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本身是苦的，杨帆却觉得入口甘甜，回味无穷，比他吃过、喝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甚。
林业则在他喝茶的间隙，欣然开口：“你所料不错，我确实派人跟踪过那家事务所，也确实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一脸愁容。
“就在今天中午时分，钟柔一个人灭掉了我的一整个情报小队，他们十三人体内全部都是【悍虺】。”
杨帆听后一惊，茶杯停在半空。
从林业口中不难看出，这是想让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钟柔这个大麻烦，不然有可能会影响到林业的计划。
果然，林业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钳制住她？”
杨帆放下茶杯，思索片刻：“既然林老您让属下想办法，也就是说您也没有把握能够对付钟柔，或者不清楚钟柔的具体实力，故而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您的计划，是吗？”
以他来看，林业显然是将钟柔列为了头号强敌。
林业摇头：“猜对了一半，我并不是怕她，而是和你一样，考虑的比较多。
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个某人，而是为了完成某件事，这件事的重要性可不是一个小小钟柔就能比的，我必须保证没有任何意外下完成这个计划。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她起冲突。”
杨帆大概明白了，林业不是怕钟柔，而是怕惹来更强大的人，例如真昼之城的人。
“属下确实有个办法，有很大概率能完成您的计划，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林业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办法，果然从垃圾堆筛选出来的高级垃圾，就没一个品质差的。
他又给杨帆倒了杯茶，随后才说道：“讲，任何要求都行。”
想让马儿奋力跑，没有家伙事儿可不行，这工具必须先配备到位。
杨帆没有先开口，而是看了眼大门。
林业这个老狐狸又怎能不懂，明显是怕隔墙有耳，不相信宋承宪的为人。
随即保证：“你放心，他和我并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同级，我们目的一样，心也是一样。”
杨帆愣了一下，猜测林业和宋承宪应该都是……
“我的办法就是……”他还是怕惹来宋承宪的不满，所以壮着胆子在林业耳边说起自己的办法。
林业倒也不介意，可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却陡然一变，仿佛听到世界即将迎来毁灭一般，内心极度震荡，整个人都木讷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杨帆坐回座位，静静等待，他这个办法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有可能还会给自己惹来无尽麻烦。
不过一旦实施起来，会有很大的成功概率。
良久，林业回过神来，他闭上眼睛，捏了捏鼻子，似乎还在消化刚才杨帆说的话。
又过了几秒，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杨帆的办法能成功。
“你确定你的办法可行？”他问。
“这是我想到的最好、也是成功概率最大的办法，若林老您觉得不妥，我可以再想办法。”
杨帆直接将这个难题甩给林业，他只是个属下，出谋划策可以。
但轮到做决定的时候，可就不是他的事了，哪怕最后失败，自己也没多大责任，毕竟最后又不是他同意的。
“你给我兜个底，你至少有多大概率？”杨帆说的办法对林业而言实在不能接受，如果概率很小，他绝不会采用。
然而杨帆接下来说的话却出乎了他所有预料。
“在没有真正成功以前，这件事的概率都是零，哪怕到成功前一秒，它依旧是零。”
杨帆表情严肃，不卑不亢道：“我能做的就是让这件事尽量不发生意外，平稳度过。之所以说它成功概率最大，是因为我对这个办法最有把握。”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不是这个办法有多好，关键是做这件事的人，也就是他自己。
“你就这么自信？”林业似笑非笑，有些嘲讽的意味。
“不敢。”杨帆赶忙表明自己作为手下该有的谦卑，却依旧泰然自若。
如果对自己的办法都不自信，那又如何让别人信服？
所以，他此刻不能表露任何怯懦的情绪，必须意念坚定！
林业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杨帆看，后者知道他在做最后的决定，仿佛也在决策自己的生死。
时间快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林业端起自己的茶杯，悬在半空，脸上随之浮出一抹笑意。
见此，杨帆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跟着举起茶杯。
………
火红太阳悬于天穹之上，洒下生命力的光辉。
一只蓝色蝴蝶扑腾着翅膀，掠过一条条人声鼎沸的街道，下方的景象不停地发生变化，最终汇聚成一条阳光大道。
“好香啊！祈苍安，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
裴雯雯双手搭在车窗，手背抵住白皙下巴，一头艳红短发在窗外随风飘动，闻着沿途的香味，欣赏各路的风景，纵然被扇动的头发遮住半边面庞，却遮不住那写满享受的微笑。
“什么建议？”祈苍安认真开着车，但不妨碍聊天。
“当然是开饭店啊！”
裴雯雯转过身，目光带着激动看向祈苍安：“反正我不管，你以后一定要和我合伙开个饭店，我还要当老板娘，你则是我聘请的五星级厨师。
放心，工资少不了你的，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不等祈苍安回答，她已经独自强势盖好合同章了，想反悔都来不及，实在太过霸道。
“我是不是已经不能拒绝了？”祈苍安笑了笑，还能这样？心中却也不在意。
“聪明！”裴雯雯傻呵呵地笑了两声，仿佛捡到宝贝似的。
“那工资这方面……”祈苍安左手控制车盘，搓了搓右手。
还未说完，就被裴雯雯打断：“绝对包你满意！”
“一言为定！”
“谁骗人谁是老狗！”
“……”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聊着聊着便走进一家饭店，点好餐后，朝对立而坐在一张黑色木桌前，便讨论起接下来如何调查。
从昨天来到罗河之城临颍区后，二人就漫无目的地飘荡，想着看能不能遇见【虺】，从而借此追寻到【永祭】的线索，不过却一无所获。
裴松他们几个小组也是如此，好在钟柔在舞漾区发现了【永祭】的存在，至少证明李明没有骗他们，【永祭】就在罗河之城。
但话又说回来，想在一个偌大城市里找到【永祭】，无异于难于上青天，说起来还是线索太少了。
“据本台消息，七天后湖鸣之界将迎来百年难遇的日食景象，请各位市民尽量外出，以免被强光照射到眼睛，从而造成伤害。
也可佩戴遮光专用眼镜等设备来观测日食景象，建议市民观看时间不宜过长，十几秒钟后需休息几分钟再行观看……”
挂在收银台后面的电视机播放着记者的报道，是有关即将到来的日食，顿时惹来不少顾客议论。
“嚯～竟然是日食，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老王，你见过没有？”
“老六，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怎么？”
“我比你还要小几个月，你都没见过，我咋能见过，你不知道日食景象全湖鸣之界的人都能看见吗？”
“是吗？”
“是啊，不信你问问他。”
“小伙子，我哥们说得对不对，日食全湖鸣之界都能看见吗？”
祈苍安没想到竟聊到自己头上了，而且还是个比较睿智的问题，果然他朋友没说错，脑子还真是瓦特了。
不过还是具体解释起来：“日食是一种天文现象，就是指月亮运行到太阳和我们湖鸣之界所在的星球之间。
它们三个星球处在同一直线上，简单点就是，月亮完全遮住了太阳，使天空变黑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咦？小伙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祈苍安摇摇头，却不记得这个中年大叔。
“哦，应该是我记错了。”
说完，回过头，继续和叫做老王的哥们吃饭聊天。
祈苍安将视线投向电视屏幕上，里面还在播放着一些关于日食的景象，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