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的气息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在沉寂与酝酿后,终于轰然爆发。
他周身盘绕的白色雾气骤然向内一缩,随即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劲涟漪扩散开来,将包厢内精致的摆设都震得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凝练、充满锐意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仿佛有两团小小的火焰在燃烧。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凝而不散,竟在空气中形成一道笔直的白练,射出数尺方才缓缓消散。
“先天……三阶。
不仅暗疾尽去,经脉通畅更胜往昔,连修为都突破了。”王剑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毫无滞涩的雄浑真气,以及那重获新生的力量感,脸上充满了狂喜与激动。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对着唐浩抱拳,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唐先生,再造之恩,王某没齿难忘。
从今往后,王某这条命,就是先生您的。
但有差遣,粉身碎骨,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唐浩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扶起,淡然一笑:“王队长言重了。这是你自己积累足够,机缘到了而已。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不必如此。”
王剑起身,依旧难掩激动,对唐浩的感激和敬重已深入骨髓。
他明白,没有唐浩那10滴千年地乳液,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无缘此境。
“唐先生,您有什么事需要王某去办的,请尽管吩咐。”王剑主动请缨。
唐浩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两人重新落座,唐浩沉吟片刻,问道:“王剑,你在云南担任龙组行动大队长近八年,对本地黑白两道、各大家族势力,应该了如指掌吧?”
“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大体脉络和关键人物,还是清楚的。”王剑谨慎地回答。
“那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云南地头蛇,人称‘林哥’的,本名似乎叫林知秋。你对他了解多少?他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
听到“林知秋”和“林哥”这个名号,王剑的脸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才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唐先生,这个林知秋……水很深。他在云南地面上的确是个‘人物’,手眼通天,关系网错综复杂。
但据我们龙组掌握的情报(非官方侦查,只是侧面了解),他最大的靠山,或者说最紧密的合作者,就是云南金家。”
唐浩眼神一凝:“金家?具体是什么关系?”
王剑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明面上,林知秋是几家娱乐场所、物流公司的老板,也有些地产投资。
但暗地里……他似乎是专门为金家处理一些见不得光、金家不方便直接出面的‘脏活’、‘累活’的白手套。”
“具体是哪些‘脏活’?”唐浩追问。
王剑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厌恶,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根据一些零散情报和传闻……主要和人口贩卖有关。尤其是……年轻女性。”
“人口贩卖?!”唐浩瞳孔微缩,虽然有所猜测,但被证实依然感到一股寒意。
“是的。”王剑点头,语气沉重,“金家势力庞大,树大根深,在西南乃至东南亚都有影响。
有些依附于金家的小家族、或者想求金家办事的人,有时会……‘进献’一些姿色出众的年轻女子。
但这些女子,并非所有人都能被金家嫡系子弟看中,或者甘心就范。对于那些‘不听话’、‘得罪了人’(尤其是得罪了金家某些重要人物,比如少主金家帆)的女子……金家似乎就会通过林知秋这条线,将她们‘处理’掉。
名义上是‘送走’,实际上,就是转卖给土缅、老挝甚至更远地方的一些非法场所……下场,可想而知。”
唐浩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方惠琳温婉又带着倔强的脸庞,以及她最后那条充满悔恨的消息。
“王剑,”唐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方惠琳的女子?她是魔都方家的大小姐,去年嫁给了金家少主金家帆。
她……有没有出现在林知秋的‘名单’上?
或者,你有没有任何关于她现状的消息?”
王剑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地摇了摇头:“方惠琳……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毕竟是魔都方家的千金,嫁入金家时也算轰动一时。
但她嫁入金家后,似乎非常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至于是否被‘处理’……以她的身份背景(魔都方家并非小门小户),以及她是明媒正娶的少主夫人,金家除非想彻底与方家撕破脸,或者有极端特殊的情况,否则应该不会对她用这种手段。
至少,我这边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她被打包卖掉的传闻。
金家对她,至少在明面上,应该是‘宠爱有加’,待遇优渥的。”
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方惠琳被贩卖。但这并不能让唐浩安心。
反常的低调、突然切断与外界所有联系(包括拉黑自己和闺蜜)、那条充满悔恨的留言……这一切都指向不寻常。
“金家对她‘宠爱有加’?”唐浩冷笑一声,“或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
从王剑这里暂时得不到更多关于方惠琳的直接线索,唐浩知道急也无用。
他需要更接近核心,而金家寿宴就是最好的机会。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王队长。寿宴那天,我们再联系。”唐浩结束了这个话题。
王剑再次表达了感激和效忠之意,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王剑便告辞离去,他需要回去稳固刚刚突破的境界,并准备寿宴的相关事宜。
送走王剑,唐浩回到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
窗外是昆民的璀璨夜景,但他的心却沉静如水。
他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林朗发来的信息,知道林朗过两天即将动身前来云南。
但现在,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古武易筋功》第十层……冲击窍穴……”
他盘膝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再次仔细研读第十层心法。
结合之前自己修炼前九层时对千年地乳液的“挥霍”式使用,他此刻有了更深刻的明悟。
“之前……太浪费了。”唐浩苦笑摇头。那时候他急于提升实力,每次修炼都是大口吞服(相对而言),虽然进度飞快,但大量地乳液的精华其实并未被完全吸收,很多都逸散掉了,或者只是粗暴地强化了肉体表层。
难怪修炼时总觉得体内能量奔腾如野马,难以精细控制,身体时常处于一种“过载”的发热状态。
“心法明示,冲击和稳固一个窍穴,理想状态下,只需一到两滴千年地乳液的能量,配合特定的运功路线,便能达到最佳效果。
效率最高,浪费最少。”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金家寿宴还有十三天。
“足够了。”
唐浩眼神坚定。
他取出那装着剩余八十滴千年地乳液的玉瓶(另外十滴留给林朗),调整呼吸,摒弃所有杂念,开始按照第十层心法记载的第一幅窍穴运功图,尝试冲击第一个目标窍穴——位于右肩的“肩井穴”。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
那窍穴仿佛被一层厚重无比的“泥浆”或“胶质”彻底堵塞、封闭,与周围经络的联系微弱至极。
他需要先将自身精纯的气血(融合了《引雷诀》真气和《古武易筋功》的肉身力量)凝聚成一股尖锐的“钻头”,小心翼翼地沿着心法给出的、极其复杂精妙的路线运行,一点点地去“钻探”、“撬动”那封闭的窍穴门户。
同时,他含服下一滴千年地乳液。
精纯磅礴的生命能量化开,被他精准引导,加入到冲击的“队伍”中,既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又时刻滋养着被冲击的经络和即将打开的窍穴,防止损伤。
第一个窍穴,足足耗费了他两个多时辰,才终于“轰”地一下,将那层顽固的屏障冲破。
门户洞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空虚和连通感传来。
紧接着,是稳固和充能。
他又消耗了一滴千年地乳液的能量,按照心法,将这个新打开的“房间”仔细“装修”、“加固”,并用精纯能量将其填满。这个过程又用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当肩井穴完全稳固、充盈着淡金色的能量光晕时,唐浩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右肩乃至整条右臂的力量、灵活性、以及对能量流转的适应性,都提升了一小截。
“有效,而且对力量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唐浩精神大振,疲惫感被巨大的成就感取代。
他不再停歇,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开拓身体秘境、感受力量稳步增长的奇妙过程中。
饿了就叫客房服务送些高能量食物,困了就短暂打坐调息恢复精神,其余所有时间,都在按照心法顺序,一个接一个地冲击、开拓、稳固着那三十六处关键窍穴。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每一个窍穴的开拓,都像是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和“建筑工程”的结合。
耗时虽因穴位不同略有差异,但大体维持在两到三个时辰冲击、一个多时辰稳固的节奏。
千年地乳液被高效利用,几乎没有任何浪费。
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逝。
套房内日夜轮转,唐浩却浑然不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体内那逐渐被点亮的“星辰图”之中。
当第三十六处窍穴——位于头顶百会穴附近的一处隐秘窍穴——被最后一股精纯能量充盈圆满的刹那。
“嗡——!!!”
唐浩身体内部仿佛响起了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宏大而清越的共鸣。
三十六处被点亮的窍穴同时光芒大放,彼此之间被无形的能量线路彻底贯通,形成了一个玄奥无比的内循环网络。
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如海、沉凝如山的磅礴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从他身体最深处轰然爆发。
血液奔腾如大江大河,骨骼隐隐发出玉质光泽,肌肉纤维每一根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基础肉体力量,在这一刻,悍然暴涨了超过五千公斤。
结合他原本就达到一万公斤的炼体基础,以及《引雷诀》第五层巅峰的真气加成,他此刻的综合战力,已然稳稳踏入了2万公斤的领域。
“这就是……第十层圆满的力量吗?”唐浩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仿佛有星辰幻灭。
他轻轻握拳,空气都被捏得发出轻微的爆鸣。一种绝对的掌控感和强大的自信,充盈心间。
“现在,单凭肉身力量,我已经不逊色于普通的灵海境一重天(一星宗师)了。”唐浩心中豪情涌动。
虽然他知道真正的宗师境还有真气质变、外放等能力,但至少在纯粹的力量层面,他已经有了正面抗衡的资本。
这无疑让他对即将到来的金家寿宴,以及可能遇到的任何情况,都增添了巨大的底气和信心。
缓缓收敛了周身澎湃的气息,唐浩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后的倦怠。
他深吸几口气,调息片刻,精神稍复。
这时,他才想起查看一直被自己设置为静音、扔在一旁的手机。
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堆未读信息,几乎全部来自林朗。
最早的信息是四天前:“唐浩,我到昆民了。你小子在哪?电话怎么打不通?”
接着是三天前:“唐浩,看到信息速回,老家伙们催得紧。”
两天前:“……唐浩,你不会出事了吧?看到信息立刻联系我,急。”
一天前:“……你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根本不在云南?”
最新的一条是几个小时前:“唐浩,我最后等你到今晚。
再联系不上,我就只好先回总部了。”
唐浩一拍额头,暗道不好。
自己完全沉浸在修炼中,忘了时间,也忘了跟林朗保持联系。
他赶紧给林朗拨了回去。
电话几乎秒通,那头传来林朗又急又气的声音:“唐浩,你小子终于活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被云南的野人叼走了呢。
放我鸽子放得够彻底啊。”
“抱歉抱歉,林队。”唐浩连忙解释,“实在对不住,我拿到第十层心法,一时见猎心喜,立刻闭关修炼,完全忘了时间,手机关了静音……我现在在云豪大酒店,1288房间。”
“1288?顶楼总统套?你小子挺会享受。”林朗没好气地道,“等着,我半个小时到,再敢玩消失,看我怎么收拾你。”
半个小时后,套房的门铃响起。唐浩开门,风尘仆仆但精神矍铄的林朗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咦?你小子……气息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更沉凝了……不会是第十层心法修炼有成了吧?”
“略有小成。”唐浩笑着将林朗请进房间。
两人坐下,简单寒暄了几句。林朗也没多问唐浩修炼的细节,直接切入正题:“东西呢?老家伙们等着呢,催命似的。”
唐浩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装有十滴千年地乳液的小玉瓶,递给林朗:“林队,给。辛苦了。”
林朗小心翼翼地接过,打开瓶塞仔细查验了一下,感受着那精纯澎湃的生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就是这东西。
有了它,我回去也好交差,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处。”他小心地收好玉瓶。
“对了,林队,关于后续更高层心法的交换……”唐浩问。
“这个不急。”林朗摆摆手,“我得先把这东西带回去,让上面那些老古董亲自看到验证效果,评估价值。
他们才会开会决定兑换的比例和方式。
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你这边要是急着用,我可以先帮你催催。”
唐浩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
“还有,”林朗有些抱歉地说,“本来想跟你一起去金家寿宴凑凑热闹,看看西南第一豪门的气派。
但现在看来不行了。总部那边催得紧,几个老前辈恨不得我插翅膀飞回去。我订了今晚的机票,等会儿就得走。”
“这么急?”唐浩有些意外。
“没办法,身不由己啊。”林朗无奈耸肩,“你这边……自己小心点。
金家水深,虽然你现在实力不俗,但也别太张扬。
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或者找王剑。”
“明白,多谢林队提醒。”
两人又聊了几句,林朗便起身告辞,匆匆离去,赶他的飞机去了。
送走林朗,套房里重归安静。
唐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昆明的万家灯火,目光似乎穿透了夜空,投向了那座位于滇池之畔、即将举办盛大寿宴的金氏庄园。
实力再次飞跃。
现在,只等寿宴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