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宴的目光不自觉黏在贺烬野身上。
他脱掉了灰色大衣,里面穿了件黑色圆领羊毛衫,肩线利落又挺拔,自带松弛感,透着股清俊又惹眼的帅。
他偶尔抬眼与萧灼翎对视时,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沈清宴心里像堵着块石头。
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他成了别的女人的。
那个她从穿着校服就开始追的男孩子,从青涩少年到如今沉稳模样,她跟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伴侣,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再难分给她。
她深吸口气,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缓缓扬起嘴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和微笑。
众人吃完晚饭,又在逸品阁闲聊玩闹到后半夜,才各自散去。
过年总带着股特殊的魔力,大家都尽量忽略那些不愉快,尽量保持祥和的氛围。
贺烬野原本计划连着休5天,可公司临时有事,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
萧灼翎见状,也收起了闲适的心思,转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
元宵节过后两天,萧灼翎接到了席父的电话,约她在鎏光里见面。
推开包厢门,席父已坐在茶桌旁,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浑身透着久经商场的贵气与沉稳。
萧灼翎在他对面坐下。
席父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萧姑娘,冒昧打扰了,这次约您出来,是想谈谈康皓阳的事情。”
萧灼翎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康皓阳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主。”
席父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不瞒您说,我已经和他做了亲子鉴定,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认我。”
说到这儿,他长长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悔意与无力,“上天一定是在惩罚我,当年做错了事,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席氏的接班难题已成了公开的隐患,没人接班的席氏,就像失去了主心骨的大船。
席琛一心从医,对家业毫无兴趣,甚至为了那个女朋友要和他断绝关系;好不容易找回的亲儿子康皓阳拒不认亲,更别提接手。
这“后继无人”的空窗期像块肥肉,早让些野心勃勃的股东按捺不住了。
私下串联、拉拢董事、在董事会上旁敲侧击提“战略改革”,他们想一步步把席氏的控制权攥进手里。
明里暗里的动作越来越多,席氏的接班问题容不得半分拖延了。
萧灼翎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其实昨天康皓阳和我聊过了,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对‘家人’和‘家族’没什么概念。”
她顿了顿,“说实在的,这是您们席家的家事,我本不该多嘴。但我和康皓阳是一起长大的,也算了解他。他看着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心里比谁都细腻,也比谁都在意‘真心’。”
“您要是想让他认回席家、接手席氏,眼下急着谈责任和产业没用。首先得让他真正认可您这个人,感受到这个家的温度,愿意接纳您们,剩下的才有可能。”
席父放下茶杯,“今日真是多谢萧姑娘了,这番话点醒了我。以后你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联系我,席家定当尽力。”
这几日他和康皓阳相处下来,康皓阳对萧灼翎的态度格外不同,他活了大半辈子,哪还看不出来,这孩子,分明是喜欢萧灼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