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碎冰还在阳光下闪,养鱼场的网箱却突然泛出层青黑色。张叙舟蹲在木架上,望着水里打蔫的鱼苗 —— 刚融开的江水里,竟漂着些细小的冰碴,像被碾碎的玻璃,鱼苗的尾鳍沾着冰碴,摆动得越来越慢。
“邪门了!” 老周往网箱里撒着鱼食,饲料刚落水就结了层薄冰,“水面明明化透了,底下咋还冻着?你看这鱼鳞,都起白霜了!” 他捞起条鱼苗,鱼鳃上的冰碴竟像细针似的扎手。
张叙舟的护江力在掌心转得发沉,958 点的暖流探进水里,撞上股游走的阴寒,激出细碎的水花。青铜神雀碎片突然在网箱底映出红光,像条蜿蜒的蛇,顺着水流往下游钻,轨迹飘忽得抓不住。
“是寒煞暗流!” 苏星潼的银簪往水里一插,星纹在江底织出张网,网眼处的水流泛着白光,“银簪说这是冰符的余劲,藏在水下三尺,顺着江流跑,专门冻活物 —— 融冰符在水面管用,到了底下就没劲儿了!”
赵小虎举着水下测温仪跑过来,探头往红光处一放,数字跳成 - 3c。“比周围低八度!” 他指着仪器上的螺旋曲线,“雀爷说这暗流会绕着阳气转,融冰符的热劲刚过来,它就拐弯 —— 像条成精的冰蛇!”
李老四的破冰队正往江里撒融冰符灰,竹筐里的灰撒下去,水面只冒了点白气就没了动静。“这符在底下不管用!” 他往水里扔了块护江石,“咚” 地沉到底,却没激起半点暖意,“石头都冻凉了!”
渔民们很快发现不对劲。刚捕的鱼往船舱里一放,舱底竟悄悄结了冰,活蹦乱跳的鱼转眼就翻了白肚。王婶把鱼往姜汁水里泡,姜渣在水面凝成冰花,“这寒煞比冰块还邪,连老姜都镇不住!”
张叙舟突然想起货船解冻时的漩涡。958 点的护江力在掌心凝成个小球,往网箱里一弹 —— 暖流落水的瞬间,江底的红光突然收缩,在水底绕了个圈,竟避开了暖流。“它会躲!” 他盯着水底,“这暗流有灵性,知道绕着阳气走!”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江底的淤泥层,星纹在那里画出个交叉的符。“银簪找到它的弱点了!” 她往江里撒了把糯米,“寒煞暗流靠水流移动,只要把江底的淤泥搅起来,就能挡住它的路 —— 就像给蛇撒沙子!”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陈二叔带着人划着木船,往江里扔着缠铜粉的沙袋,“铜能克阴,沉底能堵暗流”;老周把养鱼场的增氧机全打开,“让水流转起来,搅混淤泥”;连孩子们都提着小水桶,往江里倒着滚烫的淘米水,“妈妈说热水能烫死冰虫子”。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在江底停住,在三堆沙袋中间打了个转。“雀爷说这是暗流的‘洄游点’!” 赵小虎往江里扔了个浮标,“它在这里打转蓄力,只要在这布阵,就能把它截住!”
张叙舟摸出张新画的 “截流符”,符纸里掺了江底的热泉泥和铜粉,在阳光下泛着暗金色。他往符纸上哈了口气,958 点的护江力顺着指尖钻进去,符纹突然亮起,在水面映出个旋转的太极图。
“把符绑在沙袋上,沉到浮标底下!” 他对渔民们喊,“三袋一组,摆成三角阵 —— 这叫‘锁蛇阵’,保证它跑不了!”
李老四扛起最重的沙袋,袋口缠着融冰符,铜粉在袋布上闪得像碎金。“咱活水村的沙袋,能堵洪水,还怕堵不住条冰蛇?” 他吆喝着把沙袋往江里扔,“咚” 的一声,水花溅起的瞬间,江底的红光猛地一颤。
三个沙袋沉底的刹那,截流符突然在江底炸开金光。热泉泥混着铜粉在水底弥漫,形成个青金色的屏障,江底的红光撞上去,像被粘住的苍蝇,在屏障里来回乱窜,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动了!暗流在缩!” 赵小虎举着仪器尖叫,“水温上来了!零度了!”
网箱里的鱼苗突然活跃起来,尾鳍一摆,在水里划出银亮的弧线。老周往网箱里撒了把鱼食,饲料在水面打着转,再也没结冰。“活了!全活了!” 他捞起条鱼苗,鱼鳃上的冰碴化成了水珠,“这截流符把寒煞逼出去了!”
护江力在掌心猛地一跳,962 点!暖流里多了股江底淤泥的腥气,是被搅起的阳气在往上冒。张叙舟望着江底泛出的青金色,突然觉得这暗流就像黑袍人的心思,看着狡猾,其实只要找对法子,照样能堵住。
“善念值 + 30 万!”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在船上蹦,屏幕上的数字冲到 1305 万,“雀爷说截住暗流加了 20 万,鱼苗得救加了 10 万!现在的阳气,能把江底的寒煞全逼出来!”
下游传来欢呼声。陈二叔的木船拖着串沙袋往江里放,每沉一袋,江底就亮起片金光。“这阵越摆越长,” 他往岸上喊,“能把寒煞堵到入海口去!”
李老四突然指着江底。青金色的屏障外,红光正在慢慢变淡,像被太阳晒化的糖。“它在退!” 他往江里扔了块融冰符,“追着它烧!看它还敢不敢来!”
张叙舟跟着往江里撒符灰。962 点的护江力顺着水流往下游推,江底的青金色屏障跟着延伸,所过之处,淤泥里冒出串串气泡,是冻在泥里的阳气在苏醒。
老周的养鱼场突然热闹起来。刚解冻的鱼苗往新网箱里放,每条鱼都活得欢实,有几条调皮的竟往张叙舟手心里跳,尾巴扫过掌心,带着暖暖的潮气。“这鱼认人,” 老周笑得满脸褶,“知道谁救了它们!”
夕阳把江面染成橘红色,江底的青金色屏障在余晖里像条发光的龙。张叙舟望着暗流消失的方向,护江力 962 点的暖流在掌心转得稳实,像揣着块暖玉。青铜神雀的红光在江底画出道直线,直指入海口,线尾的光点越来越淡。
“黑袍人在耍花样。” 苏星潼的银簪在水面上划出个六角形,“银簪说这暗流里掺了‘冰蚕咒’,是古蜀邪术 —— 他把北极冰咒和本土邪符混在一起了,越来越难对付。”
赵小虎突然指着碎片屏幕:“雀爷说发现新规律!” 他放大红光轨迹,“寒煞暗流每流过一处地脉节点,就会变强一分 —— 下游的‘老龙窝’是个大节点,要是被它冲过去,寒煞得涨三成!”
李老四把最后一袋沙袋扔下水,拍了拍手上的泥:“怕啥?” 他往船上搬融冰符,“咱的截流阵能跟着它走,它到哪,咱堵到哪!老龙窝的水再深,也埋不住咱活水村的符!”
夜色里的江面泛着青金色的光,那是截流符在江底亮着。渔民们的船在江面上连成线,船头的马灯晃得像串星星,每个人都在往江里放沙袋,动作麻利得像在赶年集。
张叙舟往老龙窝方向望,那里的江面上还飘着薄冰,但水下的青金色已经漫过去了。962 点的护江力在掌心转得越来越活,他知道黑袍人的邪术还会升级,但看着江底那道发光的屏障,突然觉得再厉害的暗流,也冲不破这用沙袋和符纸堆起来的墙。
老周提着桶刚炖好的鱼汤走来,汤面上浮着层金黄的油花,飘着浓浓的姜香。“喝口暖暖,” 他往张叙舟碗里盛鱼,“这鱼是刚才跳你手里的那条,鲜得很!”
张叙舟喝了口汤,热流从喉咙暖到心里。江面上的马灯还在晃,渔民们的号子声在夜里传得很远,像在给江底的金龙加油。他知道明天还得往入海口追,但只要这护江力在,这截流阵在,就没有冻得住的江,没有堵不住的寒。
远处的入海口亮起盏航标灯,在黑暗里闪得像颗坚定的眼。张叙舟握紧掌心的暖流,962 点的护江力里,藏着沙袋的沉实,铜粉的锋利,还有千万条鱼的欢跃 ——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再狡猾的冰蛇,也得乖乖现形。
青铜神雀碎片在兜里轻轻震动,屏幕上的善念值 1305 万像颗温暖的星。他知道,黑袍人还在暗处憋着坏,但只要这江还在流,这鱼还在跳,护江人的脚步,就永远比暗流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