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了。
这天晚上,钻石人间依旧灯火辉煌,客流如织。
桑拿部主管老周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喝着茶,看着这个月的“隐形”收入报表,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这个月又能往哪个亲戚名下的账户里多存一笔。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老周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周主管,李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有事商量。”门外是刀疤平静无波的声音。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新老板找他?能有什么事?难道……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厚厚的信封,这是今天刚“结算”的一笔款子。不会走漏风声了吧?
不可能,桑拿部铁板一块!
定了定神,老周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堆起惯有的谦卑笑容,打开了门。
“刀疤哥,李总找我什么事啊?”老周试探着问。
刀疤脸上没什么表情:“去了就知道了,请吧。”
老周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刀疤来到李晨那间宽敞气派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李晨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强哥站在一旁,另外还有两个陌生的精壮汉子守在门口,气氛有些压抑。
“李总,您找我?”老周弯着腰,脸上笑容更盛。
李晨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按了一下。
电视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一段画面摇晃但声音清晰的视频。
正是老周在他那出租屋的床上,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对着莉莉吹嘘自己如何“飞单”、“吃单”,如何在东莞拥有多套房产的画面!
老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指着电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主管,好手段啊。”李晨关掉电视,声音冷得像冰,“一个月三十万?几年下来,吞了场子不少钱吧?”
“李……李总!冤枉啊!”老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开始狡辩,“那……那是莉莉那贱人勾引我!是她陷害我!那些话都是我喝醉了胡吹的!当不得真啊李总!”
“胡吹的?”李晨拿起小芳那个记录本,直接扔到老周面前,“那这个呢?也是胡吹的?还有前台小张,排钟王妈,以及阿丽、小美她们的口供,也都是胡吹的?”
看着地上那本熟悉的、记录着他累累罪证的小本子,听着李晨报出的一个个名字,老周知道,完了,彻底完了。人家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掉!
“李总……我……我一时糊涂啊!”老周磕头如捣蒜,“求您看在我为场子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次!我把钱……我把钱都退出来!只求您给我条活路!”
“退?”李晨站起身,走到老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打算退多少?”
“我……我退五十万!不!八十万!”老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报价。
李晨嗤笑一声,对刀疤使了个眼色。
刀疤拿出另一个小巧的播放设备,按下按钮,里面传出一个女人带着哭腔、惊恐万分的声音:
“老周!老周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啊!刚才有几个人来家里,凶神恶煞的,问你的钱都藏哪里了!还说要……要砍死我们娘俩!老周你快回来啊!我怕!”
这声音,正是老周在老家的老婆!
老周听到老婆的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你们……你们动我家里人?!”
“现在还没有。”李晨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但如果你继续跟我耍花样,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是了解道上的规矩的,祸不及家人?那得看是什么事。”
老周彻底崩溃了。
他自己怎么都行,但老婆孩子是他的软肋。
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我说……我全都说……”老周有气无力,眼神空洞,“钱……都在我侄子、外甥名下的账户里,加起来……有两百三十多万。房子……有三套,位置我都告诉你们……”
李晨让刀疤拿来纸笔,让老周一一写下账户信息和房产地址。
看着老周写下的数额,连强哥都倒吸一口凉气:“妈的!两百多万!三套房!老周你个王八蛋,可真能贪啊!”
老周写完后,瘫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我辛苦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才……才攒下这点家当……”
“省吃俭用?”强哥被气笑了,“你他妈管这叫省吃俭用?贪了场子两百多万,住出租屋,包养小姐都舍不得开房,你这省的可真是地方!”
“老周,看在你最后还算配合的份上。”李晨开口道,“钱和房子收回。你,滚出东莞,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老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那……那我老婆孩子……”
“你放心,”李晨打断他,“你老婆孩子是无辜的。等你滚蛋后,我会让人给你老婆送一笔生活费过去,够她们娘俩安稳过日子。前提是,你从此消失,别再搞任何小动作。”
听到李晨还愿意给他老婆留条活路,老周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复杂的泪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谢……谢谢李总……我走,我马上就走!”
刀疤和另外两个汉子架起软成一团的老周,直接拖出了办公室。
强哥看着老周被拖走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晨坐回老板椅,对刀疤吩咐道:“按照他写的,尽快把钱转回来,房子也过户到冷月的名下。另外,通知下去,明天上午,桑拿部所有人员,大厅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