚点儿再想。”
裴执聿温柔地打断她,重新直起身,手掌扶在她肩头轻轻一推,让她转了过去,朝向最近的一面镜墙。
一层纱如水般流波粼粼,罩着玲珑身躯,珠白的丝缎交叉缠绕,勾勒着优美脆弱的弧度;
少女身后,极高的玄色身影静默伫立,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搭在她腰侧,指尖微微陷入腰侧软肉里,将人半揽入怀,克制又强势的,如同沉默守护珍宝的凶兽。
有裴执聿先前渡来的真气,姜岁倒不怎么觉得冷,颇是新奇地对着镜墙扭身左右看了看。
“嗯……挺好看的。”
她说着,又伸手扯了扯身上的系带,一本正经评价:“……就是有点儿紧。”
身后的裴执聿轻笑,俯身过来,手臂穿过她膝弯,将人抱起。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脸,意有所指地低声:
“岁岁长大了……”
怀中人不满轻推,只让他笑得更愉悦了些。他闷笑着,一边抱着人走向另一侧的笼子,将她轻轻放到厚软的狐裘上。
随后,他一手捉着她脚踝,将那衬了软垫的镣铐扣上。
不大不小,刚好圈起那截脚踝,仿佛量身定做。
裴执聿重新直起身,立在笼外俯视着欣赏。
软纱因姜岁跪坐的姿势在身后铺开,柔软的青丝披下,半遮半掩着,交织成仿佛华丽锦羽的模样;她轻轻缩了缩腿,便牵动锁链,发出一阵晃荡的轻响。
确实像只漂亮小鸟。
但这只小鸟,会将心怀不轨的手啄得鲜血淋漓。
姜岁还在试探着动腿,发现这链子并不影响行动后,便适应颇好地往狐裘里钻了钻,又探出身子看他,拍拍一侧道:
“夫君,快过来给我暖暖。”
理所当然还带了点颐指气使,完全不像是被“囚”着的人。
裴执聿勾了勾唇,终于开始解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笼门咔哒一声合起,他探入柔软衾褥间,拥住其间那具更柔软温热的躯体。
“岁岁……”
他轻抚她面庞,痴迷的低声呢喃,被主动吻来的朱唇封住。
四面镜墙,沉默映照雪浪轻柔起伏。
--
上元节后,随着北燕使团启程、述职的各地官员与亲王返回、休沐结束,朝堂内外重新恢复了忙碌。
老皇帝亲临朝会的次数越来越多,朝中气氛也因此微妙起来。
原先已经站队了的一些大臣,纷纷装起了鹌鹑;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也都因此平息了几分。
好在,老皇帝也只亲手处理现在会被送到他案头的政务,其余一切照旧,并未破坏了运转已久的朝堂秩序。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日渐暖,仿佛眨眼间,就到了阳春三月。
万物复苏的时节,天气和暖,贵女郎君们纷纷去各处踏青游玩。
裴执聿近来虽有琐事,却不似从前繁忙。多了空闲时间,自不会再让姜岁闷在府中。
繁重的冬装褪去,换上轻薄许多的春衫。
临行前,梳妆完的姜岁在镜前左右照着,让身上新裁的月白长裙绽开柔软的弧度。裙摆摇曳飘开,像温柔的浪摆。
身后,是同样穿着月白色的裴执聿。
浅淡的颜色衬得他仙人瑰魄般,劲瘦的腰身被掌宽的玉带压出;他懒散站着,手中啪地展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折扇,在身前摇了摇,又添了几分文士的俊逸风流。
姜岁的视线不由自主从镜中的自己挪到他身上,又满意地看了看他系在腰间的那只竹纹香囊。
是她绣的。
她提着裙摆转过去,问:“好看吧?”
裴执聿便再度将她上下仔细瞧一遍,朱红的唇瓣缓缓挑起笑意:
“岁岁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还是穿为夫选的衣裳,最好看。”
想到那些不是纱就是几根带子的衣裳,姜岁小小冲他翻了个白眼,又转回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衣裙。
镜中,颀长的身影上前,自后轻轻拥住她。
“岁岁,今晚…想在哪儿睡?”
姜岁顺着披帛,头也不抬:“在这儿呀。”
“岁岁……”
他的声音和身子都低下来,唇瓣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含糊中带了一点委屈意味。
姜岁一滞,随即抬手,用指尖顶着他额角,将那张脸挪开。
上次他就是这么装可怜,一连骗了自己五日!
回忆起那在暗室度过的五日,姜岁忍不住咬咬牙,又将他的脸推开了些。
都快累死她了!说什么她都不会再上当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