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胡刀。他这副“病玉公子”的招牌模样,与周围凶神恶煞、气血蒸腾的矿洞环境格格不入,如同名贵的白瓷坠入了污浊的泥潭。
“哪来的痨病鬼?找死吗?”一个小头目狞笑着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恶风抓向胡刀的肩膀,高级武将的气血之力鼓荡。
胡刀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大手即将沾身的瞬间,胡刀脚下仿佛被凹凸不平的岩石绊了一下,身体一个微不可查的趔趄,手腕一抖,那柄素白的折扇如同毒蛇吐信,“啪”地一声轻响,精准无比地点在那小头目的手腕麻筋上。
“哎哟!”小头目感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失控,凝聚的气血之力如同撞上无形的铁壁,轰然倒卷回体内,胸口一阵烦闷欲呕,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骇。
这一下,举重若轻,瞬间让喧闹的溶洞死寂下来。所有黑鳞卫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看似风吹就倒的苍白青年身上。
贺震山独眼眯起,凶光更盛:“好小子,有几分邪门!报上名来,省得做了无名鬼!”
胡刀停下脚步,距离贺震山三丈,折扇依旧掩着口鼻,声音透过扇面传出,带着病气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奉,胡氏家族当代家主继承人,胡烬大公子之命,接管黑水矿洞及黑鳞卫。闲杂人等,退下。”
“胡大锤?”贺震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武圣威压如同海啸般朝胡刀碾压过去,溶洞地面都在轻微震颤,“哈哈哈!那个废物派个痨病鬼来接管矿洞?他是不是被炉火熏坏了脑子?还是你活腻了,来替他送死?!”
威压临体,胡刀衣袂微微飘动,脸色似乎更白了一分,咳嗽声也急促了些,但身形却如扎根的礁石,纹丝不动。
“看来,贺统领是铁了心要跟着关墨一条道走到黑了?”胡刀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咳嗽声更频繁了。
“是又如何?”贺震山狞笑,缓缓抽出腰间那柄缠绕着暗红血气的七品紫色战刀,刀锋直指胡刀,“关墨长老才是胡家的未来!识相的,留下你那条贱命,滚回去告诉胡大锤,这矿洞姓关!不姓胡!”他周身气势攀升到顶点,武圣初阶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溶洞内篝火被压得几乎熄灭,空气粘稠如铅。
胡刀终于放下了掩面的折扇,露出一张苍白俊美却写满“虚弱”的脸。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在死寂的溶洞里格外清晰:“唉,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讲物理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璀璨夺目的劲炁光芒。他脚下只是看似随意地一踏,脚下坚硬如铁的岩石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圈涟漪,身体便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并非瞬移,而是纯粹肉体力量爆发到极致,撕裂空气产生的残影!
“什么?!”贺震山瞳孔骤缩,武圣的危机感知疯狂尖叫。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一个“病秧子”为何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只能凭借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将全身劲炁灌注战刀,朝着身前空无一物的方向,用尽全力劈出!
“裂山斩!”
刀光如血色匹练,带着撕裂山岳的惨烈气势轰然斩落!刀锋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抽干,发出刺耳的爆鸣。
然而,这一刀斩空了!
胡刀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刀光及体的刹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违反人体力学的角度侧滑半步,那柄素白折扇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贴着狂暴的刀锋边缘轻轻一搭、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