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转身,快步走向书房,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柔弱的将军夫人,而是那个在商海沉浮中杀伐决断的苏蔓。
“云雀!”她声音沉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传信给江南所有‘蝶网’节点,最高级别预警。动用一切资源,查三个人:墨九、秦岳、漕运御史监察副使林文轩!我要知道他们最近十天的一切动向,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所有可疑地点,标记出来!”
“蝶网”,是她利用霓裳阁和忘忧居庞大的客流网络,结合现代情报管理理念,悄然构建的信息收集系统,原本只为商业服务,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
“是!”云雀脸色发白,却毫不迟疑地领命而去。
苏蔓铺开江南舆图,目光快速扫过运河沿岸的城镇、码头、漕帮堂口。大脑飞速运转,根据对秦岳行事风格的了解,推测他可能藏匿人的地点——偏僻的货栈、废弃的庄园、甚至……水上的船只!
她提笔,飞快地圈出十几个最可疑的位置。
夜色渐深,书房烛火通明。
一份份加密的信息通过不同渠道雪片般传来,又经过快速解码整理,逐渐拼凑出模糊的轮廓。
墨九确实在接应途中遭遇伏击,对方人手众多,手段专业,显然是早有预谋。现场血迹已被清理,但附近渔民称昨夜听到打斗声,并看到几艘快船往太湖方向去了。
秦岳近日深居简出,但其名下几家商号资金流动异常,大量现金被提取,去向不明。同时,有迹象表明他的人在暗中接触沿海的海匪!
林文轩称病在家,但其府邸守卫森严,有陌生面孔进出。其妹林婉茹近日曾收到一封来自江南的“家书”,之后神色有异。
线索杂乱,却都隐隐指向太湖!
“太湖……水域辽阔,岛屿众多,确实是藏人的好地方。”苏蔓指尖点着舆图上的万顷碧波,眼神冰冷,“秦岳想借海匪的力量水路转移?还是想……撕票?”
最后两个字让她心脏猛地一缩。
“将军。”她看向一直沉默站在窗边、周身气压低得骇人的萧御。
萧御转过身,眼底已是血丝遍布,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确定了?”
“八分把握在太湖。但具体位置……需要时间细查。”苏蔓声音干涩,“我怕……来不及。”
萧御盯着舆图,良久,忽然道:“不必查了。”
苏蔓愕然抬头。
只见萧御走到书案前,拿起朱笔,在舆图上太湖区域的某个点,重重一圈!
那是一个位于湖心、极其偏僻、甚至连名字都模糊的小岛——龟蛇岛。舆图旁的小注标注着:曾有水匪盘踞,后剿灭,荒废。
“为什么是这里?”苏蔓急问。
“林文轩三年前任太湖水利巡查使时,曾主持清剿此岛水匪,缴获颇丰,凭此政绩升任现职。”萧御声音冷得掉冰渣,“但北镇抚司密档记载,当年清剿疑点重重,上报缴获与实际严重不符。有传闻,他与当时的水匪头目有私谊,甚至……暗中留下了部分财宝和人手,以作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