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一段时间。
许飘飘最近一直忙着工厂的事情。
站在许氏的工厂里，她什么也没做，就静静地站在那。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跟着连玉康去工厂。
连玉康站在工厂里，抚摸许飘飘的头发，柔声道：“飘飘啊，以后不管你会不会接收爸爸妈妈的事业，你都要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赚钱，是生命。”
“做企业的，一定要敬畏生命，敬畏自然。”
“没有良心或许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但有良心，才会让人走得更远。”
许飘飘那时候，还听不懂连玉康说的话。
轮到她自己站在连玉康的位置上了，她才明白连玉康的心境。
许氏的工厂选址也有些偏僻。
许飘飘刚考下来科目二。
还有两场考试等着排期。
最近上班都是打车，确实有些不方便。
霍季深今天会来接她，也让许飘飘意外，想了想日子，才记起来他最近应该出院了。
许飘飘的忙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霍季深也发现了。
他发的消息，许飘飘很少回复。
就算是回复也大都是很晚的时间，选择性回复几条。
来的路上，霍季深还专门换了身衣服。
许飘飘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
霍季深的手指在她晃了晃。
“在想什么？”
许飘飘回神，猝不及防看到霍季深的脸。
他瘦了。
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很难不消瘦。
头发长长了一点，大概还没找出时间去修剪。
男人的头发，不是每个月定期修剪，都会长成乱七八糟的模样。
就和绿化带的灌木丛一样。
但这些在霍季深身上都不是问题。
他依然清俊矜贵，瘦了点，还多了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风流倜傥。
许飘飘轻轻摇头，用手语道：“工厂的事情。”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周围有没有理发店。
搜了几家店出来，拿给霍季深看。
她的动作自然，像是做过很多次，也像是骨子里就难以抹去的习惯，在照顾人。
霍季深却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疏远。
现在的许飘飘太安静。
不是因为她不能说话。
人的语言，不只是在声音里，还有动作，情感，和眼神。
这些东西，她都没有给他传递过。
以前，她就算是不舒服，也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眼神也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霍季深抓住了自己内心深处，总是惶恐漂浮起来的那一缕不安的情绪。
他抓住许飘飘纤细的手腕，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家里有理发的推子，你帮我剪头发。”
许飘飘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啊”的气音。
她也没有剪头发的经验。
从小到大，就算是连画的头发许飘飘都没亲自动手剪过。
霍季深的头发。
光是看着，就是许飘飘无法驾驭的造型。
她摇摇头，果断拒绝霍季深的提议。
霍季深却不愿意放弃。
“你不给我剪，我就不剪了，大不了和老沙一样，留长发。”
沙律恩留长发，那是因为他脸型瘦长，加上长了一双非常风情的桃花眼，长发在他身上都是浪漫诗意。
霍季深留长发。
许飘飘想都不敢想。
好看是好看的，毕竟他这张脸光头都好看。
许飘飘扑哧一笑。
拿手机用软件上的p图程度，修了一张图片，是霍季深长发的样子。
看起来，似乎也不错。
驾驶位上的邵木适当开口道：“霍总，您的外在形象关系到了公司的形象，请您慎重。”
邵木心想，他肯定不在乎老板是什么发型。
但老板自己这不是想让许飘飘给他剪头发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太监，就是要懂皇上在想什么。
果然。
霍季深挑眉道：“总不能，让我这个头发去领证吧？”
说到领证。
许飘飘眨眨眼。
拿手机打字给他看。
“那更不能让我来剪了，万一剪出来很难看，拍照岂不是会很丑？”
霍季深握住许飘飘的手指尖，在掌心里收拢。
“没关系。丑，也就这么一回。”
他担心许飘飘反悔。
不想和他结婚。
但这个问题，他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许飘飘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打算用手机搜索一下剪头发的教程，被霍季深抽走。
“看久了你会晕车。”
“驾照什么时候考下来？”
许飘飘大概算了算，伸出两个手的手指头，在霍季深面前晃了晃。
意思是还有十天。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末端还有两个毛茸茸的小球，大概也是大学的时候买的。
这个动作，让她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俏皮可爱。
霍季深伸手和许飘飘伸出去的手指扣住。
将她软软的手，牢牢包裹在了自己手里。
“我们明天，去领证。”
许飘飘点点头。
霍季深看着她平静的视线，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欣喜和激动。
都没有。
霍季深就当没看到许飘飘平静的目光，看着她温柔地笑了。
“开那辆牧马人去，我记得你说过，叔叔以前说要用那辆车给你做嫁妆，我已经准备好了。”
许飘飘的眼里，写着疑惑。
霍季深买那辆牧马人，是因为记得她之前说的话？
哪有男方准备了女方的嫁妆的。
许飘飘拉了拉霍季深的手，手指在他宽大的掌心轻轻挠了挠。
和猫爪似的，不痛不痒，却偏偏勾着霍季深。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上许飘飘亮晶晶的眼睛，和祈求的目光，败下阵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领证后，不会公布出去，就告诉家里人。”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公布。”
许飘飘点头。
心里也明白。
对于霍氏高层来说，股东之间的婚姻情况都不是秘密。
婚姻状况，甚至会作为重要的评估项。
她只是希望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许氏的公司还在重新起步，如果过早被关注，对许氏来说不是好事。
前排开车的邵木，此刻真心实意露出了笑容。
迅速从复杂的信息量里挣扎出来，面带微笑道：“恭喜二位！”
说得慷慨激昂。
“明天一定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