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琪把大半碗面条都拨给了萧凡，可最先放下筷子的还是他。
他没急着收拾碗筷，目光就黏在对面的人身上——岳灵琪正小口小口嗦着面，发丝垂在脸颊旁，连抬筷的动作都透着娇憨。
萧凡忍不住在心里叹：相貌这东西是真顶用，换旁人这么吃顶多算斯文，到她这，竟连吃面条都成了景致。
“你老盯着我干嘛？”
岳灵琪忽然抬眼，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语气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模样，跟从前见了萧凡就炸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前几次碰面，不是揪着萧凡斗嘴，就是变着法找茬，哪有半分如今的软态？
眼下的岳灵琪眉目里裹着藏不住的情意，连说话都带着点欲拒还羞的扭捏，反倒让萧凡觉得新鲜。
他先上下扫了岳灵琪一眼，才凑过去小声问：“琪琪，能不能送件你用过的东西给我？我着急用。”
“啊？”
岳灵琪猛地瞪大眼睛，脑子瞬间卡了壳。
下一秒，她就想起自己直播间里那些变态男粉——总有人私信要她穿过的内衣、丝袜，说要满足什么特殊癖好，每次碰到这种人，她都二话不说直接拉黑。
可提要求的是萧凡啊！还是今天刚救了她的萧凡！
羞涩像潮水似的裹住心口，岳灵琪又忍不住偷偷雀跃：他提这种要求，是不是……也有点喜欢自己？
可欢喜刚冒头，又被愧疚压了下去。答应他吧，对不起表姐木诗音；
不答应吧，又怕萧凡失望，往后再不理自己。
岳灵琪捏着筷子的手都泛了白，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半天没敢应声。
萧凡见她不说话，又追了句：“怎么，不愿意啊？其实那东西网上也有卖，就是我等不及快递了。”
着急用？还等不及快递？
岳灵琪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跑偏：难道他今晚就要用？天天看着夏溪和表姐，就算再克制，也该憋坏了吧？
岳灵琪虽总自诩零零后“敢说敢做”，嘴上也常挂着些彪悍的话，可真碰到这种事，还是慌得手忙脚乱，连声音都发颤：“给……给你也不是不行，你要洗……洗过的，还是没……没洗的？”
萧凡愣了下，在心里嘀咕：川剧变脸的道具还能洗？我用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
他没戳破，反倒故意逗她：“洗过没洗过都行，你是大美女啊，就算没洗，也该是香喷喷的。”
大变态啊！
这几个字在岳灵琪脑子里炸响。她原本以为会所包厢里那两个男人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萧凡比他们还过分！
她攥着衣角，头埋得更低，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萧凡见状，还以为她舍不得，便摆了摆手：“舍不得就算了，我今晚在网上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人卖，大不了我亲自去拿。”
“不行！”
岳灵琪猛地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指着他急声道：“你不准用别人的！万一那东西的主人有乱七八糟的病，你被传染了怎么办？”
萧凡倒真愣了下。他倒没想过染病，就是网购退换货多，保不齐被人试过，总觉得膈应。
“那咋办？”
萧凡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你不让我网上买，又不肯借我，可我是真急着用啊！”
萧凡十分钟前已经收到苏倾月的短信，说事情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办妥。
而明晚帮派谈判，时间是晚上八点，地点是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
作为百变星君，川剧变脸的道具一直是萧凡离不开的装逼工具。
岳灵琪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里又软又气，最后干脆牙一咬、心一横：“萧凡，你等着！我去卧室给你拿！”
去卧室拿？
萧凡看着她快步走进卧室，“咔嗒”一声关上门，还特意反锁了，心里满是疑惑：这小妞啥时候把变脸道具放在自己卧室了？难道是上次来跟我比变脸的时候？
五分钟后，卧室门终于开了。岳灵琪低着头，双手捧着个白色物件递过来，指尖还带着点温热。
萧凡定睛一看，瞬间僵在原地。
岳灵琪等了半天没见他接，只好抬头，又羞又恼地瞪他：“我今天出门没穿丝袜，只能给你这个！其他过分的，你想都别想！”
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看着她红着眼眶、又气又羞的模样，萧凡觉得有趣极了，索性接着逗：“这个不是我想要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我还是去网上买吧，网上款式多，啥花色的都有。”
“你——你——你！”
岳灵琪气得柳眉倒竖，手指着萧凡，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
可转念一想，他毕竟救了自己，就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也该再“豁出去”一次。
岳灵琪咬着唇转身：“我今天就当还债了！不过你记住，以后别想我再搭理你！”
见她真要往卧室走，萧凡赶紧拉住她的手，笑着求饶：“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这个，也不是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忘了？你第一次来这房子，是为了啥？”
第一次来这房子？
岳灵琪愣了愣，猛地反应过来——是为了跟他比川剧变脸啊！
羞愤瞬间盖过了羞涩，她一把拽过萧凡的手，狠狠往自己小嘴边咬了一口，气鼓鼓地骂：“你这色狼！流氓！坏痞子！要变脸道具不会直说？拐弯抹角的，害得我出这么大的丑！”
萧凡看着手上浅浅的红牙印，忍不住笑：“还好你嘴下留情，没给我咬出血。再说了，是你自己误会的，跟我可没关系。”
他揉了揉手上的印子，又认真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岳灵琪嘛——有点刁蛮，有点任性，还带点小毒舌。跟我相处不用刻意迁就，你就做你自己，挺好的。”
这话……不就是她之前跟表姐说的吗？原来萧凡跟自己的想法，竟这么像。
岳灵琪的心忽然软了一下，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转身又进了卧室，依旧是“咔嗒”一声反锁。
这次倒快，不到一分钟，卧室门就被拉开，岳灵琪拿着手机急冲冲跑出来，声音都变了调：“萧凡，糟了！我手机在会所被那两个女人关机了，刚开机就看到好多表姐的未接电话！”
萧凡凑过去一看，屏幕上密密麻麻排着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木诗音”。他能想象到，这几个小时里，木诗音得有多着急。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便赶紧穿上鞋，一把拉住岳灵琪的手：“你先给表姐回条信息报平安，我现在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