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萧灼翎和贺烬野下楼时,客厅里已经飘着饭菜香。
许冰昕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桌上满满当当摆着七八样早餐。
“妈妈,你怎么起这么早!”
萧灼翎几步冲过去抱住她,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烟火气,眼睛亮晶晶的,“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
许冰昕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快洗手吃饭。”
“洗过了。”
萧灼翎转身拉过贺烬野,把他按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塞给他,语气里满是炫耀。
“你快尝尝,我妈做饭可是一绝,以前我爸总说,外面再贵的馆子都比不上家里这口热乎的。”
贺烬野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又看了眼许冰昕温和的笑脸,拿起筷子夹了块蒸南瓜。
软糯的甜意漫开时,他抬眸,难得的说了一句,“好吃。”
许冰昕往贺烬野碗里夹了块刚煎好的溏心蛋,“好吃就多吃点,看你这孩子,平时工作怕是没少熬夜。”
说着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小米粥,“这粥小火炖了两个多小时,你们年轻人总不在乎这些,其实早餐最该吃好。”
萧灼翎在一旁看得眼热,故意噘起嘴,“妈,您也太偏心了。”
许冰昕被她逗笑,转身也给她盛了一碗粥,“你呀,跟烬野争什么。以后过日子,要多体谅他几分,他在外头打拼不容易。”
萧灼翎偷偷瞥了眼贺烬野,见他正低头喝粥,耳根似乎悄悄泛了点红。
她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踝。
贺烬野没搭理她。
他望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忽然有些恍惚。
这种感觉,陌生又珍贵。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是被会议纪要和咖啡填满的。
看了眼萧灼翎,她正捧着碗小口喝粥,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快乐,藏都藏不住。
贺烬野去了贺氏。
萧灼翎刚走进薇颂(Vésong)大门,就看见江执和纪灵韵站在前台旁。
纪灵韵的脸色像淬了冰,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萧灼翎刚要开口打招呼,脸颊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纪灵韵毫无预兆地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萧灼翎踉跄半步,捂着发烫的脸颊抬头,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只是平静地说,“这一巴掌,就当我们过去那点情意,两清了。”
“两清?”
纪灵韵歇斯底里地吼起来,眼眶通红,“你害我爸爸被抓,让我们纪家成了京市的笑柄,家都散了,这笔账怎么算?”
“算账?”
萧灼翎冷笑一声,“该算账的是你父亲!是他害得我家支离破碎,是他把我妈妈锁在别墅里!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在老家过安稳日子,根本不会被逼着来这京市,更不会遇见你!”
“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收集证据害我家!” 纪灵韵死死盯着她。
“不是。” 萧灼翎直视着她,语气坦荡,“那些证据,是你妈妈主动给我的。不然凭我一个刚到京市的外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纪振锐囚禁我母亲的那么多证据?”
“你胡说!我妈妈怎么可能……” 纪灵韵猛地摇头,声音都在发颤。
“信不信由你,” 萧灼翎收回目光,“你不如回去问问她,问问她这些年看着纪振锐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夜里睡得安稳吗?”
一直沉默的江执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失望,“灼翎,这事你做得确实不地道,灵韵拿你当朋友,你却……”
“执哥?” 萧灼翎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我们家才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
“受害者又怎样?” 江执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种萧灼翎从未听过的凉薄,“你家能和京市纪家比吗?灵韵是纪家唯一的女儿,你把纪家搅成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办?”
萧灼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曾经还算亲近的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在他们眼里,权势真的能轻易盖过是非黑白。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发烫,眼神却冷得像冰,“执哥,灵韵,看来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三观差得太远。从今往后,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吧。”
说完,她转身上楼,没再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