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门刚闩好，外面就传来侍卫们撞门的声响，“砰砰”声像重锤敲在两人心上。苏璃背靠着门板，指尖冰凉——她摸出最后三张符咒，这是刚才一路突围剩下的家底，符咒边缘因频繁使用已有些焦黑。
“他们好像认死了咱们在这儿。”白灵溪攥着匕首的手在抖，却还是强撑着往窗边退，“这殿里有没有别的出口？”
苏璃环顾四周。这偏殿看着像是废弃多年的，墙角堆着蒙尘的銮驾零件，蛛网在梁上结得密如罗网。她忽然瞥见角落有个不起眼的木柜，柜身与墙壁的缝隙里透着微光。
“试试那边！”
两人合力推开沉重的木柜，后面果然露出个半人高的暗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涌了出来。门外是条狭窄的夹道，看方向像是通往后厨。
“走！”苏璃先钻了进去，白灵溪紧随其后，刚把暗门掩上，就听见偏殿的门被撞开的巨响。
夹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着墙往前走。苏璃忽然想起周砚曾说过，皇宫的老夹道多是前朝留下的，有些还连着地下暗河。她边走边摸，果然在石壁上摸到一串凸起的纹路——是当年工匠做的引路记号。
“跟着我，别出声。”她压低声音，指尖顺着纹路转向右侧。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转过拐角，竟真的看到一条暗河，河面上漂着艘小小的乌篷船，船头还系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
“天助我们！”白灵溪刚想欢呼，被苏璃一把捂住嘴。
暗处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教主说，等那黑雾困住周砚，就把这偏殿烧了，让姓苏的丫头插翅难飞……”
是蚀骨教的人！苏璃心跳漏了一拍，拉着白灵溪悄悄躲进船底的暗格。船板缝隙里，能看到两个黑衣人举着火折子走过，火光映出他们腰间的蛇形图腾——和之前在昆仑山见到的一模一样。
等脚步声远了，两人才从暗格里爬出来。白灵溪脸色发白：“他们要烧偏殿？那周将军……”
“他不会有事。”苏璃的声音有些发紧，却透着笃定，“他身上有图腾印记，那黑雾伤不了他根本。”话虽如此，她还是摸出藏在袖中的玉佩——正是周砚送她的那枚染血玉佩，此刻竟微微发烫。
她解开船链，跳上船。乌篷船吃水浅，两人刚站稳，就听见暗河尽头传来更嘈杂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搬东西。苏璃撑起篙，将船往阴影里划：“看来这暗河不止通往后厨，咱们得更小心。”
船行至一处岔口，左侧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右侧则飘来淡淡的药香。苏璃想起太医院的方向，果断转舵向右。
果然，没过多久，船就钻出了暗河出口，正落在太医院后院的药池边。池边晒着一排排草药，一个白胡子御医正蹲在那里翻晒当归，见两人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吓得差点坐进池里。
“是苏姑娘？”老御医认出了她，“外面乱成一团了！侍卫们像疯了似的抓人，周将军还在御花园和黑雾斗着呢！”
“我们要见陛下！”苏璃急道，“请您指条近路！”
老御医指了指墙角的小门：“从这儿穿过去是御书房偏院，陛下刚才还在那儿呢。快去吧，我帮你们盯着后面。”
两人谢过御医，刚冲出小门，就撞见几个被黑雾缠上的侍卫。那些侍卫眼白翻黑，动作僵硬地扑过来。苏璃将最后一张符咒拍向领头的侍卫，符咒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侍卫们动作一滞，白灵溪趁机拉着她冲进了御书房的月亮门。
御书房里，赵珩正拿着兵符召集禁军，见她们进来，猛地站起身：“你们没事！周砚呢？”
“他还在御花园牵制黑雾！”苏璃喘着气，“蚀骨教想烧偏殿困我们，还控制了侍卫，陛下快派兵！”
赵珩当机立断，将兵符交给身旁的将领：“带三千禁军，先清剿宫内被控制的侍卫，再去御花园支援周砚！记住，留活口！”
将领领命而去，赵珩看向苏璃，目光沉了沉：“那黑雾……是不是和周砚身上的印记有关？”
苏璃一怔，想起周砚掌心的图腾在黑雾出现时曾发烫，咬了咬牙：“是。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得去找他。”
她转身要走，却被赵珩叫住：“朕和你一起去。他是朕的将军，你是朕的臣子，朕不能让你们单打独斗。”
此时，御花园的黑雾已浓如墨团，周砚的佩剑光芒越来越暗，手臂上被触手划过的地方开始发黑。他靠在一棵柏树上喘息，忽然听见黑雾里传来冷笑：“你的印记快撑不住了吧？等你灵力耗尽，这皇宫就是我们的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从黑雾外炸开，伴随着赵珩的声音：“周砚，挺住！朕来了！”
周砚抬头，看见苏璃跟着赵珩冲进来，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短剑，剑身上缠着他送的那枚玉佩——玉佩正散发着和他掌心印记一样的红光。
“你怎么来了？”他又急又喜。
苏璃踩着那些被禁军砍倒的黑雾触手冲过来，短剑直指黑雾核心：“你的印记能引动玉佩，咱们一起试试！”
两人一左一右，掌心与玉佩相抵，红光与金光交织着撞向黑雾。那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开始一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