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太巧,叶敏敏和乔乐瑶刚走到梁乔川家附近,竟又撞见他和那位相亲对象。四个人在门口狭路相逢,空气都透着尴尬的气息。
“是不是因为她们,你才对我冷冰冰的?”那姑娘瞪着叶敏敏二人,语气里裹着哭腔质问梁乔川。
“跟她们没关系。”梁乔川眉头紧锁,声音沉了沉,“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不是因为她们,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好?我长得不差,家里条件也过得去,到底哪点配不上你?”姑娘追问,眼里的泪珠子直打转。
“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梁乔川语气更冷了些,“你很好,自然能找到更合适的,不必在我身上费功夫。”
“梁乔川!我能找到好的,可你除了我,还能有谁看得上?给你脸你别不要脸!”姑娘跺着脚喊完,抹着眼泪转身跑了。
梁乔川的目光落在叶敏敏和乔乐瑶身上,两人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还是乔乐瑶先定了定神,把荷叶包往前递了递:“我们是来送兔肉的,昨天那兔子是你抓到的,你不收下,我们吃着也不安心。”
梁乔川没伸手。叶敏敏赶紧帮腔:“拿着吧,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又原封不动拎回去吧?”
他这才接了过去。叶敏敏嘴快,顺嘴就问:“刚刚那位……是你相亲对象?”
话一出口就想掐自己,这问得也太直白了。
“不好意思,当我没问。”她拉着乔乐瑶就想走,脸颊烫得厉害。
“等一下。”身后传来梁乔川的声音。
叶敏敏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回头,还以为要被怪罪多管闲事。
没想到梁乔川手里拿着两个野果,看着像小苹果,递了过来:“山里摘的,味道还行,你们拿着。”
“谢谢!”叶敏敏眼睛一亮,好久没尝过水果味了,却又不好意思白拿,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塞给他,“这个换给你,不然果子我们不敢收。”
梁乔川愣了愣,手指蜷了蜷,还是接了过去。
往回走的路上,乔乐瑶忍不住感慨:“其实梁乔川看着人还不错啊。”
她又想起刚才那姑娘,撇了撇嘴:“他那相亲对象,听说也是红旗大队数得着的俊姑娘,看着对他挺上心的,怎么就换不来好脸色?难道男人都这样,偏喜欢被人追着跑?”说着,语气里莫名带了点气,不知想到了什么。
叶敏敏也在回想那姑娘的模样,穿着体面,长相周正,除了脾气急了点,确实算不错的相亲对象。
“你不是说回去问你奶吗?没打听出点啥?”她问道。
原书里男女主是先婚后爱,前期总该有点苗头才对。至于这个相亲对象,叶敏敏忽然想起个关键信息,忙问:“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你打听这个干嘛?”乔乐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说了,“好像叫李桂花。”
果然是她!叶敏敏心里一沉。李桂花,女主日后的妯娌,也是书中的小反派。书里写她喜欢梁乔川,托人说亲,却被梁乔川的堂弟看上,设计毁了清白,最后不得已嫁给堂弟。从此她恨透了梁乔川,后来乔乐瑶嫁过去,更是被她处处针对。
要怎么提醒她才好?那姑娘看着挺好的,不该让大好人生被一群人渣毁掉。叶敏敏心里纠结起来,左右为难。
和乔乐瑶分开后,叶敏敏往知青院走,远远看见池塘边站着个人影,走近了才认出是李梅花。
她心里猛地一揪,李梅花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叶敏敏大气不敢出,悄悄跑过去,伸手就想拉她。谁知李梅花往旁边一侧身,叶敏敏扑了个空,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池塘里。
还好李梅花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只是裤脚沾了泥,湿了一大片。
“就这点事,你可别想不开啊!”叶敏敏紧紧攥着她的胳膊,语速飞快,“生命最要紧!之前我说用了会变丑,是骗你的,你不会变丑的!那套护肤品你要是想要,我送给你,千万别做傻事!”
李梅花反倒比她还惊讶:“你以为我要跳塘?”她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我才不会那么傻。倒是你,差点把我也拽下去,我要是掉进去,也是被你连累的,可不是自己跳的。”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叶敏敏松了口气,拉着她往离池塘远些的地方走,心还在砰砰直跳,“一个人在这多危险啊,天快黑了。”她还是有点担心,怕李梅花因为被孤立想不开。
“我在看荷花。”李梅花指了指池塘,“你不觉得这些荷花挺好看的吗?”
叶敏敏这才注意到,池塘里开了不少荷花,粉白相间,在暮色里确实清丽。不是想不开就好。
“天色不早了,我们一起回知青院吧。”叶敏敏不敢再让她单独待着。
“我才不会想不开。”李梅花没拒绝,和她一起往回走,语气忽然轻快起来,“我马上就要嫁人了,过好日子去。”
“啊?”叶敏敏愣住了,“你下乡没多久吧?要嫁给谁?该不会是因为知青院的事,一时冲动想嫁人吧?千万别这样!”她觉得这和跳塘没什么两样,都是冲动之下的糊涂事。
“不是冲动,他家条件挺好的。”李梅花解释道。
“你们相处多久了?了解清楚了吗?”叶敏敏还是不放心,“突然说要嫁人,我真的吓了一跳。”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李梅花语气笃定,“相处的时间多的是,婚后慢慢磨合就是了。”
叶敏敏看着她决绝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劝。她隐约觉得,或许就是因为那套水乳的事,才让李梅花做了这个决定。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间接害了她?
“你要是过意不去,”李梅花忽然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复杂,“就把那两瓶水乳送给我当新婚礼物吧。”
“你想要水乳,我送给你,”叶敏敏急忙道,“但你别冲动嫁人,一定要考虑清楚。”
“从下乡那天起,我就考虑过在乡下找户人家。”李梅花低声说,“其实我家里的情况,比刘招弟还差劲,我已经没有家了……我也想过好日子啊。”
“想过好日子,可以靠自己努力啊,”叶敏敏急忙劝道,“国家会越来越重视人才,你可以好好学习,或者学门手艺,总能出头的。别因为一时冲动就随便嫁人,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说话间已经到了知青院门口,人多眼杂,不好再多说。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李梅花说完,和她拉开几步距离,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