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面临的挑战空前严峻:他们需要渗透进这座拥有三重生物识别锁(视网膜、掌纹、声纹)并驻有重兵的绝密堡垒。行动计划分为两步:首先,通过伪装的应急维护通道或通风系统潜入内部;其次,避开密集的巡逻队和传感器,抵达核心服务器机房。在那里,他们需要将特制的逻辑炸弹——“沉默瘟疫”病毒程序——植入主控系统。该病毒将在特定时间或被远程激活后发作,不会立即破坏硬件,而是会悄无声息地篡改作战指令、瘫痪通讯链路、并向敌军各部发送混乱且自相矛盾的命令,使其指挥体系在决战时刻彻底陷入瘫痪。
次要目标清单上的三个关键后勤节点,如同支撑巨人的三条动脉,虽不似指挥中枢那般致命,却能令敌军的战争机器因失血过多而逐渐瘫痪。
位于星港附近的燃料储备中心,是敌军装甲部队和空中力量的“血库”。巨大的地下储油罐中存放着高能合成燃料,为前线所有的坦克、装甲车和战机提供动力。摧毁或使其失效,将使敌军的钢铁洪流在短时间内变成一堆废铁,丧失机动和突击能力。
设在城郊废弃工业区的弹药装配厂,是敌军的前线“军火库”。这里日夜不停地组装着从子弹到导弹的各种弹药,直接供应给攻城部队。破坏其生产线或库存,就等于扼住了敌军火力的咽喉,使其无法维持高强度的持续攻击。
建立在城市制高点的主要通讯中继站,是连接敌军前线与后方的“神经枢纽”。它确保了各级指挥命令的上传下达和战场数据的实时交换。瘫痪它,将使敌军各部陷入信息孤岛,指挥不灵,协同失效,成为聋子和瞎子。
王启明选择这些目标的过程,堪比最精密的战略演算。他站在全息沙盘前,手指划过敌军作战体系的虚拟脉络,精准地锁定了那几个看似不起眼、却能引发系统性崩溃的关键节点。
他的计算清晰而冷酷:一旦指挥所瘫痪,敌军精心构建的指挥链将瞬间断裂。师与师之间失去协同,团与团之间陷入猜疑,原本铁板一块的攻势将碎化成无数个各自为战的孤岛。紧接着,燃料中断将在48小时内显效——最先受到影响的是重型装甲部队,这些钢铁巨兽将因“缺血”而瘫痪在进攻路线上;随后是空中支援力量,战机将无法升空。与此同时,弹药供应链的切断会迫使前线部队进入弹药配给制,火力强度将断崖式下跌。而通讯中枢的毁灭,则会让整个敌军体系彻底失聪失明,变成一群在战场上盲目挥舞拳脚的巨人。
这种“点穴式”打击的精妙,在于它超越了传统作战的思维定式。它不追求与敌军主力进行消耗性的正面交锋,而是像一位高明的中医,精准地找到维系机体运转的几处要穴——指挥系统是“百会穴”,燃料供应是“气海穴”,弹药补给是“命门穴”,通讯网络是“神庭穴”。用特制的“银针”(即幽灵小组)刺入这些穴位,整个作战机体就会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
在王启明的战略蓝图里,这更像是一场现代战争版的“庖丁解牛”。他不需要去砍削坚硬的骨头(敌军主力),而是沿着敌作战体系的天然缝隙下刀,顺着关节和经络游走,让整个战争巨兽在不知不觉中土崩瓦解。当敌军指挥官还在为前线战况焦头烂额时,他们的战争机器已经从内部开始瓦解。
王启明站在全息作战图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特遣队成员。他的声音沉稳而冷峻:我们要在敌人自以为胜券在握时,给予致命一击。当他们的指挥系统突然崩溃,后勤补给彻底中断,正面战场看似坚固的防线就会像纸牌屋一样倒塌。
这支被称为暗夜之刃的特遣队,携带的装备非同寻常。他们没有配备重型武器,而是携带了经过精心设计的计算机病毒程序、只有火柴盒大小的微型高爆炸药,以及能够通过链式反应引爆整个燃料库的特殊催化装置。这些装备看似不起眼,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比核武器更可怕的破坏力。
特遣队如同暗夜中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市中心。他们的目标是一座由古老银行金库改造而成的敌军前线指挥所。这座建筑拥有厚达一米的合金墙壁和三道坚不可摧的防爆门,表面看来固若金汤。然而,特遣队经过周密侦察,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通风系统。
这座古老建筑的通风管道虽然狭窄,却是整个防御体系中最薄弱的环节。特遣队员像灵猫一样钻入管道,在黑暗中匍匐前进。他们的动作轻如羽毛,连管道内的灰尘都没有惊动。就这样,他们绕过重重防线,直插敌军的心脏地带。
爆破专家“熔岩”如同暗夜中的蜘蛛人,凭借指尖和脚尖上特制的吸附装置,悄无声息地攀附在金库冰冷光滑的外墙上。他凭借对建筑结构的深刻理解,将一块块巴掌大小的聚能炸药,精确安装在通风管道系统与主体建筑连接的结构薄弱节点上。这些炸药经过特殊设计,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会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向建筑内部定向释放,既能撕开坚固的防御,又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外部结构的破坏,避免引起大面积坍塌而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在相邻一栋废弃建筑的顶层,黑客“幽灵”如同一个数字世界的幽灵,潜伏在阴影之中。他利用一条废弃但尚未被切断的光纤线路,将便携式入侵设备接入了城市的骨干网络。他编写的“毒蛇”病毒程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敌军高度加密的量子通讯系统。这道病毒并非粗暴地切断通讯,而是更加阴险——它在指挥所与各前线部队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扭曲之墙”。前线部队的终端依然显示信号满格,也能接收到指挥所发出的指令,但这些指令在传输过程中已被病毒实时篡改、延迟甚至替换。敌军将领将在不知不觉中,向自己的部队下达致命的错误命令。
当传感器显示敌军所有高级指挥官正在地下会议室集结时,队长“幽魂”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在战术平板上轻轻一划。这个简单的动作,如同按下了一个关乎整个战局的开关。
爆破手“熔岩”按下了起爆器。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巨石落地的轰隆声。金库加固的穹顶应声被撕开一个边缘整齐的圆洞,碎裂的混凝土和钢筋如雨点般砸向下方的会议室,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几乎在同一毫秒,六道黑影利用磁力索降系统,从破开的洞口急速垂降而下。他们身着黑色作战服,夜视镜在弥漫的烟雾中闪烁着幽绿的光点,如同索命的幽灵。索降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落地时只有轻微的摩擦声。
突击队员们双脚触地的瞬间,战术队形已然展开——三人一组,形成两个背靠背的扇形攻击阵型。他们手中的微声冲锋枪喷出短促的火舌,发出如同撕布般的“嗤嗤”声。射击精准得令人窒息:敌军参谋长的手刚摸到腰间的手枪套,眉心便多了一个血洞;通讯官正对着麦克风呼喊,子弹已穿透了他的喉咙;作战处长扑向正在销毁数据的控制台,一发子弹精准地打断了他的手臂,使他倒在闪烁的屏幕前。
整个袭击过程如行云流水,从爆破到肃清目标,耗时不到三十秒。当刺鼻的硝烟渐渐散去,指挥所内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仍在汩汩流淌的鲜血、以及兀自闪烁不停的红色警报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死寂中只有设备发出的单调蜂鸣声。
前线的敌军部队仿佛突然陷入了一场荒诞的噩梦。通讯频道里,各种来源不明、内容矛盾的指令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彻底击碎了原有的指挥体系。
左翼的“钢铁风暴”装甲师收到了来自“最高指挥部”的加密急电,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向东部防线发起总攻”。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右翼的“山脊”步兵旅却接到了标注着同样高级别权限的命令,要求他们“放弃现有阵地,向西北方向战略撤退”。更令人无所适从的是,一些前沿营级单位甚至同时收到了三、四份来源不同却都声称是“最终指令”的命令——有的要求固守待援,有的命令侧翼迂回,还有的竟指示他们向疑似友军的坐标开火。
师部、旅部的指挥官们对着通讯屏幕面面相觑,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们试图向上级求证,却发现通往总部的所有线路都充斥着杂音或无法接通。恐慌开始在参谋部蔓延,少校对着话筒咆哮,上校愤怒地摔掉耳机,整个指挥体系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基层部队的无线电里充斥着各种口音的质问和争吵:“到底哪个命令是真的?”“我们该听谁的?”“指挥部是不是被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