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站在身前，灵气顺着掌心而出，将火精包裹其中。
之前有石制花瓣隔绝感受不到温度，此时没了花瓣，李宣愕然发现灵力在火精灼烧下，竟然在快速消逝。
见此情形李宣赶忙加大灵力的输出，始终保持有一股灵力将它包裹。
看着身子在微微颤抖的宁静，李宣稍做犹豫，随后缓缓坐了下来。
随着他坐下，周身浮现十几颗灵石。
与此同时宁静张开嘴巴，火精顺着她的嘴巴被吞了下去。
刚一入腹，本还在苦苦忍受的宁静身子突然紧绷，而后一声痛苦的喊叫传了出来。
不远处段念听着声音心中发紧，他有些不忍扭头看向别处。可宁静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是让他攥紧了拳头。
李宣听到声音也是心绪一乱，就在这时，真龙残魂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要分神，她的命在你手上。”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头上，让李宣瞬间清醒过来。
惨叫声在别院内回荡，有灵力壁垒的存在并未传出去。
宁静本是盘坐的身子已经躺倒在地。
她在翻滚，身上沾满了灰尘，衣衫也被汗水浸湿。
她青筋凸起，双眼变得赤红。
“师父，我痛，我好疼。”
宁静嘶吼着，每一个字落在李宣耳中都像是被重锤敲打过。
李宣稳住心绪，可宁静的话语，还有如此痛苦的反应让他心中更加自责。
从太州城到现在，宁静跟随自己最久，更多次置身于危险中，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时间在点滴而逝，不知觉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天上的烈阳在赤免东北这片地方并不炙热，可落在宁静身上却是无尽的折磨。
嘶吼声已经变得沙哑。
宁静衣衫变得凌乱不堪，修长的指甲在胸口用力的滑动，指缝中有皮肉，还带着血迹。
这一刻没有人在意宁静痛苦之下流露的春光，哪怕是真龙残魂也是不由闭上眼睛。
“师父，杀了我，我受不了了，杀了我。”
宁静身子在扭曲，她颤声开口，简短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
李宣面色上没有丝毫波澜，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许久没有过波动的心，颤了。
宁静在他的印象中是坚韧的，比寻常男子还要果敢勇猛，嗜心虫的痛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此时此刻她在承受什么。
火精在她体内燃烧，灵石一颗颗碎裂。
李宣可以感受到她的神魂在变得虚弱，如果不是有真龙残魂护着，怕早就消散了。
“不行，还需要火精。”
李宣沉心控制火精时，真龙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这话他犹豫了，一个火精就让宁静如此痛苦，再来一个，怕是不可能扛下来了。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快。”真龙残魂催促。
李宣依旧不为所动，他有的选，宁静也有的选。
先前释放出去的神念依旧在笼罩整个剑阁。
李宣已经发现了好几位合适的躯体，只要他想，这几人都可以作为载体。
这一刻他顾不上善恶，只想让宁静少一些痛苦，能活下去。
真龙残魂似乎猜到了李宣的打算，他没有在开口催促，等候李宣的选择。
与此同时背过身去的段念似乎也猜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耳中低沉沙哑的嘶吼声，让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师父，你这么做，我便是死也会带着愧疚的。”宁静突然出声，似乎有了短暂清明。
李宣默然，宁静的话他同样没有听进去，死不死的是后话，他只有一个念头，宁静活下去。
可为什么自己迟迟下不去手，是懦弱还是心软，李宣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那些被李宣盯上的女子在同一时间身子一紧，或许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她们隐约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看自己，又好像有一双利爪已经伸了出来。
“咻~”
有细微响动在剑阁内响起，一个不起眼的人消失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注。
当那位体型与宁静有七分相似，而面貌完全不同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别院之中。
真龙残魂知道李宣做出了选择。
段念攥紧的拳头松开了。
“你...你们是谁？”
被抓来的女子显然不认识李宣几人，她的身份不高，更不知晓剑剑阁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李宣只是瞥了一眼，眼中是意味难明。
“师父。”
宁静再次呼喊一声，她实在没有力气说出后面的话了。
听到呼喊李宣将目光重新落在宁静身上。
这一刻李宣似乎真的融入到这个残忍无情的世界，也终于理解那些手握权力，或是武力超群的人，为何对生命如此冷漠。
因为，在取舍面前，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死活都是可以被随意舍弃的。
“求...求...”
宁静努力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可一句完整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李道长，够了。”
忽然间有愤怒的声音响起。
李宣愕然，这声音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三个人。
是段念，是陶孝祖，是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孙有钱。
“你们要阻拦我？”
李宣抬头看去，眸中突然变得冷漠起来。
段念看着李宣，一瞬间觉得那般陌生。
自从跟随李宣以来，他头一次在李宣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可即便如此，段念还是踏出一步，他身子在颤抖，谁会不怕死呢，可他更明白，这时候不能让李宣继续下去了。
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便是开端，心态的转变会造就一个恶魔。
届时以李宣的实力，天下间谁能拦得住他。
“李道长，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孙有钱停在房门口，叹息一声缓缓开口。
“我知道。”
李宣淡淡回应，随即又接着开口。
“你们拦不住我，宁静出事了，整个剑阁都要为她陪葬。”
“李道长，这不是宁静想要的。也不是你所奉行的道理，你不是常说，这世间有一柄名为公平的秤，讲的是一个道理与公义吗？”段念也是叹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