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却依旧让人心底发凉。
“臣妾……遵旨。”苏蔓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绪，低声应道。
“很好。”萧御似乎满意她的顺从，语气缓和了些许，“下去吧。近日宫中不太平，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是。”苏蔓起身，行礼，退出御书房。
走在回昭阳殿的路上，寒风刺骨。苏蔓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这四方的宫墙，从未像此刻这般令人窒息。
她赢了摩罗一局，挖出了净火之瞳的存在，却似乎……也输掉了一些东西。
萧御的信任，如同琉璃，璀璨却易碎。经此一事，那裂缝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而那个名为“净火之瞳”的庞大阴影，才刚刚露出它冰山一角。
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挺直了脊背。
无论如何，她必须走下去。
回到昭阳殿，她发现殿外值守的龙骧卫，似乎又换了一批陌生的面孔，眼神更加冷峻，戒备更加森严。
华丽的囚笼，无声地收紧了。
昭阳殿仿佛成了一个精致的观察哨，苏蔓被困其中，却能通过有限的渠道，感知着外界汹涌的暗流。
萧御的怒火化为了雷霆行动。京城持续戒严，龙骧卫的铁蹄踏遍了每一个角落。与净火宗有过牵连的勋贵、官员，甚至一些宗室子弟，纷纷落马，抄家下狱者不计其数。菜市口的血色几日未干，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慈宁宫被变相软禁，太后“静养”，所有外人一律不得探视。往日依附太后的势力树倒猢狲散，整个后宫乃至前朝都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大清洗。
然而，核心目标摩罗，却依旧杳无音信。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消失，反而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仿佛一柄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苏蔓每日依旧处理着“涅盘”计划中军工生产、物流优化等事务，但关于石油研发的所有核心汇报，都直接呈送御书房，不再经过她手。周霆被调回了龙骧卫，负责具体的搜捕行动，昭阳殿换了一批更沉默、更陌生的护卫。
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段被监视、被审视的日子，只是这一次，萧御的掌控更加严密，也更加不动声色。
这日，她正在核对一批运往北境的军械清单，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是周霆。
他风尘仆仆，甲胄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和泥泞，脸色冷硬，眼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亢奋？
“夫人。”周霆抱拳行礼，声音沙哑。
“周统领？可是有消息了？”苏蔓放下笔，心中一动。若非重大进展，周霆不会这副模样直接来见她。
周霆看了一眼左右。苏蔓会意，挥手让殿内宫人全部退下。
“殿下有令，此事需告知夫人。”周霆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我们找到了摩罗在京城的一个秘密巢穴，不在城内，在城西乱葬岗的一处废弃义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