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大比武的通知像一道无声的烽火,瞬间点燃了龙焱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原有的训练节奏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由秦晋川亲自拟定、并得到总部专家组背书的——“地狱火”集训计划。
翌日,黎明前的黑暗尚未褪去,尖锐的哨声便撕裂了营区的寂静。八名正式队员和两名预备队员如同蛰伏的猎豹,在短短几十秒内全副武装,集结在训练场。寒风凛冽,呵出的白气瞬间凝霜,但十双眼睛却亮得灼人,里面燃烧着昂扬的斗志和对即将到来挑战的凝重。
秦晋川站在队列前,作战服笔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属于铁血指挥官的冷硬。“讲一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从今天起,到出发前往西北基地,你们没有姓名,只有代号!没有个人,只有团队!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在‘利剑’大比武中,碾压所有对手,把参加‘爱尔纳·突击’的资格,给我堂堂正正地拿回来!”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庞,在姜青白身上略有停顿,随即移开。
“ ‘地狱火’计划,是总部根据历年‘利剑’比武和‘爱尔纳·突击’竞赛特点,结合我军实际情况制定的最高强度集训方案。它的目的,不是让你们合格,而是要把你们每一个人,都锻造成能够独当一面、在绝境中创造奇迹的兵王之王!”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是你们军旅生涯,乃至人生中,最难忘的体验。有人会掉队,有人会崩溃,但我希望,最终站在比武场上的,是你们全部!”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十人齐声怒吼,声浪震散了清晨的薄雾。
“很好!”秦晋川猛一挥手,“ ‘地狱火’集训,现在开始!第一项,极限负重越野,目标:五十公里山地路线,最后三名,早餐减半!出发!”
没有片刻喘息,沉重的背囊压上肩头,队伍如同离弦之箭,射入朦胧的晨曦和崎岖的山路之中。这仅仅是开胃菜。
“地狱火”的魔鬼日程,就此拉开帷幕。
射击领域:不再是固定的胸环靶。移动靶的速度被调至最高,且出现时间毫无规律;多目标射击要求在极短时间内分辨敌我、判定威胁等级并精准击发;极限距离狙击,不仅要考虑风速、湿度、地转偏向力,还要在模拟的炮火干扰和心理压力下完成;更是新增了夜间微光、复杂障碍物后盲射等高难度科目。子弹仿佛不要钱般泼洒,每个人的虎口都被震得发麻,眼神却必须在高强度的聚焦中保持绝对的冷静与锐利。姜青白凭借其被空间和时间差淬炼过的神经反应速度与视觉捕捉能力,在这里展现了统治级的实力,枪枪咬肉,弹无虚发,很快便被教官单独拎出来,进行更变态的“抗干扰射击”——在她瞄准时,周围会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闪光弹,甚至放出烟雾,考验她的绝对专注力和肌肉记忆。
格斗擂台:这里没有点到即止。担任教官的,是基地格斗功底最深厚的几名老资格,以及特意从外单位请来的武术冠军、散打王。规则被放宽到极限,除了不能攻击致命要害,几乎等同于无限制格斗。每天下来,鼻青脸肿、关节扭伤都是家常便饭。姜青白不再是依靠纯粹的力量碾压,而是将前世杀伐技巧与今生的格斗体系融合,结合时间差带来的微妙预判,动作狠辣、精准、高效,常常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方式化解对手的猛攻并瞬间反制。一位以腿法着称的教官在被她一记看似轻柔的借力摔飞出擂台后,揉着发疼的肩膀,苦笑着对秦晋川说:“大队长,你这‘白狐’,现在不仅是狐,更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游龙,劲道透骨啊!”
侦察与反侦察:他们被空投到陌生的原始林区,要求在规定时间内,不仅要在“敌”巡逻队的搜捕下生存,更要精确绘制地图,找出隐藏的补给点和“敌”指挥所位置。而他们自己,也要学习如何设置更隐蔽的陷阱,如何利用环境完美伪装,如何清除行动痕迹。这是一场智力、耐心与野外生存技能的综合考验。姜青白将空间感知运用到极致,虽不能大范围探查,但对周围数十米内的风吹草动、异常气息却敏锐无比,多次提前预警,带领小队化险为夷。
野外生存:七十二小时,无任何补给,只有一把军刀和一个水壶。他们在荒岛上与毒虫猛兽为伴,寻找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辨别可食用植物与剧毒物种,利用简陋工具获取水源。饥饿、干渴、疲惫不断侵蚀着意志。姜青白悄悄动用空间储存了一些干净的淡水和可食用的野果,在队友体力接近极限时,不着痕迹地“发现”一处水源或一丛野果,既保证了小队的基本战斗力,又不过分引人怀疑。
心理抗压训练:这是最无声却最折磨人的一环。长时间睡眠剥夺后的高压审讯,在强光、噪音、寒冷交替刺激下的意志摧残,直面内心最恐惧场景的虚拟现实体验……有人会在夜里莫名惊醒,有人会对着墙壁发呆。姜青白凭借着两世为人的坚韧灵魂和空间灵泉对精神的滋养,如同一块磐石,在一次次冲击中巍然不动,甚至还能在间隙,用平静的眼神安抚有些焦躁的队友。她的稳定,成为了小队在精神层面上的定海神针。
白天的集训科目已经堪称变态,而到了夜晚,姜青白的“个人加练”才刚刚开始。
在确认无人注意后,她会再次进入那个孤寂的训练馆角落。启动时间流速区,将倍率小心翼翼地维持在1:2的平衡点,然后开始重复白天的某些极限科目,或是进行针对性的弱点强化。
外界一小时,内部感知两小时。双倍的疲劳,双倍的消耗。汗水无数次浸透衣衫又无数次被体温烘干,肌肉在极限状态下发出哀鸣又被灵泉强行修复。精神力如同被拧紧的发条,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她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在极致的疲惫中淬炼得愈发深邃明亮,仿佛内蕴星河。
秦晋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他只能在食堂命令炊事班给她单独多加一个营养丰富的菜;在她累得几乎握不住筷子时,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肉菜拨到她碗里;在查寝时,站在她宿舍门外静静停留片刻,听着里面均匀却带着疲惫的呼吸声,然后悄然离开。
这天深夜,姜青白完成加练,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往回走,却在营房拐角处,撞见了显然等候多时的秦晋川。
他靠在墙边,月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给你的。”他将杯子递过来,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
姜青白接过,拧开,一股浓郁的人参和黄芪的香气扑面而来,是精心熬制的补气药茶。
“谢谢。”她轻声道,温热的杯壁驱散了掌心的寒意。
“值得吗?”他看着她苍白憔悴却目光灼灼的脸,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的话,“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姜青白捧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滚烫的药茶,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抬起头,望着天际那轮冷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坚定的弧度。
“站在国际赛场上,代表中国军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值得。”
“至于过程……”她收回目光,看向他,眼中是他熟悉的那份执拗与骄傲,“这是我选择的路,也是我能走下去的路。”
秦晋川沉默地看着她,许久,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他低声道,“龙焱是你的后盾,我……也是。”
没有更多的言语,他转身融入夜色。姜青白握着那杯温暖的药茶,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连日积累的疲惫,似乎都被这无声的支持化解了大半。
魔鬼日程依旧,挑战日益残酷。但姜青白的脚步,却愈发沉稳,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