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心中一凛，下意识将玉瓶藏入袖中，恭敬回答：“回师兄，紫璃仙子只是问了几句闲话，赐了一瓶丹药说是见面礼。”
蓝衣弟子眼神锐利如刀，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凌曜迟疑一瞬，还是将玉瓶递了过去。蓝衣弟子打开瓶塞嗅了闻，脸色微变：“凝气丹？还是上品！”他眯起眼打量着凌曜，“紫璃仙子为何赐你如此珍贵的丹药？”
旁边的陈大牛紧张得额头冒汗，凌曜却保持镇定：“弟子也不知，或许仙子一时兴起。”
蓝衣弟子冷笑一声，将玉瓶揣入自己怀中：“此等宝物不是你一个杂役配拥有的，我暂时代为保管。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明白吗？”
凌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强压下情绪，低头道：“弟子明白。”
蓝衣弟子满意地点点头，又警告性地扫了陈大牛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陈大牛才松了口气，忿忿不平道：“太欺负人了！明明是仙子给你的…”
凌曜摇摇头，示意他噤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事别再提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凌曜心里却憋着一股火。那三颗凝气丹本可能是他突破的关键，就这样被强取豪夺去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比他想象的更加赤裸裸——强者为尊，没有实力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凌曜更加刻苦地偷偷修炼。失去凝气丹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每天黎明前就起床练气，晚上也常常练到深夜。
他发现自己的进步速度惊人。那日突破后，吸收灵气的效率提高了数倍，丹田处的暖流日益壮大，已经能在意念引导下运转小周天。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十米内落叶飞花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更让凌曜惊喜的是，他对云纹草上那些奇异纹路的感应越来越强。每次描摹那些纹路，不仅能让灵草生长，自身对灵气的掌控也会精进几分。
“这些纹路似乎暗合某种天地至理…”凌曜暗自思忖，“如果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一天深夜，凌曜趁室友熟睡，悄悄来到药园。明月当空，紫卫星洒下淡淡辉光，整个药园笼罩在朦胧月色中，静谧而神秘。
他走到那株变异云纹草前，盘膝坐下，闭目凝神。随着呼吸渐缓，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他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各色灵气光点，能“听”到草木呼吸的节奏，甚至能感受到大地深处灵脉的搏动。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面古铜镜上的云雷纹，与云纹草上的纹路交织重叠，演化出更加复杂的图案。凌曜福至心灵，手指不由自主地在空中划动，循着某种玄奥轨迹。
随着他的动作，周遭灵气疯狂涌动，形成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漩涡。那株变异云纹草发出柔和银光，叶片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转不休。
凌曜感到丹田处的暖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冲击着某种无形屏障。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怀中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是大牛送的那个小布包。
他下意识摸出布包，发现温热来自包中的一块黑色石头。这石头是大牛塞给他的，说是西山特产，能带来好运。凌曜原本只当是普通石头，此刻却见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表面有细微的银色纹路隐约可见。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石头上的纹路与他脑海中浮现的图案、云纹草上的纹路惊人地相似！
凌曜握住石头，顿时感到一股清凉气息顺手臂流入体内，原本躁动的灵气立刻温顺下来。借这股力量，他一举冲破屏障，丹田处的暖流凝聚成一股更精纯的能量，在体内自行运转不息。
“练气一层！”凌曜睁开眼，又惊又喜。他虽然无人指导，但根据偷听来的修炼常识判断，自己应该是正式踏入练气期了。
此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凌曜连忙收拾现场返回宿舍。室友们还在熟睡，无人发现他夜半外出。
早晨干活时，凌曜发现自己对灵草的感应更加敏锐了。不仅能看清灵气流动，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它们的“情绪”——哪株渴了，哪株生了病，哪株长势良好。
他尝试将一丝灵气渡入一株略显萎靡的云纹草，那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叶片舒展，银光大盛。
“这能力…”凌曜心跳加速。若真能随心所欲地促进灵草生长，他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本就有了。
然而好景不长。几天后，赵四突然带着张管事来到凌曜负责的药园区域。
“管事您看！”赵四指着那株变异云纹草，大声道，“我就说凌曜有问题！这株云纹草长势异常，定是他用了什么邪术！”
张管事仔细察看那株明显比周围茂盛不少的云纹草，皱起眉头：“凌曜，这是怎么回事？”
凌曜心中一惊，表面保持镇定：“回管事，弟子也不知。或许这片土地特别肥沃？”
“胡说！”赵四抢白，“我观察好几天了，就他负责的这片草长势异常！定是偷学了什么邪门功法！”
张管事眼神变得严厉：“凌曜，你可知道偷学邪术是门中大忌？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去修为！”
凌曜背后渗出冷汗，正思索如何辩解，突然一个清冷声音传来：“何事喧哗？”
众人回头，只见苏婉清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一袭青衣依旧，气质出尘。
张管事连忙上前行礼：“苏师姐，您怎么来了？”接着将情况简要说明。
苏婉清目光扫过那株变异云纹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看向凌曜：“你可知这株灵草为何长势异常？”
凌曜急中生智，躬身回答：“回师姐，弟子只是每日用心照料，或许灵草通人性，感知到弟子的诚意？”
这话引来赵四的嗤笑，苏婉清却若有所思。她走到那株云纹草前，伸出纤指轻触叶片，闭目感应片刻，突然睁眼：“这是…自然进化？”
张管事一愣：“师姐的意思是？”
“云纹草虽是最低等灵草，但亦有进化可能。”苏婉清解释道，“这株应该是自然变异，灵气亲和度提高了三成不止。凌曜，你运气不错，这等好事百年难遇。”
凌曜暗松一口气，连忙道：“弟子惶恐，只是侥幸。”
赵四不甘心：“苏师姐，定是他…”
“够了。”苏婉清冷冷打断，“变异灵草虽罕见，但门中典籍确有记载。凌曜，你好生照料这株灵草，它若继续良性变异，对你也是场造化。”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曜一眼，转身离去。
张管事擦擦冷汗，瞪了赵四一眼：“以后没有确凿证据别瞎嚷嚷！”又对凌曜道，“既然苏师姐发话了，你好生照料这株草，有什么变化及时上报。”
待众人散去，凌曜长舒一口气，心知刚才险之又险。苏婉清肯定看出了什么，但不知为何没有戳穿。
“自然进化？”凌曜看着那株云纹草，心中疑惑更深。这一切是否与他意外穿越有关？与凌家祖传的秘密有关？
几天后的傍晚，凌曜正在药园劳作，突然听到两个外门弟子边走边聊：
“听说了吗？赵虎师兄突破练气四层了！” “这么快？不愧是赵长老的孙子，资源就是不一般。” “是啊，据说赵长老特意为他求了一瓶上品凝气丹…” 凝气丹？凌曜心中一动，想起被抢走的那瓶丹药。难道…
他假装整理草药，悄悄靠近些倾听。 “…赵虎师兄放出话来，这次外门大比必进前三。” “有赵长老暗中支持，说不定真能成…” 凌曜眼神渐冷。如果那瓶凝气丹真是紫璃所赐，现在很可能落入了赵虎手中。而那个蓝衣弟子，想必是赵长老一派的人。
弱肉强食，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吗？凌曜握紧拳头，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药园角落的一堆废弃玉简——大多是弟子们练习刻录失败的作品。凌曜心中一动，趁无人注意时捡了几枚品相较好的藏入怀中。
深夜，待室友熟睡后，凌曜悄悄取出那些废玉简和那块黑色石头。借着窗外月光，他用尖锐石片尝试在玉简上刻划云纹草上的纹路。
前几次都失败了，玉简纷纷碎裂。但凌曜没有放弃，他回想着那日突破时的感悟，将一丝灵气灌注指尖，缓缓刻下一个复杂而玄奥的符号。
就在符号完成的瞬间，玉简突然发出柔和白光，表面的刻痕流转生辉，持续数息才渐渐暗淡。
“成功了！”凌曜压抑住心中激动。他感到这个符号似乎与天地间的某种法则产生了共鸣，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接下来的 nights，凌曜秘密试验了多次。他发现刻录这些符号极度消耗心神，但每成功一次，对灵气的掌控就精进一分。更神奇的是，刻有符号的玉简会自发吸收周围灵气，虽然效率远不如真正的灵石，但确有其效。
“这些符号…或许是某种符文？”凌曜回想起地球上看过的修仙小说，心中猜测，“若是能掌握更多…”
一天，凌曜在打扫藏书阁外围时，意外发现一堆待丢弃的破损典籍。他趁管事不注意，偷偷捡了一本几乎散架的《基础符箓详解》带回宿舍。
当晚，他就着月光翻阅这本残破典籍。书中记载的符箓大多残缺不全，但有一页却相对完整——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符号，注解写着“聚灵符，低阶，可微幅汇聚灵气”。
让凌曜震惊的是，这个“聚灵符”的核心结构，与他从云纹草上悟出的符号有七分相似！
“这不是巧合…”凌曜心跳加速。云纹草上的纹路、古镜上的云雷纹、黑色石头上的天然纹路、还有这聚灵符…它们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
接下来的日子，凌曜一边继续照料药园，一边偷偷研究符箓。他发现以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制作真正的符箓——那需要专门的法笔、灵墨和符纸。但用石头在玉简上刻划符号，却能产生类似效果，虽然微弱得多。
与此同时，外门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杂役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有希望的杂役都在拼命修炼，指望能一举翻身。
凌曜凭借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和刻苦修炼，进步神速，已然达到练气二层巅峰，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但他谨记苏婉清的警告，刻意隐藏实力，表面上仍是个普通杂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天下午，凌曜正在给药园浇水，赵四突然带着几个跟班围过来。
“凌曜，听说你最近很得意啊？”赵四阴阳怪气地说，“抱上苏师姐大腿，还得了变异灵草，是不是觉得外门弟子稳了？”
凌曜平静地回答：“赵师兄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杂役。”
“普通杂役？”赵四冷笑，“我可是听说，有人晚上不睡觉，偷偷修炼什么邪功呢！”说着突然出手，一把抓向凌曜胸口。
凌曜下意识侧身闪避，同时右手本能地划出半个圆弧，一带一引。赵四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前冲之势收不住，砰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几个跟班都愣住了。赵四虽然品性不佳，但毕竟是练气一层的修为，居然被一个“毫无修为”的杂役随手放倒？
赵四狼狈爬起，面红耳赤：“你、你果然有问题！兄弟们，拿下他！”
眼看冲突升级，突然一个威严声音传来：“放肆！药园重地，岂容尔等喧哗！”
张管事大步走来，面色铁青。赵四恶人先告状：“管事！凌曜偷学邪功，还敢对我出手！”
张管事看向凌曜：“怎么回事？”
凌曜躬身道：“回管事，赵师兄突然出手袭击，弟子只是自卫闪躲，并未还手。诸位师兄都可作证。”他看向那几个跟班，眼神平静却带着莫名压力。
几个跟班面面相觑，支吾着不敢说话。他们确实没看到凌曜还手，只看到赵四自己冲过去摔倒了。
张管事冷哼一声：“赵四，你再惹是生非，就给我去后山面壁思过！都散了！”
赵四狠狠瞪了凌曜一眼，悻悻离去。张管事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曜一眼，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凌曜暗松一口气，心知刚才情急之下用了太极拳的技法，险些暴露实力。
“看来得更加小心了。”他暗自警惕，“在外门大比前，绝不能轻易暴露实力。”
然而凌曜不知道的是，远处一座阁楼上，苏婉清正静静注视着药园中的一切。她眼中闪过诧异与深思，轻声自语：
“那步法…似是而非，却暗合天道。凌曜，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