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然轻笑着回应,他似乎明白李宣的心意,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话音变得很是轻快。
“况且我并不怕死,与其整日被梦魇缠身,不如早些解脱来的痛快。”
“我的手足兄弟们还在等我,这大好河山要去看看,下去后也方便与他们讲上几句。”
李宣听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这是吕然的决定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本还想交予他几张护身符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吕将军,我没什么东西可作为回礼的,请稍等片刻,我去准备一下。”
李宣说着,没等吕然拒绝他就转身去了后院大殿之中。
这一幕让宁静等人很是好奇,李宣是出了名的抠搜,他竟还主动要回礼,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没多时,李宣就从大殿之内折返回来,他手中拿着一份信件递给了吕然。
吕然没有拆开查看,他对着李宣笑了笑,似乎猜到信件中写着什么。
“多谢李道长。”
吕然再次对李宣抱拳行礼,随后转身向着山门之外走去。
“师傅,那封信里写着什么啊?”
宁静好奇的走了过来,他看着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内的吕然,很是好奇的询问。
“没什么,一个嘱托而已。”
李宣低声回应一句,他将思绪平复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妙音或者孟询,而是唤来了真龙残魂。
得知李宣的用意后真龙残魂将控制权让给了陶孝祖。
看着玉引中刻着的庙宇,陶孝祖愣住了。
这副神情落在李宣眼中,算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上面所刻,就是你所守护的庙宇吧。此次外出你也知晓了不少事情,关于这事没有在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吧。”李宣缓声开口。
陶孝祖犹豫过后点了点头,若没有这次外出一遭,他说什么也不会讲出来的,这可是祖训。
“其实这座庙宇并不寻常,之所以说每年二月二去上供,是因为只有到了这一日,它才会显现出来。”
“哦?只是如此吗?”李宣好奇追问。
“自然不是。”
陶孝祖摇了摇头,眸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先前我并不知晓其中玄妙,经历了这一切算是全明白了。”
“庙宇之中有很多处节点,似乎都对应着一个地方。起初我不敢随意踏入,怕其中是龙潭虎穴。”
“现在我知道了,那应该就是隐于天下的小世界。每一个节点背后都是一方小世界,可以通过庙宇去往那些地方。”
“而这些年平白消失的那些人,应该就在那些小世界之中。”
听到这样一番话李宣终于露出了喜色,自己在外六年,沈澜他们也消失六年了。原本对此毫无头绪,现在算是解决了他最为忧心的问题。
“李道长,如今是盛夏,已经过了二月二,怕是要再等上一年才行了。”陶孝祖小声开口。
“无妨,届时我去瞧瞧。若实在没办法,也只好等上一年。”李宣摆了摆手,只要能找到人,其他都好说。
没多时陶孝祖离开了,而他前脚刚走,李羡仙就带着孟询迈入了后院。
与孟询还有吕然都是头一次相见,这二人的事迹他早就有所听闻,更是对他们充满了好奇。此时与儒圣相见,李宣不由多看了两眼。
眼前这位小老头稀疏的白发没剩下几根了,浑身气血也不算充盈。
可李宣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后,面色就有了变化。
他察觉到了,那是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
一股从晋国而来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断的灌入孟询的体内,只不过如今的孟询与那位葬下的师娘相同。
是一个盛满水的容器,再也装不下一滴。生命力进去之后,又从毛孔之中流逝出来。
没错,与百纳树有所羁绊的另一份,正是儒圣孟询。
李宣诧异的同时孟询也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同样察觉到百纳树的气机,显然也不知晓另一半是谁。
“不对劲,春生师娘不过宗师境界,就靠着百纳树活了三百多年。”
“可孟询已经过了先天,境界虽不如师父,但也足以承受百纳树千年而不死。为何才三百年就盛满了?”
李宣忽然察觉到不对之处,他狐疑的看着孟询,这位小老头浑身都充满了神秘感。
“李宣,我们终于见面了。”孟询走上前来,他并未与李宣行礼,倒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
李羡仙在一旁没有讲话,他看了二人一眼,随后就直接躺在李宣那张摇椅上,看样子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宣嘴角抽了抽,师父这是光明正大的扒墙根。
“的确,从我听闻你的声名之后,就没觉得你会轻易死去。后来越发了解,越是肯定了这个猜测。”
“我从地府而归,碰到了洛辰光。他与我说了当年的事,也与我说过你会来找我。”
“不过却给我留下了很多疑惑。”李宣站在原地缓声开口。
“有疑惑是正常,若你知晓的那么清楚,我这些年所做不是很容易被对方猜到吗?”
孟询笑了笑,他看了眼一旁的石桌,而后一手扶着后腰接着开口。
“就不请我这老人家入座吗,怎的崆峒观之人都不懂礼数。”
“你想坐就坐,我可没拦着。况且请来的才是客,不请自来的视为贼。”
李宣没有给孟询什么好脸色,虽说他在天下享誉盛名,更有儒圣之称。但李宣知道,这家伙绝对在算计自己,只是自己还没有搞清楚他的谋划是什么。
儒圣见李宣这副模样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似是猜到了李宣心中所想。
儒圣没有反驳李宣的话,他自顾自坐在石凳上,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有脚步声走来。
侧头看去,就发现段念正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
“师父,李道长,用茶,用茶。”
段念将茶水放在石桌上,同样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显然他也想知道,这些年师父究竟在做些什么。
李宣与孟询同时瞥了眼段念,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又同一时间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