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致的反差感，让刚刚从生死边缘回过神来的韩柚一阵无语。
“喂！风吟！我们差点就死了！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劫后余生的样子啊？”
“为什么要表现？”风吟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活下来是既定目标，采集样本是额外收益。浪费时间进行无意义的情绪表达，不符合成本效益。”
韩柚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时，风吟采集完样本，站起身，走到了还在怀疑人生的清玄道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清玄道长，习惯就好。”风吟的表情，是一种“基本操作，不必惊讶”的淡然，“在物理学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只是可以被量化、被分析、被干涉的能量体和信息体罢了。”
清玄道长张了张嘴，脑子里闪过无数“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之类的理论想要反驳。
但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头巨大的战利品上，所有的话都像被一块巨石堵在了喉咙里。
事实胜于雄辩。
最终，所有的震撼、不甘、迷茫，都化作了一声发自肺腑的、长长的感叹。
“……牛逼。”
然而，就在他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异变再生！
那头雪山巨兽庞大的尸体，毫无征兆地开始“数据化”了。
它的身躯从边缘开始，化作无数幽蓝色的、萤火虫般的光点，迅速向上溢散、分解。
那不是燃烧，也不是腐化，而是一种更诡异的、游戏里怪物死亡后爆出光效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韩柚惊叫道。
风吟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立刻举起扫描仪对准那些光点。
“能量正在离散！不，不是离散！”
那些蓝色的光点并没有消失在空气中，而是被周围那浓得化不开的“迷障”长鲸吸水一般，疯狂地吸收了进去！
只在短短十几秒内，雪山巨兽巨大的尸体就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被压出的雪坑和几缕残存的焦黑痕迹。
而吸收了这些光点之后，周围的迷雾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浓郁，那股阴冷压抑的感觉也瞬间强了数倍。
他们刚才拼死拼活杀死的不是敌人，而是亲手给这片诡异的“迷障”送上了一份大补的养料。
“不好！”风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我明白了！这片区域是一个可以自我循环的生态闭环！所有在这里被杀死的异常体，它们的灵能本质会被‘迷障’回收，用来孕育和强化出更强的异常体！我们杀得越快，敌人就会变得越强，甚至……会进化！”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意味着，他们陷入了一个无法通过战斗来解决的死循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盯着雪山巨兽消失之处的苏晓蔓，突然快步走了过去。
她在雪山巨兽即将完全消散的身体核心位置，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蹲下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雪地里夹起一个微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还在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物体。
那东西在阴沉的天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苏晓蔓看着那个物体，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比雪还要白。
她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风吟……你来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