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贺烬野睡得浅，恍惚间觉得怀里的人烫得惊人。
他伸手探向萧灼翎的额头，很烫。
他打开床头灯，低唤两声，“萧灼翎？萧灼翎？”
萧灼翎毫无反应，只蹙着眉，喉咙里溢出几句含混不清的呓语。
贺烬野起身翻出她的衣服，摊在床边时才发现，单是一件贴身的内衣就绕着好几圈细带。
他耐着性子研究了半天，光是给她穿这件衣服，就几乎耗掉了他九成的耐心。
萧灼翎烧得浑身发软，半点力气也无，脑袋就那么歪在他肩头。
他动作放得更轻了些，穿完衣服直接打横将人抱起，快步下楼驱车往医院赶。
医生检查后语气还算轻松，“你女朋友是着凉感冒引发的高烧，问题不大，输两瓶液应该就能退下去。”
贺烬野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沉声应道，“好。”
他看了眼床上昏昏沉沉的萧灼翎，她的眉头微蹙着。
贺烬野脱了鞋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下，却没立刻闭眼，目光越过一小段距离，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她很漂亮。
她最喜欢在床上做的时候，让他夸她漂亮。
翌日清晨，萧灼翎睁开眼，输液管悬在头顶，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她动了动脖子，目光落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贺烬野眉头微蹙，像是睡得并不安稳。
零碎的记忆慢慢回笼，她发烧了，是他送她来的医院。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医生拿着记录本走进来，“醒了？来，量一下体温。”
萧灼翎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医生递来的体温计夹在腋下，轻声道，“谢谢医生。”
贺烬野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样？还难受吗？”
萧灼翎摇摇头，笑了笑，“我没事了，感觉好多了。”
医生闻言抬眼看向两人，语重心长的道，“年轻人别仗着身体好就不当回事，高烧刚退最容易反复，得多注意休息。”
等了几分钟，萧灼翎拿出体温计递给医生。
医生看了眼度数，在本子上记下，“38.3，还没完全退下去，再住院观察一天吧。”
贺烬野应声，“好。”
医生离开后，贺烬野走到病床边，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确实比昨夜降了些。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边。
杯壁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好能握住，萧灼翎接过水杯，指尖触到他的指腹，像被细小的电流窜过。
她低头抿了两口，才小声道，“昨晚…… 谢谢你。”
贺烬野站在床边没动，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平平淡淡的，“是我把你弄感冒的。”
萧灼翎脸颊 “腾” 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染上薄红。
阳台的疯狂画面不受控制地涌进脑海，她慌忙移开视线，攥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贺烬野看着她红透的耳根，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实在不懂。
都亲密到了骨子里，怎么还会害羞？
空气里静了几秒，贺烬野才像是没察觉她的窘迫，转身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
从医生进来，他就一直在接电话回信息。
是真的很忙。
萧灼翎看着他时不时蹙眉回几条消息，便轻声道，“您要是公司有事忙，就先回去吧，我这里真的没事了，护士也会随时过来。”
贺烬野指尖一顿，抬眼看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看萧灼翎，最终还是出门接起了电话。
萧灼翎望着贺烬野带上门的背影，才缓缓躺回床上。
她侧过身，将脸颊埋进枕头里。
连日来的疲惫，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让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也好，借着住院的由头，正好能安安静静歇上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