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打野猪的，每家多分二斤肉，其余的人家平分。”人家出了力，总不能不让占一点便宜。
“大队长英明，就听大队长的。”去山上的人一片喧腾。
村里有人不乐意，但是也没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毕竟人家是拿命去弄回来的野猪，免费分给他们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趁着天色还早，村里几个后生赶着爬犁把其中一头小猪送去了公社，另外一大一小，请隔壁村的杀猪匠杀了分肉。
村里人多，安排起来倒也是井井有条。
留在村里没出去的人，把两头野猪抬到大队部，烧水的烧水、摆案子的摆案子。
杀猪匠从隔壁村赶过来的时候，大队部里灯火通明，火柴的光照亮了整个院子。
“哟呵，好家伙，两头野猪！”杀猪匠来的时候，去请他的人就说了村里补货野猪的事儿，但是没说是两头，这样他的手工费也不会低了。
一般都是猪头猪蹄、带猪下水统统带走，不过猪下水这玩意儿腥臭不好处理，杀猪匠一般都不乐意要。
有些家里人多的，就要拿一点点东西把这些换回去，收拾收拾也是一顿荤腥。
杀猪匠姓曹，叫曹元义，还是去年帮他们村杀野猪的那个。只见他把磨的程亮的尖刀瓦工案子上“当”的一放，粗鲁的捋起粗布棉袄的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几步就走到那头大野猪旁边。
先是蹲下身子在野猪脖颈处摸了摸，又掂了掂野猪的后腿，嘴里念叨着：“这畜生皮肉紧实，够老少爷们儿解解馋了。”
旁边帮忙的人赶紧递上烧好的热水，曹元义接过，顺着野猪的脊背往下浇，热水裹着细毛冒出来，再用刮子一刮，瞬间变得白净起来。
“去年那头跟这个差不多，不过今年有俩，够分！”他跟围观的人答话，一边握着尖刀的手发力，尖刀顺着摸好的位置扎进去，动作干净利落，没一会儿少量的血就顺着案子的沟槽流进了底下的大盆里……
接着又让人给野猪翻了个面，开始处理猪肚，他手法熟练，没一会儿就把猪下水掏了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在边上的小案子上。
院子里的火柴光还亮堂，随着曹元义手下一块块猪肉分出来，围观的人脸上都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舟哥，这两头野猪能出不少肉呢！”袁六站在陆晏舟边上，身上穿着早上穿的那件棉袄，新买的大衣，估计被他给送回家里去了。
“去年队里是按供销社的价格卖出去的，今天袁叔说免费分给大家，六子，我先回去了，你领肉的时候，帮我把那份也带上……”
陆晏舟不乐意在这继续等，他怕唐染在家等急了，转身就要走。
“舟哥，那多给你弄点肥瘦相间的？”袁六知道唐染不喜欢吃肥肉，就算是纯瘦的也能做的特别好吃。
“行，你看着办吧？我让你嫂子做着你的饭，就不用再回家吃了。”陆晏舟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家走去。
大队部里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回家，生怕晚了分不到好肉。
即使天气严寒，也愿意在那等着。
陆晏舟挤出人群，踩着积雪往家赶，走到门口发现，厨房里冒着烟，院子里传出香味。
他推开门，直接进了厨房。唐染正在忙碌着，小鸡炖蘑菇，锅沿上贴着饼子，香气从锅沿冒出来，她在灶膛后头，整个人被烟气、水汽笼罩着。
“回来了，饭马上就好，先去洗手。”除了在雪窝子爬着的时候湿了点衣服，其余的还算干净。
等他洗完手，唐染的一锅出也好了。
“我跟六子说让他帮忙领肉，完了来家里吃饭。”陆晏舟抱了一下唐染：“担心了吧？”
他一天都没进家了，说不担心是假的。
“咱们先吃，剩下的给他在锅里温着，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唐染麻利的盛出一多半，剩下的盖到锅里头，灶膛里有余温，也不怕它冷掉。
“合同签了，东西都弄了，不过我感觉意义不大。”陆晏舟端着饭菜回屋，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
“没关系，有没有意义无所谓，就是掣肘他们而已。”唐染把东西收进柜子，即便是现在律法不完善，但是依然有用。
“对了，纺织厂跟服装厂知道咱们村种大棚的事儿，想让咱们每周送一次菜，价格跟供销社一样。”这年头大家伙都缺菜，一听有地方能弄来菜，可不得赶紧想办法截胡。
“好事儿啊，今年一共四个大棚，产量还都挺高，要是这么算下来的话，基本上都能照顾的了。”唐染盘算着，这些大棚能给村里带来多少收益，又能给他们自己带来多少收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同意了，不过只说了量不大，能匀出来一部分。对方还挺高兴的。”有了蔬菜掣肘他们，碎布的事，唐清清就不用想了。就是弄回来的，也要让她砸自己手里。
“我男人真聪明！”唐染高兴的夹了块肉塞到他嘴里。
“那今晚奖励奖励我？”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唐染笑而不语。
饭吃了一半，袁六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大块肥瘦相间的肉：“我爹说咱们这些进山的都给的多二斤，我全做主跟你弄成这种肥瘦相间的了。”
他把肉放在厨房案子上，就要转身回家。
“六子，锅里炖的有肉，你端回去些添个菜！”陆晏舟麻利的用大碗给袁六盛了一大碗，冒尖装不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袁六接过碗，趁着热回了自己家。
“两头猪少说也有五百多斤肉，听着不少，但分到每个人手里就不是很多了。”晚饭过后，陆晏舟把肉挂在厨房房梁上。
“我空间里的肉够咱们吃上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唐染依在厨房门口，看着面前干活的男人。
她不怕两人没吃的，空间里囤的那些，足够了。而且他们现在还有钱，并不缺这些东西。
收拾好东西，两人才回去休息，自然是一夜热火朝天。
翌日雪停风住，唐染闲来无事去手工作坊转了圈，作坊里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五六个人。
“她们人呢？”唐染看着少来的七八个人，有些疑惑。作坊里并不算很冷，应该不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