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轩带着苏暖已经见过家长了,陆家行事,向来雷厉风行。
陆清远和方华对苏暖的满意,并非只是口头上的几句夸奖,而是直接转化为了行动。
见家长的第二天,一个由全球顶尖婚礼策划师、珠宝设计师、高定礼服设计师组成的团队,就悄无声息地进驻了陆楠轩和苏暖的别墅。
苏暖看着客厅里摊开的几十种顶级丝绸料样,和一整盘璀璨夺目的钻石,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不真实的梦里。
“这都是给我们选的?”苏暖小声问身边的陆楠轩。
“嗯,”陆楠轩淡淡应了一声,“妈说,女孩子的婚礼一辈子就一次,不能将就。”
苏暖看着眼前这些几乎只在杂志上出现过的人,他们毕恭毕敬地称呼她“陆太太”,询问她对花束、对蛋糕、对音乐风格的偏好。
她有些紧张,手心都冒出了细汗,陆楠轩察觉到了。
陆楠轩合上手中的图册,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整个团队的人都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他。
陆楠轩站起身,拉着苏暖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话:“细节你们和我母亲敲定,她只需要在婚礼那天,做最美的新娘就够了。”
苏暖被他拉着,穿过奢华的客厅,走出别墅,站在午后的阳光里。她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涨。
“楠轩,”苏暖仰头看他,“会不会太快了?”
“快吗?”陆楠轩挑眉,低头看苏暖,“我倒是觉得,已经等了太久。”
三个月后,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在J市最昂贵的私人海岛上举行。
白色的玫瑰从教堂门口一直铺到蔚蓝色的海岸线,空气里都是馥郁的香气和海风咸湿的味道。
刘婷婷挽着张泽浩的手臂,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脚下的高跟鞋陷进沙子里,有些不稳。
张泽浩立刻扶住她,顺势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慢点,我的女王陛下。”他低声在她耳边说,语气里带着笑。
刘婷婷白了他一眼,视线却被远处那座水晶般通透的教堂吸引。“陆家还真是下血本啊。”她由衷感叹。
张泽浩没说话,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仪式台前的那对新人身上。陆楠轩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
他身边站着的苏暖,穿着据说由八位顶级工匠耗时数月手工缝制的婚纱,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河般的光芒。
当陆楠轩为苏暖戴上戒指,低头吻上她的唇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张泽浩的心,也跟着那画面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刘婷婷。她看得也很专注,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真诚的笑容,她为苏暖感到高兴。
“婷婷。”张泽浩忽然开口。
“嗯?”刘婷婷收回目光,看向他。
“羡慕吗?”他的声音有些哑。
刘婷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当然羡慕啊,你看暖暖那身婚纱,那颗钻戒,哪个女人不羡慕?”
“我不是说这个。”张泽浩的眼神很认真,“我是说,我也想给你一场这样的婚礼。不,要比这个更盛大,更好。”
刘婷婷只是伸出手,轻轻抚平他西装上的一点褶皱,轻声说:“别闹了,今天可是暖暖的主场。”
张泽浩将刘婷婷揽在怀里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他想结婚了,前所未有地想。
婚礼过后,陆楠轩的微博画风突变。
那个万年长草,除了发新歌和宣传演唱会外,再无任何动静的账号,一夜之间变成了狗粮批发中心。
以前,粉丝们想窥探一眼这位音乐才子的私生活,比登天还难。
现在,她们每天被撑得直打嗝。【@陆楠轩:半夜想喝汤,陆太太爬起来给做的。[图片]】
配图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菌菇汤,旁边还放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苏暖清秀的字迹:喝完早点睡,不许再熬夜了。
评论区瞬间炸了。
“哥,你被盗号了就眨眨眼!”
“这是陆神?半夜喝汤?”
“重点是“陆太太”三个字,啊啊啊啊我死了,太甜了!”
“楼上的,你没发现吗,便利贴上写着“不许再熬夜了”,说明我们陆神还是那个熬夜冠军,只是现在有人管他了!”
没过两天。【@陆楠轩:她说电影男主角没我帅。嗯,评价很中肯。[图片]】
配图是苏暖窝在沙发里的一个侧影,怀里抱着抱枕,正专注地看着电视。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像是随手抓拍,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粉丝们已经从震惊转为习惯,并且开始熟练地在评论区催更。
“又来了又来了,今天的狗粮虽迟但到!”
“陆神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超高冷的!”
“中肯个屁,你就是想炫耀你有老婆,我们都知道了!”
经纪人王峰看着陆楠轩的微博,气得脑仁疼。
他冲进录音室,“祖宗,我的陆大才子。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人设是什么,高冷神秘,不是现在这个天天在网上晒老婆的恋爱脑。”
陆楠轩正戴着耳机,调整一段编曲。他闻言,慢悠悠地摘下一边耳机,瞥了王峰一眼,淡淡道:“我结婚了,有老婆,晒一下,有问题?”
王峰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王峰咬牙切齿,“您继续,您随意。最好一天发十条,让全世界都知道您有多幸福。”
陆楠轩像是没听出他的反话,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十条太多了,会打扰她休息。”
说完,他戴上耳机,重新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留下王峰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一年后,初夏,苏暖为陆楠轩生下了一个女儿,整个生产过程,J市第一医院妇产科的专家团队严阵以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哇”的一声,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几分钟后,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恭喜陆先生,陆太太,母女平安,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
陆楠轩几乎是冲过去的,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女儿的脸颊。软软的,热热的。
苏暖被推出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很好。“给她取个名字吧。”她轻声说。
陆楠轩回过神,他走到床边,俯身握住苏暖的手,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叫晚晚,陆晚晚。我希望她的人生,可以来得从容一点。”
苏暖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她点了点头:“好,就叫晚晚。”
陆楠轩的微博,从此进入了2.0时代。
如果说之前的“炫妻”行为只是让粉丝们哀嚎,那如今的“炫女”日常,简直就是对所有人的无差别攻击。
【@陆楠轩:她说这个新买的磨牙棒口感不错。[图片]】
图片上,陆楠轩那座象征着乐坛最高荣誉的白金唱片奖杯,正被一只小胖手抓着,上面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粉丝们彻底投降了。
“行吧,你女儿,你宠着,奖杯算什么,你把录音室给她当游乐场我们都没意见了。”
“呜呜呜晚晚宝贝太可爱了,姨姨的心都化了!”
“组团偷孩子有吗?坐标J市,目标陆家!”
陆晚晚满月的时候,认了刘婷婷和张泽浩做干妈和干爹。
刘婷婷抱着软乎乎的小晚晚,动作熟练又温柔,晚晚在她怀里也格外乖巧,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和陆楠轩一模一样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张泽浩在一旁看得眼热,也想伸手抱抱。“我来我来,让干爹抱抱。”
他笨手笨脚地从余婷婷怀里接过孩子,结果刚一上手,晚晚的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张泽浩顿时手足无措,整个人僵在原地。
“哎哎哎,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干爹抱得不舒服?”张泽浩急得满头大汗,动作滑稽。
客厅里的人都被他逗笑了,刘婷婷无奈地摇摇头,又把孩子抱了回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歌。
晚晚的哭声很快就停了,小脑袋在干妈的颈窝里蹭了蹭,又安稳地睡着了。张泽浩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看着刘婷婷温柔的侧脸,看着她怀里小小的婴儿,一个完整的家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陆晚晚两岁生日宴后,刘婷婷的全国巡回演唱会也迎来了收官之战。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当舞台的灯光全部亮起,看着台下那片为她汇聚的灯海,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刘婷婷”,她站在舞台中央,深深鞠了一躬。
她做到了,她实现了自己对音乐所有的野心和梦想。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午夜。
她以为张泽浩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张泽浩坐在沙发上,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玩手机,只是安静地坐着,像是在等她。
“回来了?”张泽浩听到声音,站起身,朝余婷婷走来。
“嗯。”刘婷婷把包和外套递给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演出后的沙哑,“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张泽浩接过刘婷婷的东西,又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累坏了吧?”
“还好,值得。”刘婷婷笑了笑,眼里的光芒比舞台上的追光灯还要亮。
“婷婷,”张泽浩开口,声音很沉,“你的梦想,好像一个一个都实现了。开了最盛大的巡演,拿了所有能拿的奖,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
刘婷婷感觉到了气氛的些微变化。“你想说什么?”
张泽浩没有回答她,而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灼热。“我的梦想,就只有一个。”
在刘婷婷错愕的目光中,张泽浩忽然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枚设计简洁却光芒璀璨的钻戒,静静地躺在里面。
“婷婷,”张泽浩仰头望着她,眼眶微微泛红,“现在,我的女王陛下,能不能也让你的骑士,实现一下他的梦想?嫁给我,好吗?”
这些年,张泽浩为她做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他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和不羁,将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张泽浩,”刘婷婷带着浓重的鼻音,嗔怪道,“好,我们结婚吧。”
张泽浩笑着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他们的婚礼同样盛大,却比陆楠轩和苏暖的婚礼多了几分现代感和时尚气息。
小小的陆晚晚穿着公主裙,做了他们的花童,迈着小短腿,努力地提着花篮,把玫瑰花瓣撒了一路,萌翻了所有宾客。
婚后的张泽浩,彻底坐实了“妻管严”的名号。
盛天娱乐的高管们发现,他们的总裁多了一个习惯。无论多重要的会议,只要手机一响,他都会立刻暂停,看一眼消息。
从此,公司上下都知道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张总开会可以被打断,但前提是,电话那头的人必须是总裁夫人。
朋友聚会,酒过三巡,有人提议去下半场。
张泽浩看了眼腕表,九点整,他拿起外套就准备走人。
“哎,浩子,走那么早干嘛,这才哪到哪啊。”
张泽浩一脸理所当然:“回家啊,你们嫂子给我定的门禁,九点半之前必须到家,不然就得睡沙发。”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和嘘声,但眼神里,却都是藏不住的羡慕。
这个曾经在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如今,心甘情愿地被一朵玫瑰,圈定了他所有的领地。
婚后第二年,刘婷婷生下了一个儿子。张泽浩给他取名,张宁远,宁静致远。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一个平和安宁的人生。
两家人时常聚会,已经能说会道,像个小大人一样的陆晚晚,第一次看到躺在婴儿床里的张宁远时,好奇地凑了过去。
“干妈,他好小啊。”陆晚晚指着小小的婴儿,回头对余婷婷说。
“是啊,所以晚晚姐姐以后要保护弟弟哦。”刘婷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陆晚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张宁远的小手。“弟弟,我是姐姐。”她奶声奶气地说。
光阴荏苒,当初那个只会挥舞小拳头的婴儿,渐渐长成了一个清秀好看的小男孩。
他学会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姐姐”。
从会爬开始,张宁远就成了陆晚晚的小尾巴。
“姐姐,等等我。”
“姐姐,这个是什么?”
“姐姐,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别墅的花园里,已经上小学的陆晚晚,正坐在一棵大树下看书。比她小两岁的张宁远,像只小考拉一样黏在她身边。
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笨拙地想编一个戒指。“姐姐,你看。”他举起那个歪歪扭扭的草环,献宝似的递到陆晚晚面前。
陆晚晚放下书,看着那个不成形的草环,又看了看他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没有嫌弃,反而接了过来,轻轻套在了自己的小拇指上。
她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宁远真棒。”
男孩立刻笑开了花,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满足地靠在陆晚晚的肩膀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