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狼你心可真大,就这么敞着门走了?好歹也雇几个仆役啊!”
城郊旷野黑云催,阴风呼啸惹人悲,年轻鬼族轻声叹,错把冧仙当王都。
“有人进来过……不过已经没什么可丢的东西了。”
大厅、卧室与实验室我分别扫了几眼,离开了22天,家里一切如常并无什么明显变化,只是酒柜里少了十几瓶酒。
“一座不设防的庄园,对毛贼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皮庞随声附和,这货在冧王城的宅子没少被小贼光顾,不过他原本就没什么名贵私藏,故而也就没去动那防御的心思。
而我这里可不同,我有自己的专属传送阵,将来少不了要往来于鬼界与人间界,所以必须给自己打造一处足以躲避灾祸的安全屋。
“你先四处转转规划一下防御法阵该如何布设,我去地下室瞅瞅。”
我和皮庞从冧王城出来到现在也不过才个把小时,速度很快,自然也不需要休息,再加上心里有事牵挂,更加不想浪费时间。
至于不让他随我直接进入地底,是因为我不确定下面是否有什么隐藏威胁。
尽管我已经关闭了传入功能,但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借阵离开,并好心替我打开了控制开关?
果然,当我提心吊胆的摸进柴房之后,只看了那出入口盖板一眼,小心脏便拔凉拔凉。
原本,我在盖板上撒了很多柴草做伪装,至少我认为是天衣无缝一眼看不出任何端倪,可现在盖板上干干净净毛都没一根。
板子是盖住的,有可能下去的人看了一眼没什么意思,上来就直接离开了,走之前压根没考虑帮我再伪装一下。
也有可能有人仅仅是借道传送,人已传送至外地,还未来得及返回,于是也就无法替我恢复原状。
但我最怕的其实是现在仍有人潜伏在下面,因此我始终不敢将意识扩散下去探查,就是担心打草惊蛇。
此时皮庞正围着院墙兜圈。
一个得道境初阶的年轻人,毫无战斗经验,他的实力大概率是靠各种药剂硬堆上来的,我指望不了他一点儿。
此时的我相当紧张,甚至有些恐惧!
我最希望的是那些小毛贼发现了这里,而最畏惧的是此庄园的原主。
如果他仍滞留在下面,那么鸠占鹊巢的我必死无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的性格不允许自己退缩,以前不会退,现在依然不会。
所以……
当我的意识顺着楼梯快速蔓延到地底,进入传送室,扫遍整个房间,并隔空仔细检查了传送阵控制盘之后,我的手脚一阵发软,心跳的特别厉害。
下方没人!
但控制开关已被打开,储存在阵盘里的能量消耗掉了一多半,这主要是因为我原本还没给它充满就断开了能量转换器。
有人借我的传送阵离开了,并在离开之前将传入开关打开,其目的很明了,是还想通过此阵返回。
我尼玛,当这儿是公共传送大厅呢?
传送大厅是要收费的,我毛钱得不到不说,还担惊受怕,我特么图什么?
尽管心中极其不爽,我还是手忙脚乱的掀开盖子钻了进去,并快速降至地底,二话不说先将传入功能关闭。
呼……
这下安心了!
借道之人根本不晓得此举的严重性,妥妥是狗胆包天,万一给原主回来,一怒之下凡光临此地的所有脑袋都得被砸碎。
守道境大神啊,谁惹得起?
整个冧仙城加一块儿都不是其对手,而我现在严重怀疑夫妇俩都是守道境,若真如我所料的话,麻烦少说得加十倍。
不行,最稳妥的方案还是先将传送阵坐标重置,如此方能一绝后患。
……
虽然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但是,修玛和我一样,总是希望用足够多的谨慎化解灾厄,因为,冲动往往会使人败北。
明明放着传送阵他不用,偏要费时费力的偷偷飞过去,安全是够安全了,但数千公里过去,土着彻底成了土人。
六天时间一晃而过,修玛白天赶路夜晚静修,不慌不忙不焦虑,活的相当有规律。
在这期间,他两次看到有巨型宇宙飞船从天而降,其落点正是采矿坑附近的加工厂。
只可惜修玛当时没想着去那连成片的生产车间瞅瞅,但飞船无疑是去拉货的,至于船上是否有人就不得而知了。
地上的车辙印时隐时现,泥沙不再厚实,零零星星的出现了些灰绿色野草。
“难道我在大气层外看到的绿点是一片片草原?”
修玛精神为之一振,放眼望去,草是越来越多,天际处绿色浓郁,像是有成片的树林。
有茂盛植被,就一定有水,土着祭司迫切想好好洗个澡。
野草逐渐增多,树林历历在目,修玛不敢再鲁莽飞行,身子一压就降至地面。
他之所以变得小心,是因为预感到丛林地带会有人,至于有多少人尚不清楚,但他这个外来者突兀的现身,没准儿会引发什么不必要的冲突。
天色由明转暗,就在距离树林还有七、八百米时,修玛看到了袅袅炊烟从林子深处冉冉升起。
所谓的林地,其实更像是灌木丛,植被普遍没超过三米的,间距稀稀拉拉,远看挺密实,实则完全不影响人在其中穿行。
夜晚来的很快,但这颗星球的夜并不如何黑,主要原因是在矿物星周围有一颗奇大的伴星悄然升空,它比地球上看到的月亮大了数百倍,照得大地一片暗银,视线丝毫不受阻碍。
修玛在林中猫腰前进像只诡异的土猴子,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腿脚灵活的绕开齐膝高的杂草。
截止到现在,林地里还未看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祭司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一如我在检查那地底传送室时的惴惴不安。
终于摸出了林子,人还未看到,远远的,修玛听到了潺潺流水声,又行了十几米,越过一道土垄,水流的响动骤然变大,同时,远处一堆黄灿灿的篝火映入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