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太子分析道，“自从乌鸦和笑面虎被我们解决后，元朗那边一直高度戒备。现在雷耀扬回来，更加强了防范。别说硬闯，就算像上次那样悄悄潜入都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上回我们能得手，靠的是西贡叶先生提供的情报支持。这次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有，谁知道雷耀扬每天在哪儿、做什么？”
这番话点破了上次行动的关键。江湖上都以为是陈浩南他们够勇，其实不然——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叶凡精准的情报。有了那样详细的信息，换谁去执行都有机会成功，差别只在于有没有人敢动手。
外人不知内情，吹捧陈浩南他们也就罢了，但在场的人都清楚实际情况。功劳不能全揽在自己身上，心里得有数。想再照搬上次的做法，无异于派人去送死。
大佬b听罢，满脸无奈。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刚才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提议。他叹气道：“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上回他们只需应对乌鸦和笑面虎的主力，铜锣湾和尖沙咀还能趁东星社人马没有完全回防之前，稳稳压制对方，把东星社困在元朗。但如今，乌鸦和笑面虎的部队早已回防到位，之前只是群龙无首而已。
但现在雷耀扬回来了，东星的两支主力陆续汇集到他身边。再加上雷耀扬自己的队伍，洪兴社这边恐怕要面临危机了！洪兴社能刺杀乌鸦和笑面虎，让东星丢了面子，很难说东星会不会也来刺杀洪兴社的揸fit人，特别是蒋天养。如果蒋天养真的被刺杀，那东星不仅挣回面子，更是争了光——用两个堂主换洪兴两代龙头，实在值当！
“其实……我倒觉得东星虽然来势汹汹，却未必真想和洪兴死拼到底。”这时，被称为洪兴白纸扇的陈耀开口了。一直安静抽雪茄的蒋天养睁开眼，示意他继续。陈耀点点头，分析道：“如果东星真要跟洪兴死战，回来的不该只是雷耀扬，至少不该只有他一只老虎。骆驼呢？就算不常驻港岛，开战初期也该回来坐镇。但现在只有雷耀扬回来，骆驼和另外两只东星虎都没动静。所以，我猜东星并不是想死战，更像是对峙一下，把面子争回来罢了。”
陈耀这番分析令在座几人连连点头，觉得颇有道理。太子问：“陈耀，那依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耀没有立刻回答，先看了一眼蒋天养，待蒋天养点头后，才继续说道：“既然东星不想真打，洪兴也不想打，最后肯定打不起来。互相配合着演一场戏就行了。”
“小摩擦可以有，但大家都要收敛，别让火气升级，免得场面失控，闹到全面开战。”
“事后……”
“洪兴和东星各打五十大板，各自收兵。”
“也算承认了东星社实力不弱。”
“这样他们的面子也过得去。”
“不过……”
说到这里，陈耀继续开口：“我们也要做些防备，现在雷耀扬手里的筹码不小，得谨慎一点。”
他看向蒋天养，问道：“蒋先生，您觉得我们去一趟西贡，到叶先生的叶氏安保公司请几位保镖来保护您，怎么样？”
大佬b听了，立即说：“有这个必要吗？”
“我们洪兴的龙头，找外人保护？”
“那还不被外面社团笑掉大牙！”
太子摇头道：“b哥，你不明白。陈耀的意思不是真要请人保护蒋先生。”
“这么做，其实是想把西贡的叶先生拉到我们这一边。”
“而且……”
太子实事求是地说：“从专业角度看，叶先生安保公司的保镖，确实比我们洪兴的弟兄更专业。”
就算是以前的蒋天生，也有自己的专职保镖队伍，并不是随便找几个洪兴仔就能护他周全。
“嗯……”
蒋天养点了点头。
这等于给自己多上了一道保险。
能够不和东星开战，自然是最好。
但如果真有一天控制不住、动起手来，
有叶凡安保公司的人保护，也算多一层保障。
“好！”
蒋天养当场决定：“太子、阿b，你们回去准备一下。”
“把人都集结起来，准备和东星的人对峙。”
“阿耀，明天一早你跟我去一趟西贡。”
“叶先生……”
蒋天养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也该和他见一面了。”
这次，也该与这位江湖上最声名显赫的年轻人见上一面了。
……
第二天。
叶凡坐在楼下前院，神清气爽。
迎着海风，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海鲜粥。
高晋走了过来，问候道：“凡哥……”
“石勇安排好了？”叶凡问道。
“安排好了，”高晋汇报道，“今早他就随公司的人去了葵青区，下午估计会转往屯门区。”
“之后他会留在屯门，专门负责那片区域的选址工作。”
叶凡点了点头，又问：“东星社和洪兴社那边有什么动静？”
高晋回答：“东星社还是老样子。”
“雷耀扬一回来，大批东星仔都开始聚集。”
“估计还要一两天时间。”
“而且昨晚，雷耀扬自己的部队也陆续抵达港岛。”
叶凡闻言笑了笑。
他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碗筷。
高晋自然地接过收拾。
叶凡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说道：“雷耀扬这次可真是让不少人紧张起来了。”
昨天大傻的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
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大傻已经坐立难安。
实在是雷耀扬手里的战斗力太强。
若只是他自己的势力倒也罢了，偏偏之前乌鸦和笑面虎的主力部队也在港岛。
当初他们的人马刚到不久，还没行动，乌鸦和笑面虎就被刺杀。
这意味着，那两支主力部队毫发无伤。
如今雷耀扬不仅手握自己的主力，还可能完整接管乌鸦与笑面虎的人马。
一人掌握三支主力堂口的部队！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的雷耀扬虽只是东星社一个堂主，却能调动足以与整个洪兴社抗衡、不落下风的战力。
即便是和联胜的大d，此刻在排场和阵势上，恐怕也难与雷耀扬相提并论。
难怪昨夜大d坐立难安，
就连洪兴社的人也同样彻夜难眠，商讨应对之策。
“洪兴社那边有什么动作？”
得知东星社的动静后，
叶凡随即询问洪兴社的情况。
高晋立即汇报：“尖沙咀的太子、铜锣湾的大佬b，还有旺角区的陈耀，
他们三人昨天一整天都待在蒋家别墅，
直到今早天色微亮才离开。
太子和大佬b一回到各自地盘，就迅速召集了手下。”
稍作停顿，高晋接着分析：
“不过凡哥，据我观察，
他们调动的多半是打手，而非刀手。
看来他们也判断出东星社并非真要开战，所以相当克制。”
叶凡没有多言，
只是问道：“蒋天养呢？”
高晋回答：“蒋天养和陈耀仍留在蒋家别墅未出，
但我的人发现车队已经备好，估计今天会外出。
我已派人密切留意，看蒋天养此时会找谁结盟。”
话音刚落，
高晋的大哥大响起。
接通后只简短几句，
高晋便指示：“别跟太紧，一旦他进来，就在外面守着。”
挂断电话，
他立即向叶凡汇报：“凡哥，有消息了。
蒋天养和陈耀今天提着两只行李箱出门，
车队似乎正朝我们西贡方向来。”
闻言，
叶凡不由得笑了起来。
“有意思！”
他原以为蒋天养此时会去拉拢同盟。
不过，托他哥哥蒋天生的福，
他在港岛的背景实在太过干净。
就连老一辈的人，大多也只听说过蒋家有个次子，
却鲜少有人真正见过他。
也就没太在意。
成年之后。
蒋天生一直利用洪兴社龙头的身份打压蒋天养，不让他插手港岛的事务。
这就导致。
即便现在蒋天养当上了洪兴社的龙头。
根基依然薄弱。
势力范围和人际关系都很难拓展。
有时候。
社团就像一家公司。
你的父亲创办了这家公司。
原本你的哥哥是董事长。
各个部门以及合作伙伴都是你哥哥的人脉。
结果现在。
你突然继承了公司，成了董事长。
表面上各部门都听你的。
但私下里呢？
真的会执行你的计划吗？
同样。
公司的客户真的会给你这个新董事长面子吗？
显然...
不会！
所以。
当听说蒋天养他们往西贡方向来时。
叶凡立刻明白了蒋天养的意图。
“看来，这个蒋天养是想拉我下水啊！”
闻言。
高晋问道，“凡哥，你要插手这件事吗？”
这次雷耀扬回来。
势力确实很大。
如果叶凡要介入，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需要提前安排阿积的人慢慢渗透进元朗。
一旦情况不对。
就先下手为强。
直接解决掉雷耀扬和东星社的其他重要头目。
这样。
叶凡就能高枕无忧了。
高晋虽然没明说。
但叶凡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此刻。
叶凡一点都不紧张。
说道，“先不急，天塌下来也是先砸高个子，轮不到我们。”
意思很清楚。
就算真要开战。
也是洪兴社和东星社先打起来，西贡不会首当其冲。
叶凡又说，“现在的元朗，固若金汤！”
“洪兴社上次刺杀失败后。”
“再想渗透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与其这样...”
“倒不如静观其变，真打起来的时候，反而更容易混进去。”
“我要不要参与？”
“就看情况怎么变化了。”
这一点，叶凡心里很确定。
蒋天养可不笨。
他明白，现在对抗东星社，是他拿到录音后必须付出的代价。
同时，这对他也不是全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