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服装厂背后通常都有大老板，也往往有自己社团罩着。
韩宾他们不可能为这事随便跟人开战。
真要那样，整个港岛还不乱套？
不过叶凡对三人的难处倒没太意外。
他转头问李李：“李李，西贡这边的情况呢？”
李李毫不犹豫地答道：“已经安排好了，成功收购了两家工厂，都是空壳。”
“不过厂房是现成的，只是设备不足罢了。”
“加起来应该能容纳百人左右。”
严格来说，西贡收购的工厂并非服装厂，原是生产其他产品，因经营不善倒闭。
但叶凡并不在意这些。
他需要的只是一块场地。
设备和人员都容易解决。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让麻老板派些人手过来。
叶凡也不会亏待他们。
即便是黑户，也按港岛工人的标准发工资。
何况现在港岛在人员管理上并不严格。
西贡这里，叶凡手眼通天，更没人会来查。
偷渡过来的人，随时可以转为港岛公民。
对如今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已算得上是大富贵。
至于工人怎么过来？
别忘了西贡蛇头多，走私猖獗。
这种事，家常便饭罢了。
叶凡在心里估算，加上韩宾他们收购的厂，差不多能凑近两百人。
“目前来看足够了！”
叶凡立即指示：“通知那八个势力，三天之内备好小船和快艇，数量要足，把所有能用的都调出来！”
除了人员，叶凡还要运送设备，船自然是越多越好。
“明白。”
李李点点头，拿起大哥大走到一旁，打电话通知西贡八个势力。
叶凡又回头叮嘱韩宾等人：“你们也别闲着，把工人都给我找好，记住，最关键的是手艺一定要过关！”
“是。”韩宾等人一一记在心里。
这次不是做A货。
A货之前因为白领抢购，市场范围不断扩大，不仅限于港岛。
西贡八个势力利用走私路线，早已把货卖到濠江、宝岛，甚至霓虹、棒子国以及东南亚一带。
随着市场扩大，这也是为什么麻老板那边人手一直在增加。
产量已经比当初的小作坊提升了十几倍，却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如果要打造小资品牌，情况就不同了。
设计、质量、宣传、明星代言……这些才是关键。
生产效率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就算效率不高又怎样？大不了玩饥饿营销、做限量款——对于叶凡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品质、工艺、设计，这些才是白领们所在意的。他们追求的是穿戴或使用的东西稀有、有品位，至于其他方面，倒不必太过计较。
设计、宣传这些事，叶凡自然会处理。
……
就在叶凡为打造小资品牌而忙碌的时候，雷耀扬也终于走出了元朗。
自从上次与洪兴社对峙以来，雷耀扬只离开过一次元朗，就是去蒋家别墅与蒋天养谈和谈的事。之后他就一直留在元朗，只有一些零散的小社团被叫去谈合作。
而今天，是他第二次走出元朗，并且一出来，就是与洪兴社北角区的揸fit人——肥佬黎见面。
这次会面，自然会引来很多关注。毕竟不久前，洪兴和东星还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现在两个堂主就私下见面，难免令人揣测。
但雷耀扬与肥佬黎并没有约在隐蔽的地方，而是在北角区一家普通茶餐厅见面。双方的小弟都聚在外面，只有两位堂主对坐，面前各放一杯柠檬茶，店内没有其他人。
因此，并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肥佬黎穿着拖鞋，一边抠着脚丫，一边搅动着柠檬茶里的冰块，看着雷耀扬笑道：“你丫长得跟乌鸦可真像啊！”
雷耀扬立刻追问：“你的手下说，你找我是有天大的富贵要谈，现在可以说了。”
操！
看着肥佬黎这副德性，雷耀扬心里一阵懊悔。
妈的，资料上写你是搞杂志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文化人！
结果呢？西装笔挺，脚上却趿拉着一双人字拖？
行吧，江湖儿女，随性点儿也正常。
可 ** 一坐下就抠脚，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雷耀扬有更重要的事要谈，这些细节，忍忍也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强忍着不适，只想快点谈完走人。
于是，雷耀扬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直截了当地说：“肥佬黎，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东星合作，一起做生意赚大钱？”
“跟东星合作？”
肥佬黎眼神一闪。
东星是做什么生意的，谁他妈不知道？
说实话，他肥佬黎还真想干！
当初洪兴三个顶尖堂口中，铜锣湾背后有蒋天生撑腰，尖沙咀如今谁都看得出是蒋天养在幕后，唯独旺角的靓坤，没有老板撑腰，却靠卖粉硬是混成了顶尖堂口。
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他能不心动吗？
可是……
肥佬黎脸色一正，义正词严地说：“呵呵，跟你们东星合作？你胆子可真不小！”
“不好意思，我们洪兴，绝对不碰粉！”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肥佬黎心里早就骂开了。
妈的！雷耀扬你是不是傻？
洪兴不碰粉，这规矩江湖上谁不知道？
你想跟我做这种生意，就不能偷偷摸摸地来找我吗？
非得这样吗？搞得这么大张旗鼓，还选在这么普通的茶餐厅谈事。
** 的。
恐怕我刚到这儿，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江湖了吧？
这种情况。
你让我答应？
那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钱赚得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我能答应个鬼啊！
虽然肥佬黎此刻心里正骂娘。
但坐在对面的雷耀扬却笑了起来。
肥佬黎要是直接起身走人。
或者冷言冷语地讥讽他。
甚至一口答应下来。
那雷耀扬反而摸不透肥佬黎的心思。
可现在。
肥佬黎满嘴洪兴社的规矩，义正词严地拒绝。
雷耀扬反而明白了。
你肥佬黎不是不想做这生意，只是碍于洪兴社的规矩才不做。
既然如此。
那就好办了！
“ ** 的笑什么！”
心里正骂娘的肥佬黎见雷耀扬乐呵呵的样子，不由得恼怒起来。
摸清了肥佬黎意思的雷耀扬听到这话。
也没生气。
而是反问道：“肥佬黎，你不用装模作样。”
“这里我已经检查过了，没录音器材，更没有第三个人。”
“大可放心！”
当初。
靓坤就是因为和乌鸦、笑面虎商量谋害蒋天生的事被录音了。
才导致身亡。
雷耀扬说这话，就是想让他放心。
有话可以直说，不用跟他耍心眼。
肥佬黎听了这话。
眼睛眯了眯。
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立刻起身。
在四处检查了一遍，连后厨都去看了，确定没有任何录音器材后。
才重新坐下来。
如果说……
刚才他还有假装的意思。
那现在，他彻底不装了。
立刻说道：“雷耀扬， ** 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来找我。”
“江湖上恐怕早就传遍了。”
“现在这种局面你让我跟东星社合作？除非我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
肥佬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问道，“你看看我像不像活腻了想找死的人？”
“不像。”雷耀扬回答。
“那就对了！”肥佬黎猛地拍桌喝道，“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天真！”
“你今天这样来找我，恐怕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合作了。”
“请回吧！”
话不投机，肥佬黎直接就要送客。
然而...
雷耀扬听完这番话，嘴角依旧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他不紧不慢地搅动着面前的柠檬茶。
轻笑道：“呵呵...肥佬黎。”
“我原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你也这般愚钝！”
肥佬黎顿时怒目而视。
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别忘了这里可是北角区！”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未必能安然离开！”
面对这般威胁。
雷耀扬嘴角咧开，全然不把肥佬黎的话放在心上。
他既然选中肥佬黎，自然是早已摸透对方的脾气。
肥佬黎这人，与巴基颇有几分相似。
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巴基是贪小怕事，胆量不足。
肥佬黎则是野心勃勃，同样缺乏胆色。
雷耀扬咧着嘴，眼神却冷峻地直视肥佬黎。
沉声道：“我想走，你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拦住！”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坐下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听完之后，要不要合作，必须在我离开前给我答复！”
“肥佬黎！”
说到这里，雷耀扬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语气冰冷地说道：“我数三下，你坐下。”
“数完要是还没坐下，我立刻走人。”
“到时候就算你后悔，想合作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
不等肥佬黎回应，雷耀扬直接开始倒数：“三！”
“二！”
还没等“一”说出口。
肥佬黎已然坐回原位，故作镇定地端起柠檬茶喝了起来。
目睹这一幕。
雷耀扬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他接着开口：“肥佬黎，我问你，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傻？”
“你以为偷偷见面就不会被发现吗？”
肥佬黎不满地反驳：“那也比现在强！现在全江湖都知道我们碰面了！”
雷耀扬轻笑起来：“呵呵……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肥佬黎皱紧眉头，满脸困惑。
雷耀扬不紧不慢地解释：“虽然东星和洪兴已经停战，但太子那边一直派人盯着我们。要是我们偷偷见面，反而更容易走漏风声。”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一旦消息传到蒋先生耳朵里，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肥佬黎忍不住骂出声：“就为了不让蒋先生发现，你非要搞得人尽皆知？”
“没错！”雷耀扬得意地扬起嘴角，“就是这个理！”
见肥佬黎仍是一脸不解，他摇头叹道：“你怎么这么蠢？让我直接告诉你吧！”
雷耀扬沉声道：“你若是偷偷摸摸与我碰面，那才真的离死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