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帮贝花辰打理好鞋袜，指尖绕着白色鞋带轻轻一缠一系，最后捏出个规整又灵动的蝴蝶结，指腹还不经意蹭过她鞋边的布料。
“好了！”
他抬头的瞬间，正好撞进贝花辰的眼里。
贝花辰愣了半秒，耳尖飞快泛起薄红，忙偏过头，视线飘向沙发角落，连呼吸都轻了些，像是怕被他看穿心思。
“怎么，这就被我感动到了？”
萧凡笑着起身，顺势坐到她身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香。
“才没有！”
贝花辰立刻反驳，声音却比平时软了些，“本来就是你弄伤我的，做这些是应该的，没让你赔医药费就算便宜你了！”
话落，她又偷偷瞟了眼脚边的蝴蝶结，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追问：“萧凡，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给女孩子系鞋带啊？不然怎么扎得这么好看？”
“有这么好看吗？”
萧凡低头端详，确实觉得那蝴蝶结比寻常系法精致几分，可翻遍失忆后的记忆，这分明是第一次动手。难道是失忆前就会的本事？
他苦笑着摇头：“说不定是失忆前会吧，失忆后，这还是头一回。”
又是“第一次”。贝花辰听见这三个字，心跳“咚咚”往嗓子眼撞，忙抬手摸向手腕上的表，借着看时间掩饰慌乱：“呀，都十一点了！我得回去了！”
她撑着沙发起身，右脚刚一着地，刺痛就顺着脚踝往上窜，忍不住皱紧眉头，倒吸了口凉气。
“还疼着呢？”
萧凡见状起身，斟酌着开口，“至少得静养三四天，要不……我背你去地下车库？”
话刚说完他就觉得多余——刚才让他揉脚，是贝花辰怕留后遗症，如今要贴贴一个男人的身子，以她之前“喜欢木诗音”的说法，八成要被严词拒绝。
“背我——好啊！”
贝花辰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等对上萧凡诧异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地慌乱，急忙找补：“本、本来就是你弄伤我的，就得你负责到底！”
说着，她还故意板起脸，带着点娇蛮地指了指他身前：“还愣着干嘛？快蹲下！”
这态度，怎么跟之前判若两人？
萧凡满肚子疑惑，还是乖乖蹲在她面前。他本就不懂所谓的“女同性恋”，更摸不透贝花辰此刻的心思，只觉得这女孩今晚格外反常。
贝花辰俯下身，缓缓趴在他背上，胸口刚贴上萧凡宽厚的后背，呼吸就瞬间乱了。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过来，让她连指尖都有些发僵。
直到这时，她才彻底确定——自己根本不是同性恋，以前对男人排斥，只是没遇到能让她动心的人而已。
她双手紧紧搂着萧凡的脖子，因为不用面对他的眼睛，紧绷的情绪才松了些，小声问道：“萧凡，这是你第一次背女孩子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问题也太暧昧了。幸好趴在背上没人看见，不然她的脸肯定要红到脖子根。
萧凡倒没多想，只当她是好奇，故意逗她：“女孩子？你不是喜欢木诗音吗？我还一直以为你把自己当小男生呢！”
“你才当小男生呢！不对，你是当老男人！”
贝花辰娇哼一声，在他背上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却忽然觉得被萧凡右手托着的腰腹处，传来阵阵异样的暖意。万幸这会儿是半夜，电梯里、车库里都空无一人，没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我本来就是男人啊！”
萧凡察觉到她往下滑了点，右手微微用力，将人往上托了托：“回你刚才的问题，我记忆里，这真的是第一次背女孩子。完了，今晚我的好几个第一次都被你拿走了，娇花似的我都被你‘采’了，你得对我负责！”
贝花辰听见“第一次背女孩子”，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又悄悄攒下一个“第一次”——哪怕是失忆后重新算的，也让她欢喜。
可听到后面半句，她就忍不住在他背上轻捶了一下，娇嗔道：“男人的第一次有什么要紧？我才是第一次被臭男人背呢！”
“我才不信！”
萧凡撇撇嘴，故意逗她：“你肯定以前被其他男人背过！”
“你别乱说！”
贝花辰一下子急了，连声音都提高了些，她自己也纳闷，怎么就这么怕萧凡误会，慌忙解释：“上大学前老师管得严，我满脑子都是学习，根本没心思谈恋爱；上了大学，我一门心思喜欢木诗音，对其他男同学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们背我！”
这丫头，今晚倒真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总算跟她那张软萌的脸匹配上了。
萧凡忍不住笑了，故意逗她：“那你小时候下雨天上学，没被你爸爸背过？”
见贝花辰没吭声，他又用右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腿：“嘿，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不好意思啦？”
“才不是……”
贝花辰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眼神也变得有些忧伤，她不由自主地把脸颊贴在萧凡的后背上，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衣领：“我爸爸在我五岁那年就走了，过了三年，我就跟着妈妈去了贝柯家。”
“哎，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萧凡的声音瞬间放轻，心里莫名想到了苏倾月——比起贝花辰，苏倾月至少还拥有过完整的父爱，要幸运得多。
“没事，都过去好多年了。”
贝花辰很快调整好情绪，又恢复了点娇俏的语气，“不过你现在信了吧？我真没被其他男人背过，所以说，你也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噗——”
萧凡差点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要是被木诗音她们听见，还不得把他骂成流氓！
男人的“第一次”怎么说都无所谓，可女人的“第一次”，旁人听了只会往别的地方想。
幸好没一会儿就到了木诗音的宝马车旁，萧凡小心翼翼地把贝花辰放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啊……”
贝花辰下意识感叹，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妥，忙找补：“都、都怪你的大脑袋挡住了视线，我都没看见诗音的车。”
这理由编的，比抬杠还生硬。萧凡笑着摇摇头，打开副驾驶车门，伸手将她抱了进去：“你趴在我背上当然轻松，我背着你，腰都快被压断了。”
“你胡说！我才九十斤而已！”
贝花辰急忙系上安全带，又开始催他：“快点开车啦，磨磨唧唧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就下个楼，居然用了十五分钟！”
得，果然是卸磨杀驴。萧凡无奈地笑了笑，发动车子，按照贝花辰指的方向开。路程不远，也就十多分钟就到了。
车子停在一扇雕花铁门前，里面是错落有致的别墅——又是个别墅区，这土着是真有钱。
萧凡熄了火，贝花辰却没立刻下车，反而转头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送完我，你要去哪里啊？”
“那还用说，红浪漫走起！”
萧凡想都没想就答了，刚说完就看见贝花辰的脸色“唰”地一下由晴转阴。
忙不迭解释：“我就是去洗个脚、按个摩，绝对不干别的！再说了，我连你都看不上，怎么会瞧得上洗脚城那些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