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吴越终极战(1)**
书接上回,话说范蠡易容混进了城,要去救郑旦。看见吴国军师斩杀越国女谍。
范蠡握紧了袖中短剑,却终究没有出手。以大局为重,他必须找到郑旦。
郑旦的右肩中了一箭,箭头还嵌在骨缝里。她蜷缩在一间染坊的染缸后,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女贼肯定在附近!挨家搜!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她摸出最后一枚毒镖,却听见头顶瓦片轻响——有人上了屋顶!
一支弩箭钉在她耳畔的木柱上。郑旦猛地翻滚,原先藏身之处瞬间插满箭矢。五名吴军锐士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刀锋映着火光。
越国妖女,受死!
而此时,
结阵!结阵!畴无余声嘶力竭地吼着。他的铁靴陷在血泥里,每走一步都带起黏稠的血浆。三百越甲如今只剩不足五十人,被火墙逼入一条死巷。
屋顶上的吴军弓弩手突然骚动起来。畴无余抬头,看见宫城方向升起一道狼烟——是夫差援军的信号!
哈哈哈!吴军校尉在屋顶狂笑,你们的死期到——
话音戛然而止。一支羽箭贯穿他的咽喉。
巷口传来熟悉的号角声。畴无余虎目圆睁:是范大夫的亲卫!
范蠡终于在一处着火的粮仓前找到了郑旦。她背靠着燃烧的梁柱,左腿被倒下的横梁压住。三名吴军挺矛刺来,她挥剑格挡,却已是强弩之末。
范蠡的青铜剑架住致命一击。他反手掷出腰间玉珏,正中另一名吴军眼眶。最后一人被突然出现的越国死士乱箭射穿。
你……郑旦咳着血。
范蠡一脚踹开燃烧的横梁,将她拦腰抱起,郑旦晕了过去。
火海中,他看见宫城上的吴字大旗缓缓坠落。
宫城正殿前,公孙雄拄着断剑单膝跪地。他的白须早已被血黏成硬结,腹部的伤口汩汩冒着血泡。
降了吧。范蠡站在阶下,身后是黑压压的越军。
老将军突然大笑,笑声震得伤口迸裂:吴越世仇……今日你灭吴,明日……他猛地抓起地上长矛,夫差必为我等复仇!
寒光闪过。范蠡闭目转身,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我们只是阵营不同。”范蠡长出一口气轻声说,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死去的吴军战士们。
水镜画面定格。
“范蠡总算还有人性。”施夷光评价。
萧烬回应:“他也有被逼无奈的时候,作为越国臣子,有时候也会有身不由己。”
大家都沉默不语,战争苦的是百姓。
姑苏城外三十里处,夫差率领的残军正在泥泞中艰难行进。连日暴雨让道路变成了沼泽,战车的轮子深深陷在泥里。
王上,先锋部队已经抵达胥门!传令兵跪在泥水中禀报。
夫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甲胄下的锦袍早已湿透。他的左臂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传令全军,卸下辎重,轻装疾行!夫差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务必在日落前赶到姑苏!
伯嚭策马上前,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王上,将士们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是不是...
闭嘴!夫差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寒光,公孙老将军还在死守宫城,越寇正在屠戮我吴国子民!
突然,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声。夫差勒马远眺,只见姑苏城方向升起滚滚浓烟,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格外刺目。
那是...宫城的方位!伯嚭声音发颤。
夫差的面容在雨中扭曲。他猛地踢向马腹,战马吃痛嘶鸣着冲了出去,溅起一人高的泥浆。
全军听令!跑步前进!
姑苏城头,范蠡正在巡视新筑的防御工事。雨水顺着他的斗笠滴落,在夯土城墙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北门水闸修复得如何?他问身旁的工师。
按大夫吩咐,已经用铁链加固,但...工师欲言又止。
范蠡知道他想说什么。三天前那场水攻,让姑苏外城至今还泡在齐膝深的水中。如今他们却要反过来防备夫差的水军。
报——畴无余大步走来,铁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斥候来报,夫差前锋距城不足二十里!
范蠡望向远方雨幕。这场雨对攻城方不利,但对守城的越军同样是个考验——潮湿的弓弦会失去弹性,浸水的箭羽会影响准度。
传令:范蠡快速部署,一、将城中所有桐油集中到北门;二、征用民宅门板加固城墙缺口;三、把俘虏的吴军关在瓮城,必要时...他顿了顿,用作人盾。
畴无余面露难色:大夫,这有违...
这是战争。范蠡打断他,声音冷得像铁。
还在宫城地牢里关着。公孙雄临死前下了密令,要...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城楼上的哨兵大喊:西南方向发现敌军!
夫差的先锋骑兵在雨中如鬼魅般出现。他们没有打旗号,马蹄裹着布,直到距离城墙百步时才突然加速。
放箭!畴无余大吼。
稀稀落落的箭矢从城头射出——果然大半都因弓弦受潮而绵软无力。夫差的骑兵已经冲到护城河边,将捆着钩索的箭矢射向城垛。
倒金汁!
滚烫的粪水从城头倾泻而下,混合着雨水形成恶臭的瀑布。数名吴军惨叫着跌落马背,但更多的人已经攀着绳索向上爬来。
范蠡拔剑砍断一根钩索,看着那名吴军士兵坠入护城河。河水立刻泛起血色。他突然注意到这些先锋军装束怪异——竟然穿着越军的铠甲!
是艾陵之战俘虏的我军将士!畴无余惊呼,夫差让他们打头阵!
范蠡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这就是夫差的狠毒之处——让越国人自相残杀。
大夫!北门告急!传令兵浑身是血地跑来,吴军主力到了!
入夜后,雨下得更大了。姑苏城头的越军旗耷拉在旗杆上,像块湿透的抹布。
范蠡站在城楼,望着远处吴军营地的篝火。夫差没有连夜攻城,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以吴王的性格,必定在酝酿更狠毒的计策。
大夫,统计出来了。文种撑着油纸伞走来,今日伤亡两千余人,箭矢只剩三成,桐油...
够了。范蠡抬手打断,派去太湖的斥候回来了吗?
文种摇头:恐怕凶多吉少。
范蠡望向漆黑如墨的湖面。他知道夫差最擅长的就是水战,而连日的暴雨正在让太湖水位持续上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