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莹目瞪口呆地看着云芷儿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骚操作。
从假哭到滑跪，从甩锅到求饶，每个动作都娴熟得令人咂舌。
她心里直犯嘀咕：不是说她是家中老大吗？
不是说皇兄最听她的话吗？
这算什么情况？
说好的“罩着自己”呢？
还未等她理清头绪，就听慕无宸肃声令下：“来人，即刻将平阳公主送回慈宁宫。”
“如实禀告太后，公主昨夜私出宫禁，流连青楼酗酒至深夜，请太后严加管教。”
慕无莹登时慌了神，仿佛已感受到戒尺沉甸甸落在掌心的刺痛：“皇兄不要！母后定会打莹儿手板的！”
“上次就说过再犯要跪祠堂的！呜呜......臣妹保证再也不敢了......”
慕无宸语气冷峻：“事后嘴上说的好听罢了，你这般不知轻重，罚你跪祠堂都是简单了。”
他朝宫人摆手：“即刻将平阳公主带走。”
待宫人将哭哭啼啼的慕无莹带走后，殿门缓缓合上，只余二人相对而立。
慕无宸失望地看着她：“云芷儿，你只会图自己快活，从不会心疼朕。”
“你可知道昨夜发现你不见时，朕是怎样的心情？”
云芷儿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臣妾错了......臣妾有罪，竟敢不听这世间最该听从之人的话......”
“不该出去花天酒地......更不该醉酒失德......让陛下为臣妾忧心......”
“陛下罚我吧，臣妾认罚。”
慕无宸指向案上戒尺：“确实该好好打一顿。戒尺已经给你备好了，这次你自己动手，打到真心知错为止。”
云芷儿心里明白，若是自己不主动领罚，按照他往日的作风，定会被他按在腿上掀起裙摆，结结实实打得屁股开花。
没个三五十下重责，都算崩了他素来说一不二的人设。
她犹豫地拿起那柄沉甸甸的戒尺，指尖在光滑的尺面上来回摩挲。
最终只轻轻在手心点了一下，连半点红痕都未曾留下。
她抬起水光潋滟的杏眼，楚楚可怜地望向慕无宸，软声讨饶：“陛下，这戒尺太沉了......臣妾实在舍不得打自己......”
慕无宸今日却不为所动：“收起这副可怜相。”
“宫妃私自出宫，纵情声色，甚至混迹青楼......朕看你玩得比那些纨绔子弟还要花样百出。”
云芷儿见对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得咬着牙落下第二记。
但戒尺触及掌心时，力道仍旧轻似拂尘，连丝声响都未激起。
慕无宸语气严厉：“若始终这般不痛不痒，就打到明天早上，不得停手。”
云芷儿实在没辙了，故作有气无力道：“臣妾头晕……怕是要不行了……”
说罢眼睫一合，身子软软地向地面滑去。
慕无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出惯用的老套路，目光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停留片刻。
他静立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见她连呼吸都屏得极轻，倒真怕这个少根弦的会把自己憋出好歹。
最终只得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轻轻安放在铺着软褥的榻上，仔细掖好被角后转身就要离去。
而云芷儿躺在锦被中，悄悄掀开左眼偷瞧，见他仍愿伸手抱自己，便知他终究狠不下心重罚。
想来他方才动怒，多半是担心她孤身出宫会遇到危险，尤其是青楼那等龙蛇混杂的地方。
毕竟她这般如花似月的容貌，若是被那些不轨之徒盯上，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思及此，她伸手拉住他即将抽离的手掌：“陛下，臣妾知错了......”
“臣妾竟敢辜负这世间最该敬爱的人......可真不是个东西，累陛下为臣妾悬心......”
慕无宸缓缓转过身来，深邃的眸中情绪翻涌。
就在云芷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忏悔的话时，男人温热的气息已然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她的下巴被他抬起，未出口的话语尽数被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封住。
衣衫随之层层剥落，如零落的花瓣委坠于地……
*
慈宁宫内。
慕无莹直挺挺跪地上，时不时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
摊开的右手掌心已然红肿得像个小馒头，戒尺留下的棱子清晰可见，火辣辣的痛感阵阵传来，疼得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萧太后端坐在凤椅上，声若寒冰：“真是越发没有规矩可言了！堂堂一国公主，金枝玉叶之躯，竟踏足那等腌臜之地！你眼中可还有皇家威仪？”
“这般疯癫作态，与风尘女子何异！终日只知嬉游浪荡，半分明珠气度也无！”
她重重叹了口气，语气转为痛心：“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闲暇时多研读《女则》《女训》，好生修习琴棋书画。”
“长此以往，莫说朝臣非议，便是市井百姓亦要耻笑平阳公主不学无术了！”
她越说越恼，手中的佛珠险些扯断线：“还有那个云芷儿，你少跟她待在一起！哀家看你们整日形影不离，好的不学专学坏！”
“她若真为你着想，岂会容你踏足那等污秽之地？分明是引着你往邪路上走！”
慕无莹委屈地吹着自己火辣辣的手心，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辩驳：“贵妃待儿臣是真心实意的……”
“母后别这般说她……她从不似旁人那般虚情假意……”
“好？”萧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原觉得她还算识大体，知进退，谁知竟纵着你往青楼去，反倒跟着一同胡闹！”
“若换作皇后在场，定会好生规劝，断不会任由你这般荒唐行事！”
慕无莹撅着嘴不服：“儿臣就是讨厌那个终日板着脸的皇后，只愿同纯贵妃亲近。所以根本不会有母后说的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