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三十年春一月,太极宫的海棠开得正好。朱红宫墙下,成片的粉白花瓣被风卷着,落在青砖地上,像是给这场六国盛会铺了层软绒。宫门前的白玉桥旁,皇太女明和玥领着三公主明和玟、四公主明和珺、五公主明和珏早已候着,四人皆着太极宫的杏黄宫装,袖口绣着不同的纹样——明和玥绣着象征储君的凤凰,明和玟是清雅的兰草,明和珺是灵动的云纹,明和珏是娇俏的海棠,站在一处,倒像是春日里开得最盛的四株花。
远处传来车马声,明和玥抬眼望去,只见明和善的银狐皮袍先入了视线,她身后跟着穿月白桂纹宫装的明和美,月璃国的明和莉裹着素白狐裘,怀里还揣着个装雪蜜的银罐,沁兰国的明和意则提着个竹篮,篮沿露着几枝新采的兰草。四人刚下马车,明和玥便笑着迎上去:“和善姐姐、和美姐姐、和莉姐姐、和意姐姐,一路辛苦了!”
明和善伸手拉住明和玥的手,指尖还带着草原的凉意,却笑得格外热络:“玥儿如今越发端庄了,这太极宫的海棠,倒比去年我来时开得更艳。”明和美也凑过来,从袖中掏出块桂花糕递给明和玟:“玟儿去年说爱吃我做的糕,这次我特意带了刚蒸好的。”明和莉则把雪蜜罐塞给明和珺:“珺儿爱喝甜水,这雪蜜泡花茶最是清甜。”明和意也将竹篮递给明和珏:“珏儿喜欢摆弄花草,这沁兰的兰草,比宫里的更鲜嫩些。”
姐妹几人正说着话,又有两辆銮驾驶来。苍岚国的明家菲穿了件玄色织金袍,鬓边的墨玉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难掩眼底的笑意;牧云国的明家琪则是一身银白锦袍,袖口的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明和玥几人忙躬身行礼:“菲姨母、琪姨母。”
明家菲伸手扶起明和玥,目光扫过姐妹几人,笑着点头:“几年不见,玥儿都能独当一面了。”明家琪也拉着明和玟的手,从袖中掏出个羊毛荷包:“玟儿去年说想要牧云的羊毛荷包,我让织娘绣了个云纹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正说着,宫内传来太监的唱喏声:“女帝陛下驾到——”众人忙转身,只见明家希穿着明黄色的龙纹朝服,缓步从殿内走出。她比去年巡疆归来时气色更好,鬓边仅簪了支赤金凤凰簪,却自有一股威严。“都进来吧,别站在风里,仔细着凉。”明家希的声音温和,目光扫过众人,在明家菲与明家琪身上稍作停留,“菲妹妹、琪妹妹,一路赶来,累了吧?”
明家菲与明家琪忙躬身:“劳二姐姐挂心,我们身子硬朗着呢。”众人跟着明家希走进太极殿,殿内早已摆好了宴席。长桌正中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桌上的餐具皆是描金的白玉盏,每盏旁都放着一小碟点心——有星原的奶干、碧忧的桂花糕、月璃的雪蜜糕、沁兰的兰叶酥,还有苍岚的雪山酥、牧云的羊绒卷,竟是六国的特色点心齐聚一堂。
明家希坐在主位上,看着众人依次落座。明和玥坐在她左侧,明家菲与明家琪挨着明和玥,右侧则是明和善、明和美、明和莉、明和意,明和玟、明和珺、明和珏姐妹三人坐在末位,正好将长桌坐得满满当当。太监刚要传菜,明和珏忽然站起来,捧着个瓷盘走到明家希面前:“母皇,这是我跟和意姐姐一起做的‘六国团圆糕’,您尝尝。”
众人望去,只见瓷盘里的糕点分成六瓣,每瓣都用不同的食材做的——大明的海棠泥、星原的乳酪、碧忧的桂花、月璃的雪蜜、沁兰的兰草汁、苍岚的雪山粉,中间用牧云的羊绒糖拼了个“睦”字。明家希笑着拿起玉勺,舀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带着六国食材的独特香气。“做得好,我们六国,就该像这糕一样,团团圆圆,和和睦睦。”
明家菲也笑着附和:“二姐姐说得是。去年苍岚与牧云的商路通了,多亏了二姐姐从中调和,如今两国的百姓往来更密了。”明家琪也点头:“牧云的羊毛如今能直接运到碧忧,做成布料再卖到星原,百姓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明和善接过话头:“碧星楼今年开春又添了新吃食,用月璃的雪蜜做的乳酪糕,可受百姓欢迎了!”
殿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明和玟与明和美说起了碧星楼的趣事,明和珺与明和莉讨论着雪蜜的新吃法,明和珏与明和意则聊起了兰草的种植技巧。明家希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场宴席早已不是简单的聚会——桌上的点心是六国的心意,席间的笑语是姐妹的情谊,而这太极宫的海棠,正见证着六国最温暖的时光。
夕阳透过殿窗洒进来,落在众人身上,给每个人都镀上了层暖光。明家希举起玉杯,对着众人笑道:“今日我们二代齐聚,尔等六国同心,我敬大家一杯,愿往后山河永固,百姓安康,我们情谊,年年岁岁,如同这春日海棠,常开不败!”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玉杯碰撞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伴着窗外的风声与花香,成了盛宁王朝最动听的乐章。而太极宫的海棠,也在这场盛会里,开得愈发娇艳,像是要把这六国的情谊,永远留在这春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