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晨光漫过窗帘缝隙。
贺烬野起床，他看着还陷在被褥里的萧灼翎，沉声问，“确定要跟我去出差？”
萧灼翎闭着眼，坚定的道，“确定。”
“起床。”贺烬野丢下两个字，转身径直进了浴室。
萧灼翎在床上滚了两圈，被子缠在身上，困意像藤蔓似的缠着她，怎么也挣不开。
苍天呢，才睡了多久呀？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起来。
胡乱揉了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闭着眼睛摸索着往洗手间走。
贺烬野洗漱得极快，出来时就撞见萧灼翎顶着个炸开的鸡窝头，身上光溜溜的没穿一件衣服，闭着眼凭着本能在找方向。
他脚步顿了顿，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最终只是皱了皱眉，从衣柜里翻出件睡袍扔过去，“穿好。”
衣服砸在身上，萧灼翎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脸颊倏地红了，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睡袍。
萧灼翎用冷水洗了把脸，总算清醒了大半。
她没时间化妆，只刷了牙。
回到主卧，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往贺烬野的行李箱里塞。
贺烬野眉头拧成了川字，一脸嫌弃，“你没自己的行李箱？”
萧灼翎理直气壮，“你有啊，我为什么还要带？反正最后不都得你拿？”
贺烬野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上了飞机，萧灼翎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就靠在了贺烬野肩膀上，声音含糊，“我睡会儿，别吵我。”
贺烬野僵了僵，想推开她，手抬到半空却又顿住，最终只是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到了国外，贺烬野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虽然同住一间房，交集却只浓缩在深夜的床上。
他欲望很强，每晚都要她。
不知为何，萧灼翎觉得在酒店做爱很刺激。
贺烬野也放得开。
但白天萧灼翎连他的衣角都见不到。
萧灼翎这些天做了详细的规划，考察市场以及分店选址的位置。
为薇颂（Vésong）在国外开店做好准备。
回程前的最后一晚，酒店房间里的空气格外灼热。
萧灼翎被他折腾得狠了，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
哭哭啼啼的。
最后实在受不住，张口就在他汗湿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力道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齿尖陷进皮肉的瞬间，贺烬野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她。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她汗湿的头发。
萧灼翎松了口，看着他肩膀上清晰的牙印，喘着气瞪他，“明天……你得带我去逛逛，不然……不然我不给你弄了。”
话尾带着点没底气的威胁，脸颊却还泛着潮红。
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异乡，孤零零的，他倒好，整整一周，真就对她不闻不问，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贺烬野眸色沉沉，沉默几秒后，低哑地应了声，“好。”
反正他现在身体愉悦得很，满足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小要求，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翌日的阳光格外明媚，萧灼翎拉着贺烬野直奔奢侈品一条街。
她在琳琅满目的店铺里穿梭，裙子、首饰、化妆品……购物袋很快在贺烬野手里堆成了小山。
他眉头皱了又皱，却还是耐着性子跟在她身后。
敢情他这一趟，就是专程来给她拎东西的？
转进情人街时，空气忽然变得黏腻。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相拥的男女，吻得旁若无人。
萧灼翎拉着他在路边一张高脚凳上坐下。
贺烬野把手里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放，挑眉看向她，“又要做什么”。
萧灼翎没说话，只是伸手拉住他的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
她晃了晃交握的手，“什么感觉？”
贺烬野低头盯着他的手被她的柔软包裹，沉默片刻，“没感觉。”
“你简直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萧灼翎气笑了，晃得更用力了些，“你看这样牵手多浪漫。”
萧灼翎忽然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很轻。
见他没反应，又继续吻他。
贺烬野推了推她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这里不合适。”
萧灼翎瞪他一眼，又凑了上去，“就接吻，又不干别的。”
这次的吻比刚才久了些。
没有平日里的急切与掠夺，只是唇瓣相贴的柔软，呼吸交织间，连空气都慢了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像真正的恋人那样，认认真真地只接吻。
她声音轻得像飘絮，“贺烬野，我们…… 试试走心好不好？”
贺烬野倏然睁眼，眸色沉沉，没应声。
萧灼翎心一沉，扯出个笑，“当我没说。”
话音未落，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扣住她后颈，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狠劲，将她狠狠按向自己。
唇齿相撞的瞬间，她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闷响。
这个吻瞬间变得激烈起来。
不再是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带着他惯有的强势与不容抗拒，唇齿交缠间，连呼吸都带着侵略性。
萧灼翎被吻得发懵，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才能站稳。
男人主动的吻，和女人主动的，真的不一样。
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脏撞在胸腔里的、越来越响的声音。
贺烬野换了张矮凳坐下。
萧灼翎见状，毫无顾忌地一旋身，便稳稳坐到了他腿上，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
“你脸皮是越发厚了。”贺烬野的手虚虚圈在她腰侧。
萧灼翎却没接话，指尖轻轻点着他衬衫的纽扣，眼神忽然变得认真。
“贺烬野，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抛开贺家，抛开萧家，就当……我们第一次相遇在这条街上。”
风卷着花香掠过，她眼睛亮得惊人。
见他抿唇不语，萧灼翎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初见时的客套模样，微微欠身。
“贺烬野先生，你好。我叫萧灼翎，喜欢唱歌，靠设计吃饭。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她说得诚恳，连尾音都带着点期待的颤音。
贺烬野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喉间滚出两个字，“无聊。”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地起身，转身便朝街口走去，背影挺拔，却透着股说不清的僵硬。
萧灼翎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方才还亮着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萧灼翎调整情绪，几步追上去，仰头看他，“要是咱们第一次见，你会喜欢我这样的长相吗？”
贺烬野脚步没停，依旧径直往前走着。
萧灼翎拽了拽他的袖子，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们再多待一天再回去好不好？就一天，我还想去画馆看看。”
贺烬野低头看了眼被她攥住的袖口，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声音依旧是惯常的冷静，“不了，回去有事。”
萧灼翎指尖的力道松了松，眼底那点期待也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