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引又是怎么回事?”李宣追问一句。
“玉引是上古道域的印契,也正是那位道祖留下的东西。按我猜测,将玉引融入,她或许能找回道祖的记忆。”孟询也有些不确定的回应。
李宣默然,如果找回了那段记忆,妙音还是妙音吗?但对于如今天下来说,道祖若是能归来,也可以解决很多麻烦事。
“还是说说你们的事吧,洛辰光在地府与我说过,没有人可以审判他。想必他后来那般残忍弑杀,是有原因的吧?”
李宣没有在妙音的事上多做纠缠,他话音一转缓声开口。
听闻这话孟询愣了一下,他古怪的看着李宣,而后很是郑重的询问。
“他真是这么说的?”
李宣狐疑,不明白孟询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正是,便因如此我才没有与之计较,放他轮入而去。”
孟询嘴角莫名抽了抽,他突然笑出声来,笑的很是肆意。
李宣眉头微蹙,听着对方的笑总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
半晌后笑声止住,孟询这才开口。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人杀了乐锦荷,他被吞天魔功反噬了。”
“想来他本就是一个狂傲的人,当年我们一同游历江湖,他就没怕过什么。虽只有六品境界,却悍不畏死。的确按他所想,没有人能审判他。”
孟询的话音落下,李宣面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的确被耍了,若是知晓没什么特殊原因,按照洛辰光所作所为,怎能让他那般轻松的入了轮回。
“这么说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洛辰光杀了那么多人,你与他兄弟相称,更是助他用假死骗过天下人,圣人二字你配不上。”
李宣冷着脸直视孟询,这位被天下人视作圣人,视作楷模的老人,也有他自私自利的一面。
孟询摇了摇头,对于李宣的言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继承儒圣之名,也只是为了保全自身而已。不过三百年来,我与洛辰光所做,并未亏欠天下人。”
“张潇若是不死,以她的野心定然会颠覆天下。”
“如今与你相见,其一是告知你真相,其二也是为了告诉你张潇的藏身之处。”
“虽说如今的她我也能够斩杀,但斩杀她定然会引得上古残缺天道出手阻拦,这世间唯有你能做到。”
“可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能拦住天道?”李宣看着对方,言语中透露出轻蔑。
“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两方天道都不能对你构成威胁。”儒圣缓声回应。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李宣诧异。
“天下间唯一的修仙者,怎么能属于这个世界。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从真仙之地而来,也终究会回去。”
李宣沉默了,看来知晓自己身份的人有不少。也还好自己通一些手段,不然早就被人按在解剖台上了。
“哼,不论我是否属于这个世界。你怕是不知晓,我曾几次被天道警示,险些降下雷霆将我灭杀。”李宣冷哼一声。
“可终究不是没有降下来吗?”孟询笑着回应。
李宣一怔,随后只觉脑海中灵光一闪。
孟询说的对,自己几次被天道警示,可只是警示却从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张潇身在何方?你又是如何找到的?”李宣没有细究下去,他缓声开口问出心中所想。
“并不是我找到的,而是洛辰光。”
孟询摇头,随后又自顾讲了起来。
“洛辰光假死之后就潜伏进血浮屠中,按我们所想张潇不论如何重生,都要与他们联系的。”
“只不过她太过谨慎,从未露面。但洛辰光依旧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些年来,有一个名字出现了很多次的重叠。”
孟询说到这里抬头看向李宣,眸子中带着异色。
“你该不会想说,这个名字我也听说过吧?”李宣读懂了孟询的目光,狐疑出声。
“正是,你不止听过,还与他有过一段深交。”孟询脸上忽然带着笑意。
李宣闻言身子莫名一紧,思绪快速转动,试图找到那个隐藏在自己身边的人。
可一番思索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此人名叫岳不能。”
岳不能三个字一出,就连远处玩乐的宁静段念二人都是身子一寒。
他们同行过一段路,甚至于岳不能为了宁静与段念,还与剑阁拼过命。
对这位前辈,宁静二人心中还有些愧疚,时常会想起有所亏欠。
可现在孟询竟然说岳不能是张潇,这个事实带来的震撼无疑是极大的。
“你确定?”李宣沉声开口,他很难相信岳不能就是张潇。
毕竟他们同行那段时间,李宣虽然看不透岳不能,但能感受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很确定,他就是张潇。而且,有过验证。你不是见过我那位徒弟了吗?”
“徒弟?”
李宣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当初在南域第一城中碰到了一位算卦老人。
那老人便是奔着岳不能去的,似乎算出了什么。
可第二日,那人就身死了,不过却是用假死之术脱身的。
想来那人就是孟询的徒弟了。
在细想一番,多半就是老人算出岳不能的真实身份了。
毕竟当初老人说过一句话,“改了命数。”
这不正是张潇的千人千面!
“原来是这样,所以岳不能担心身份暴露,就联系了血浮屠将他斩杀了。”
李宣一下子全明白了,难怪当时他总会觉得老人的死有些蹊跷。
“可岳不能已经死了,他若是张潇,如今又该在哪里?”李宣蹙眉询问。
“那次找到了张潇,便显露了天机。我如今能捕捉到她大概的方向。”
“在那不久之后,她去了大夏,应该就在地府之外。如今身在北地,具体在哪里还需要去过才知道。”孟询回应。
李宣揉了揉眉心,这一日所得的消息让他心神有些紊乱。
此刻得知这些后,完全没了在讨论下去的心思。
他没有与孟询打招呼,自顾自的向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