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翎今晚约了薇颂(Vésong)的核心服装制造商,要敲定并购的细节。
她要把这家核心制造商纳入薇颂(Vésong)旗下。
在包厢内聊了会,她起身去洗手间,刚拐过走廊拐角,就瞥见了前方的身影,萧灼翎一愣,是贺烬野。
他穿了件黑色暗纹风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硬线条里添了几分慵懒,连背影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帅。
他背对着她站在洗手间门口,而身前站着个穿浅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声音带着雀跃和撒娇。
“贺总,我是真的真的喜欢您,我不图您的钱,就想跟您在一起,还能给您生孩子……”她真的太喜欢贺烬野了。
萧灼翎的脚步顿了半秒,目光没在贺烬野和他身前的人身上多作停留,只当作没看见,径直抬步走向女洗手间。
贺烬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她就那样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连个招呼也不打?
洗手间内,镜子里映出萧灼翎平静的脸,她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过指尖,心里没什么波澜。
等她回到包厢,谈完并购的条款细节时,已经晚上10点。
她送走制造商,刚走到大堂,就又撞见了贺烬野。
想见的时候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偏偏总能遇见。
贺烬野倚在吧台旁,指尖夹着杯威士忌,江执半勾着他的肩膀,凑在耳边说着什么。
贺烬野身侧的女孩穿了条青绿色连衣裙。
萧灼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沈氏集团的千金沈清宴。
沈清宴回来了啊。
她眉眼清隽,笑起来时眼底带着浓浓的暖意,周身温雅的气质像浸了月光,确实亮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好漂亮。
眼下这情形,自然是不必凑上去打招呼的。
萧灼翎避开视线,快步走向门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萧灼翎。”
是贺烬野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回头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的笑意,简单说了句“贺总”,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推门走出了逸品阁。
贺烬野眉头皱的很深。
他回到澜庭国际,卧室里,萧灼翎正弯腰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
“你要出差?”贺烬野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黑色内衣上。
萧灼翎手上的动作没停,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才直起身转过头看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贺先生,不是出差,我要搬出去。”
贺烬野的眉峰瞬间蹙起,语气多了几分不耐,“沈炎阳早就放出来了,你还在气什么?”
萧灼翎眼底没了以往的软意,只剩清醒的疏离,“和他无关。”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是我们不合适,继续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还是尽早分开比较好。”
贺烬野看着她决绝的模样,“萧灼翎,你是认真的?确定想好了?”
萧灼翎迎上他的目光,“嗯,认真的,非常认真。”
话音落下,萧灼翎拎起行李箱就往楼下走,没有一丝留恋,更没回头。
贺烬野望着萧灼翎毫不留恋的挺直背影,心底那股憋了许久的莫名烦躁瞬间翻涌上来,像团没处发泄的火。
萧灼翎刚伸手触到门的把手,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贺烬野不知何时快步追了上来,稳稳挡在她身前,身形高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沉得像深潭,“哪里不合适?把话说清楚。”
身高差让萧灼翎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她没退,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反问的锐利,“那贺总倒是说说,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合适呢?”
贺烬野的眼神骤然暗了几分,“做爱的时候就挺合适。”
“呵。”萧灼翎低笑一声,用力抽回手。
她看着他,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像淬了冰,“这种事,你找别人也一样,没必要非得是我,你想找多少有多少,一样能满足你,说不定比我更好。”
“萧灼翎!”贺烬野看着她的脸,“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萧灼翎深吸一口气,抬眼时眼底只剩清明的决绝,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贺烬野,我喜欢温暖体贴型的。可你呢?永远是冷冰冰的疏离,动不动就失联,我对着空房子等你到深夜,像个傻子一样,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我实在没办法再撑下去了。”
贺烬野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讥诮,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得像冰,“现在知道嫌我冷漠了?当初你主动靠近、想方设法招惹我的时候,怎么没说这话?”
萧灼翎垂眸,声音平静得近乎麻木,“是我错了,主动招惹了您,但我的第一次给了你,陪你耗了这么久,就算两清了,往后谁也不欠谁。”
她抬眼,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刻意加重了“您”字,拉开最后一点距离,“您是薇颂的投资人,这点我记着。后续该有的商业利益、季度分红,我都会按合同一分不少地给您,绝不会让您亏了本。”
贺烬野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松开,眼底翻涌的怒意、慌乱缠在一起,最终却都沉了下去,只剩一片死寂的平静。
萧灼翎没再看他,转身拉开大门,冷风瞬间灌进来,吹得她睫毛轻颤。
她径直走出去,身后的门“咔嗒”一声合上,像一道鸿沟,彻底隔绝了两个曾纠缠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