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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殿内的争吵还未完全平息,以成国公朱纯臣为首的勋贵们围着李邦华,或厉声驳斥,或暗指构陷,连殿前侍卫都不得不往前挪了半步,防止双方真的动起手来。朱由检坐在御座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鎏金鳞纹,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种温和的神色,仿佛刚才目睹的争执与自己无关。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下虚按,那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的嘈杂声如同被掐断的琴弦,瞬间沉寂下来。“成国公,诸位勋臣,稍安勿躁。” 朱由检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涨红的脸 —— 朱纯臣的愤怒、张拱薇的慌乱、刘天绪的紧张,都被他尽收眼底,“尔等皆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与大明同休戚,祖父辈为江山流血流汗,朕岂能不知?”

他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刻意的体恤:“京营之事,牵涉数十家将门生计,你们担心整顿影响族人、损及家业,朕心深知。毕竟营中多是你们的旧部、亲眷,骤然变动,难免人心惶惶。”

这番话像一阵温水,浇在勋贵们紧绷的心上。朱纯臣原本紧握的拳头悄悄松开了些,张拱薇也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 —— 皇帝既然能体谅 “难处”,或许就不会真的对京营动大手术。他们却没听出,皇帝话里藏着的暗针:“与京营利益捆绑过深”,早已把他们的私心摆到了明面上。

朱由检见勋贵们情绪稍缓,话锋却陡然一转,目光越过拥挤的人群,落在了勋贵班列最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 英国公张维贤。此刻的张维贤手持笏板,眼帘低垂,仿佛置身事外,可他微微颤动的花白须发,却暴露了他并非真的平静。

“英国公。” 朱由检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在空殿中格外通透。

张维贤身躯微震,像是从沉思中惊醒。他缓缓迈步出列,玄色蟒袍的下摆扫过金砖,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走到丹陛之下,他深深躬身,动作标准而庄重,花白的须发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老臣在。”

“朕记得,京营总督戎政一职,一直由你执掌。” 朱由检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方才李卿奏报京营空额、占役、武备废弛诸般弊端,成国公等皆言是不实之词。你身为京营主将,对此…… 有何看法?”

这句话像一道聚光灯,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张维贤身上。文官们眼中满是期待 —— 若连勋贵之首都承认弊端,整顿便顺理成章;勋贵们则用眼神传递着警告,朱纯臣甚至悄悄对张维贤使了个眼色,嘴型无声地说着 “别乱讲”;连侍立在旁的王承恩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这位定海神针般的老国公表态。

朱由检也在看他,眼神平静无波,深处却藏着一丝只有两人知晓的默契 —— 那是前日密谈时,皇帝托付 “稳住勋贵、坐实弊政” 的约定。

张维贤沉默着,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息,两息,三息 —— 这短暂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朱纯臣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李邦华的手也悄悄攥紧了笏板。终于,张维贤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满殿文武,最后落在御座上,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撩起了身前象征超品公爵的蟒袍下摆,双膝一曲,“咚” 的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金砖上!

“陛下!” 张维贤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痛至极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他以头触地,金砖发出沉闷的回响,“臣…… 臣张维贤,有罪!臣…… 万死难辞其咎!”

“哗 ——!”

皇极殿彻底炸开了锅!文官们惊得瞪圆了眼睛,手中的笏板差点掉在地上;阉党残余张大了嘴巴,忘了呼吸;连殿前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这位平日里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老国公。英国公张维贤,永乐朝靖难功臣张辅的后代,世袭罔替两百余年,勋贵集团的定海神针,竟然当众下跪请罪?

朱纯臣的脸色瞬间褪得惨白,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手指着张维贤,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定西侯张拱薇更是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了彭城伯刘天绪身上,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彻底的茫然 —— 这不是他们预想的剧本!

张维贤不顾身后刺来的惊愕、愤怒、不解的目光,继续以头抢地,额头很快红了一片,声音却愈发清晰悲怆:“李大人所奏京营诸弊,桩桩件件,皆…… 皆属实情!甚至…… 甚至犹有过之!”

他抬起头,老眼之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那不是伪装的悲戚,而是掺杂着对现状的痛心与无力改变的愧疚:“空额冒饷,何止五万?神枢营下辖的兴州卫,花名册上登记四千兵丁,实际只有九百余人;占役买闲,哪是‘临时调用’?臣查得,成国公府私占京营青壮三百余人,替府中看守田庄、护送私盐;定西侯府更甚,竟将神机营的火器工匠召去府中打造兵器玩物!”

“武备废弛?” 张维贤苦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失望,“神机营军械库的佛郎机炮,半数炮管被蛀空;五军营的战马,连拉车都费力,更别提冲锋!军纪涣散到什么地步?上月竟有士兵在营中开设赌场,军官抽成,闹到街头斗殴,最后还是顺天府尹出面才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以头触地:“京营数十万大军,如今能拉弓射箭、操持火器的,十不存一!早已是空壳一副,徒耗国帑!臣身为京营总督,却因循守旧,顾忌勋贵颜面,不敢革除积弊,致使京营糜烂至此,辜负先帝厚恩,更辜负陛下信重!此皆臣之罪也!臣…… 恳请陛下,治臣失察渎职之罪!”

这番泣血般的陈词,如同最锋利的刀,彻底剖开了京营的脓疮,也击碎了朱纯臣等人苦心构筑的防御。连京营名义上的最高统帅都亲口承认弊端,甚至点出了具体勋贵的贪腐之事,他们还有什么底气反驳?

殿内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勋贵集团愤怒的咆哮。“张维贤!你…… 你老糊涂了吗?!” 朱纯臣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维贤的鼻子,声音尖厉得变了调,“你身为国公,勋臣之首,怎能帮着外人污蔑自家兄弟?你这是自毁长城!”

“英国公!你是不是受了李邦华的蛊惑?!” 张拱薇也跟着怒吼,脸色涨得通红,“陛下!张维贤定是怕担责任,才故意夸大其词,想把罪责推给我等!”

“张维贤!你忘了先祖的功勋了吗?忘了咱们勋贵同气连枝了吗?!” 刘天绪也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失望和愤怒,“你这是背叛!是对列祖列宗的不忠!”

勋贵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围着张维贤破口大骂,言语之激烈,比之前攻击李邦华时更甚。他们感觉自己被最信任的领袖从背后捅了一刀,那种恐慌和愤怒,让他们彻底忘了朝堂礼仪,连 “陛下” 都顾不上称呼。

张维贤跪在地上,任由身后的污言秽语如同箭矢般射来,却始终挺直着上半身,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花白的须发被风吹得微微颤动,脸上却只有沉痛和坚定 —— 他知道,从跪下请罪的那一刻起,他就站到了整个勋贵集团的对立面。可他更清楚,这是皇帝需要的,也是大明需要的。与其让京营这个脓包继续溃烂,不如由他亲手刺破,哪怕背上 “背叛” 的骂名。

朱由检看着下方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暗暗点头。张维贤的表演恰到好处,既坐实了京营弊政,又引爆了勋贵内部的矛盾,给了他收网的最佳时机。

时机已到!

朱由检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上面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跳。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朱纯臣的骂声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够了!”

一声断喝,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炸响在皇极殿内,震得殿瓦似乎都在嗡嗡作响。朱由检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跪地的张维贤和一脸激愤的朱纯臣身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京营弊政,英国公已亲口承认,尔等还要如何狡辩?!”

这句话直接给争论定了性,不容置疑。朱纯臣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对上朱由检冰冷的目光,那目光里的寒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朱由检的目光转向张维贤,语气稍缓,却带着帝王的裁决:“英国公张维贤,身为京营总督,纵容营伍废弛,确有失察之罪。”

张维贤深深叩首,声音沙哑:“臣,认罪。”

“然,念其能幡然醒悟,直言弊政,尚有悔过之心。” 朱由检话锋一转,给出了最终的处置,“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李邦华身上,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遍殿内每一个角落:“着即!由协理京营戎政、右副都御史李邦华,全权负责整顿京营一切事宜!有权核查各卫所兵员、清点军械库器械、核定粮饷发放、裁汰老弱残兵、严明营中纪律!各部院、各卫所官员,需全力配合,不得推诿延误!若有违抗者,以抗旨论处!”

这一连串的任命,将实权牢牢交到李邦华手中,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李邦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躬身:“臣……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朱由检又看向张维贤,语气带着托付:“英国公张维贤,卸去京营总督戎政之职,暂留公爵爵位,协助李邦华办理整顿事宜!以你的威望,安抚勋贵旧部,协调各方关系,务必确保整顿顺利推行!待京营整顿初见成效之日,便是朕赦免你罪责之时!”

这一手安排堪称精妙 —— 李邦华有实权,能大刀阔斧改革;张维贤有威望,能稳住勋贵情绪,避免引发更大动荡。既用了干臣,又平衡了各方,将所有可能的风险都考虑在内。

“陛下!不可啊!” 朱纯臣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往前冲了半步,膝盖差点跪倒,“京营历来由勋贵执掌,交给文官整顿,恐引发营啸!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 朱由检根本不容他多说,直接打断,语气冷冽如冰,“成国公若再阻挠,便是抗旨!”

朱纯臣浑身一震,不敢再说话。他看着皇帝眼中的决绝,知道再反抗也无济于事,只能颓然地垂下头,双手攥紧的笏板几乎要被捏碎。

朱由检不再理会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 —— 文官们的欣喜、勋贵们的沮丧、中立派的震惊,都与他无关。他拂了拂龙袍衣袖,仿佛掸去一丝无关紧要的灰尘,对着王承恩淡然吩咐:“退朝。”

说完,他竟不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迈着沉稳而略显急促的步伐,从御座后的屏风旁离去。龙袍的下摆扫过屏风上的 “百鸟朝凤” 图,金线绣成的凤羽在阳光下闪了闪,很快便消失在屏风后。

快步走出皇极殿,午后的阳光洒在朱由检身上,带着暖意。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刚才的朝会,从安抚勋贵到张维贤请罪,再到最终任命,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动荡。此刻回想起来,后背竟已渗出了一层薄汗。

“总算把该办的事都办妥了。” 朱由检心中暗道。户部换了毕自严,西南定了朱燮元,魏忠贤的事暂时压下,最关键的京营整顿大权也拿到了手。至于朱纯臣那怨毒的眼神、勋贵们的不满?呵,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他才没空陪那些蛀虫在朝堂上磨嘴皮子。

一阵风吹来,朱由检摸了摸肚子,肚子竟不合时宜地 “咕咕” 叫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中天的太阳,忍不住笑了 —— 都快中午了,从清晨上朝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还是赶紧回乾清宫,让御膳房弄点好吃的。” 朱由检加快了脚步,心里盘算着,“最好再来碗热汤面,吃完美美地补个午觉,这一上午可真是累坏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墙拐角,将皇极殿的喧嚣与复杂尽数抛在身后。

皇极殿内,随着皇帝的离去,那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却又弥漫开一种诡异的寂静。文官们相互交换着欣喜的眼神,李邦华握着笏板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勋贵们则垂头丧气,朱纯臣靠在殿柱上,脸色惨白;张维贤缓缓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人悄悄扶住,他看着空荡荡的御座,眼中满是复杂。

就在这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余韵中落下了帷幕。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 京营整顿的风暴才刚刚酝酿,而这场风暴,终将席卷整个朝堂,改变大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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