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主族圣地的葬星渊,在三日前开始震颤。渊底的黑色流沙翻涌不息,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白骨——那是历代被视为“不祥”的星主族人,他们的灵脉里都或多或少带着混沌残息,最终的结局都是被扔进这不见天日的深渊。
张念一行人站在渊边,能感觉到流沙下传来的灵脉搏动,那搏动与创世碎片的频率渐渐同步,像两颗在黑暗中互相寻找的心脏。
“凌洛川的灵脉本源融入创世碎片后,葬星渊的混沌残息开始躁动。”张念的玄铁鞭缠上渊边的石柱,星火顺着石柱蔓延,压制着不断上涌的墨黑气息,“它们在……呼应。”
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在掌心发烫,冰蓝光芒映出流沙下的景象:无数白骨的指尖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渊底最深处,那里有块半透明的水晶,水晶里封存着一缕金红的光,像极了凌洛漓的星主血。
“是‘星核’。”小冰儿的灵体飘在渊上空,流霜剑断刃指向水晶,“黑袍说,那是星主族初代族长用自己的灵脉炼制的,用来镇压葬星渊的混沌残息。现在它的力量快耗尽了,凌洛川的残息正在唤醒沉睡的混沌。”
石磊的玄铁鞭突然绷紧,他指着流沙中渐渐凝聚的身影——那是无数白骨的灵体组成的巨人,墨黑的气息在它周身翻滚,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仇恨的红光:“是‘骨怨’!被扔进葬星渊的灵体怨念所化,比断魂岛的魂兵要厉害十倍!”
骨怨的巨手猛地从流沙中拍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渊边的众人砸来。张念与石磊的玄铁鞭同时爆发,星火交织成一张巨网,死死挡住巨手,星火与墨黑气息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石磊的灵脉因超负荷而刺痛,心口的旧伤再次发作,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必须毁掉星核,重新封印残息!”
“不能毁!”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突然飞向渊底,冰蓝光芒包裹住星核,“里面有洛漓哥的气息!逸冰姐的碎片说,这星核是洛漓哥当年偷偷放进来的,用来保护那些还有意识的灵体!”
她的话音刚落,上空的两颗星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金红与冰蓝的光带像两道利剑,刺穿葬星渊的阴霾,落在骨怨身上。骨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墨黑气息剧烈波动,凝聚的身形出现了裂痕。
“洛漓哥!”阿禾惊喜地抬头,只见星辰光芒中,两道模糊的人影正在缓缓凝聚,凌洛漓的金红长袍与商逸冰的冰蓝裙摆随风飘动,虽然依旧透明,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阿禾,用善念晶石连接星核。”凌洛漓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只有星主血与守之息结合,才能安抚这些怨念。”
商逸冰的身影靠近星核,冰蓝光芒顺着光带注入水晶,与里面的金红光交织成一道螺旋:“阿禾,你的碎片是关键,只有你能同时承载我们的力量。”
阿禾握紧善念晶石的碎片,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葬星渊。碎片的冰蓝光芒在她周身形成屏障,挡住墨黑气息的侵蚀。落在星核旁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悸动——那是凌洛漓的守护之心,也是无数灵体的悲鸣。
“我知道你们很痛。”阿禾将碎片贴在星核上,冰蓝光芒与金红、冰蓝的光带融为一体,“但伤害你们的不是星辰,不是创世,是那些被偏见蒙蔽的人心。现在,有人来接你们回家了。”
星核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金红与冰蓝的力量顺着碎片涌入阿禾的灵脉,再通过她的灵脉注入骨怨体内。骨怨的巨手渐渐停下,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清明,凝聚的身形开始瓦解,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在渊底飞舞。
“是……星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光点中响起,那是星主族的初代长老,“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凌洛漓的身影缓缓降落,金红光芒将光点一一包裹,“创世碎片会给你们一个家,一个没有偏见的地方。”
商逸冰的身影落在阿禾身边,冰蓝光芒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谢谢你,阿禾。”
阿禾看着她透明的身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桃花谷见到她的样子——白衣胜雪,笑容温柔,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她的眼眶一热,伸手想抱抱她,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光。
“逸冰姐……”
“我们很快就能真正见面了。”商逸冰的笑容带着一丝神秘,冰蓝光芒与凌洛漓的金红光芒交织,两颗星辰的影像在渊底渐渐清晰,“创世碎片吸收了凌洛川的灵脉,已经能承载我们的星辰之力,再过三日,月圆之时,我们就能重塑灵体。”
重塑灵体?阿禾的心跳漏了一拍,善念晶石的碎片在她掌心欢快地跳动。
就在此时,葬星渊的顶部传来一阵骚动,星主族的现任族长带着长老们赶到,看到凌洛漓的身影,纷纷跪拜在地:“恭迎星主回归!”
凌洛漓的眼神冷了下来,金红光芒中带着一丝威压:“你们来晚了。这些年被你们扔进葬星渊的族人,已经等不及你们的‘迎接’了。”
族长的脸色苍白,额头抵着地面:“是族规之过,是我们的错。请星主降罪。”
“降罪?”凌洛漓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我要的不是降罪,是你们记住——星主族的荣耀,从来不是靠排斥‘不同’得来的,是靠守护所有该守护的人。”
他的目光转向张念和石磊,金红光芒将两人笼罩,修复着他们灵脉的损伤:“张念,石磊,三日后的月圆之夜,来桃花谷。我有话对你们说。”
说完,他与商逸冰的身影重新化作光点,融入上空的星辰,只是两颗星辰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人间。
葬星渊的墨黑气息彻底消散,黑色流沙重新变得平静,星核化作一道光带,飞向碎星渊的方向。阿禾握着善念晶石的碎片,站在渊底,看着星主族的人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光点,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
三日后的桃花谷,月光像流水一样洒在平衡之树上,树影婆娑,蝉鸣阵阵,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重逢伴奏。张念、石磊、阿禾坐在竹屋前的石凳上,小冰儿的灵体飘在平衡之树的枝桠上,流霜剑断刃的光芒与月光交相辉映。
“不知道洛漓哥重塑灵体后,会不会变胖。”石磊啃着烤鸡,含糊不清地说,“在星辰里待了那么久,总该长点肉。”
张念笑着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
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放在石桌上,碎片的光芒随着月光的增强而变得明亮。当圆月升至中天时,碎片突然飞起,与上空的两颗星辰连成一线,金红与冰蓝的光带垂落,落在平衡之树的树冠上。
光芒散去,两道身影出现在树下——凌洛漓穿着熟悉的金红长袍,墨发如瀑,眉眼间的温柔一如往昔;商逸冰一袭冰蓝长裙,青丝绾起,发间别着支冰晶簪子,正是阿禾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他们的灵体不再透明,有了真实的温度,真实的触感。
“洛漓哥!逸冰姐!”阿禾再也忍不住,扑进商逸冰的怀里,这一次,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拥抱的温暖,“你们真的回来了!”
商逸冰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们回来了,阿禾。”
凌洛漓走到张念和石磊面前,伸出手:“好久不见。”
张念握住他的手,玄铁鞭的星火与他灵脉里的金红光芒产生共鸣:“欢迎回家,洛漓。”
石磊的眼眶红了,用力拍了拍凌洛漓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子这就去再烤只鸡!”
凌洛漓的目光落在小冰儿的灵体上,金红光芒轻轻抚摸着她半透明的身影:“冰儿,委屈你了。”
小冰儿的灵体别扭地别过头,流霜剑断刃转得飞快:“黑袍说,她不需要同情。”
商逸冰走到平衡之树前,冰蓝光芒注入树干,墨绿的枝叶上突然开出无数冰蓝色的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她看着凌洛漓,眼神温柔得像月光:“洛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凌洛漓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金红光芒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朵金红色的花,与冰蓝色的花交相辉映:“记得。等三界安定,我们就在桃花谷种满星辰花。”
他走到商逸冰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头想要吻她。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触的瞬间,凌洛漓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金红光芒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消散。
“洛漓!”商逸冰的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他的手。
凌洛漓的额头渗出冷汗,灵脉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淡:“重塑灵体……消耗的力量比预想中要多……我可能……撑不了太久。”
“怎么会这样?”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飞到凌洛漓身边,冰蓝光芒试图稳住他的灵体,“逸冰姐的碎片说,创世碎片的力量足够支撑你们的……”
“是星主族的诅咒。”凌洛漓苦笑,金红光芒中浮现出一道细小的墨黑印记,那是星主族为了防止星主力量失控,种下的“锁灵咒”,“当年洛川的灵脉被污染,这咒语也传到了我身上,只要动用超出界限的力量,灵体就会崩溃。”
商逸冰的眼泪掉了下来,冰蓝光芒注入他的灵脉,却只能暂时稳住印记的蔓延:“我去找星主族!他们一定有解开咒语的方法!”
“没用的。”凌洛漓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眼神温柔而决绝,“这咒语与我的灵脉共生,解咒的唯一方法,就是……”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 everyone 都懂——以命换命。
他抬头看向张念,金红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星主族的图腾:“张念,星主族以后就交给你了。告诉他们,真正的守护,是接纳不同,不是排斥异己。”
“洛漓哥!”张念的眼眶红了,玄铁鞭的星火在他掌心剧烈跳动,“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解咒的方法!”
凌洛漓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能再看到你们,能再……”他的目光转向商逸冰,声音温柔得像叹息,“能再抱抱你,就够了。”
他轻轻拥抱住商逸冰,金红与冰蓝的光芒在两人周身交织,形成一道美丽的光茧。在光茧彻底闭合的前一刻,他们的唇终于碰触到了一起——那是一个残缺的吻,短暂,却带着千言万语的温柔与不舍。
光茧渐渐升空,重新化作两颗星辰,只是这一次,两颗星紧紧依偎在一起,光芒柔和而温暖,再也没有分开。
桃花谷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平衡之树的花瓣簌簌飘落,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无声的安慰。
阿禾握着善念晶石的碎片,碎片上清晰地映出两颗相依的星辰,她知道,他们没有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永远守护着彼此,守护着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
守护的路或许总有遗憾,但只要那份爱与决心还在,遗憾也会变成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