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王子轩，三个字跳得跟催命符似的。
“阿鱼！赶紧的！肠粉要凉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木裕眯眼瞅了眼窗外——清晨的微光，这个时间点，王子轩这个狗东西会这么早起床，以前上学那会，这狗东西都能赖个半小时床，再去学校早读。
木裕有些不怀好意地唠叨着：“你他妈是不是喝酒喝到现在，还没醒酒？知道你艳遇多，周边都是小姐姐，不像我。”
“小你个屁的姐姐！老子戒酒三天了！赶紧的，车到门口了！再不出来我要拆门了。”
听这个着急的语气好像真的是什么好事喔——
木裕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果然看见辆黑色本田停在别墅门口。驾驶座的车窗摇下来，露出王子轩乱糟糟的脑袋，副驾驶上坐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
木裕揉着眼睛下楼，“你法拉利卖了？本田好，便宜，耐操！”
“你是不是傻！别问，问就是哥们低调！”王子轩急吼吼地招手，“赶紧上车！”
副驾驶的男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是阿鸡。
“阿鸡？”木裕愣在车门口。
“你管他是阿鸡还是阿猫呢，再废话肠粉店关门了。”
木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有些义无反顾地钻进后座。
要不是自己刚好起来安慰白兔，压根就不会接这通电话。不过说实话，也就隔了半个小时左右，竟然有点怀念白兔的嘴唇。
糟了，要犯春了！
木裕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把车里的两个兄弟都吓了一跳。
“你神经病啊？”王子轩怒骂。
......
肠粉店的蒸汽像柔软的纱幔笼罩着清晨的小巷。
王子轩扯着嗓子喊完点单，熟门熟路地拎起茶壶烫碗筷，陶瓷碰撞声叮当作响。
“先吃着吧，别点太多。”木裕揉着惺忪睡眼瘫在塑料椅上，“我朦朦胧胧刚睡醒，胃还没开机。”
阿鸡突然嗤笑出声。他从连帽衫口袋摸出包香烟，弹出一根递给木裕：“整一根提提神？”
王子轩烫碗的动作猛地顿住：“我擦！木裕不是不抽烟的吗？”
“最近被我带坏了。”阿鸡叼着烟咧开嘴，打火机蹿出的火苗意外地泛着青蓝色，“是吧阿鱼？”
木裕犹豫了一下，接过那支烟，动作生疏地夹在指间。阿鸡凑过来为他点上，他深吸一口，随即被呛得咳嗽起来，眼角渗出泪花。
“操，你这教的什么玩意？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带偏了。”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他的脸前缭绕，使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几个意思啊，给你鱼哥发，不给你轩哥发？”
“你抽华子的人，抽不抽得惯喔。”阿鸡笑嘻嘻地递上一根。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的？”王子轩问道。
木裕摸了摸后颈，有些窘迫。
阿鸡在一旁点头，又吸了一口烟：“他失恋了。”
“放屁，”王子轩笑骂一句，却也不再多言。他太了解这两个人了——就木裕这个颜值，女生都倒追。
食物上桌，阿鸡抢着倒茶。
“你那个打火机挺特别啊，”王子轩瞥了一眼被阿鸡随手扔在桌上的打火机，“给哥们也整一个。或者送给哥们。”
木裕终于掐灭了那支只抽了三分之一的烟，迫不及待地夹起肠粉塞进嘴里，烫得直呵气，“我的胃好像突然开机了。”
三人笑起来。
“所以说，”阿鸡突然转向木裕，眼神里带着狡黠，“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吧。”
“然后七点就起来喝早茶？”王子轩挑眉，“你是真不怕猝死啊。”
“你们约的时间，跪着也要来。”木裕终于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
阿鸡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又摸出烟盒。这次他先递给了王子轩，王子轩摆手拒绝，他才自己取出一支点上。
阿鸡冷不丁地飙出一句：“王小云死在你们手里了吧？”
“喂！”木裕突然紧张地起来，猛地看向王子轩。
不是说过，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起和异能者有关的话题吗？真希望阿轩没听到......
王子轩哼了一声：“王小云是谁？”
木裕放下筷子，倒吸一口凉气。
王子轩端起的茶杯喝了一口，停在了半空。
沉默笼罩了餐桌。
“异能者组织还有这么一个人？”王子轩问向阿鸡，声音平静得出乎意料。
木裕突然觉得胃口全无。他下意识地摸向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上。他深吸一口，任由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这什么意思？为什么王子轩会知道异能者组织的事情。
“所以。”良久，木裕开口。
阿鸡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开盖，合上，又开盖。
火苗一次次窜起，又一次次熄灭。
王子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但话落在空气中，显得苍白无力，“没有所以，阿鱼。这世界觉醒的异能者数量远超你的想象。有的躲着，有的明着，不过是个选择。”
阿鸡脸上的嬉笑瞬间冻结，像是被无形的冰霜覆盖。他叼在嘴边的烟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
那阵市井的嘈杂声仿佛被一道玻璃墙隔开，桌边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字面意思。”阿鸡的声音低得几乎被周围的喧闹吞没。
木裕夹着烟的手指定格在半空，烟灰承受不住重量，断裂落下。
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阿轩，你？”木裕的声音干涩。
“哎呀，没必要这么紧张。其实我早就觉醒了，只是我的异能太强，你们都察觉不了。今天要不是阿鸡突然出现，估计我都要把一个天使打死咯。”王子轩用筷子指着阿鸡，“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干保镖，我很弱咩，竟然偷偷在我身后躲着。”
“你……说什么？”木裕的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鸡的反应则截然不同，“哈？算了，阿鱼，我们确实不好对畜生有什么说法。”
木裕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王子轩，“那你的异能......”
“哦，这个啊，”王子轩耸耸肩，“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
木裕和阿鸡两人对视了数秒，不约而同地来了一句：“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