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文明灯塔,万国来朝学新政
乾朝启明七年,春。
汴梁风暖,带麦田香,拂过朱雀大街青石板。
柳枝冒新芽,茶馆茶香也暖。
但万国驿馆前的热闹,压过春日 ——
清晨卯时,驿馆门口车马不断。
法兰西马车饰金纹,碾石板 “咯噔” 响;
荷兰水手扛木箱,操掺法语的荷兰语讨价;
罗马教士穿黑袍、挂十字架,下马车时眼盯东方都城。
各色服饰挤成团:
贵族丝绸、商人马甲、教士黑袍,混着乾朝官服,堵得街道水泄不通。
驿馆伙计脚不沾地:
用生硬外语招呼,核名单,还得跑后院指挥搬行李。
活像场万国市集。
没人能想到 ——
十年前,欧陆提乾朝,满是轻蔑:“固守传统的东方古国。”
如今,他们顶国内旧势力压力,派 “留学生”“考察团”,万里奔汴梁。
不为通商,不为珍宝。
只为学乾朝的制度与文明。
这些外国人眼里,没了往日傲慢。
法兰西皮埃尔:
曾听巴黎沙龙笑乾朝 “不懂科技”,见了蒸汽机车、战舰图纸,立马请愿来学;
荷兰汉斯:
家族做海贸,被欧洲税收乱局坑惨,闻乾朝有完善金融体系,带家族期望来;
罗马托马斯:
本信 “上帝指引文明”,见乾朝望远镜观星系,不得不认:这文明藏着惊世力量。
他们的学习,从踏入汴梁就开始。
国立学院清晨传读书声。
皮埃尔等二十多法兰西贵族,坐教室,面前摆《新民典》——
活字印刷,纸白字清,记满行政、民法、选官细则。
教授王启年持戒尺,指 “官员选拔” 章:
“我朝选官不分出身,靠科举。‘民生策论’最重 —— 要考生提治水、推粮、安民的办法。”
皮埃尔举手。
他金发碧眼穿青衫,握毛笔,显然早有准备:
“法兰西官员靠世袭或国王任命,从不用考‘民生策论’。乾朝为何重视?不怕纸上谈兵?”
王启年笑,看他汉语笔记:
“你能问,说明想透了。考生得先在地方做三年幕僚,管过民生才能考。去年状元治过江南水灾,策论里连河道疏通、堤坝修建的人力财力都算清 —— 这样的官,才真能做事,不是书呆子。”
皮埃尔恍然大悟,赶紧记 “官员需经实务历练”。
他想起法兰西贵族:凭出身当官,却连自己领地收成都说不清。
心里叹:“原来乾朝官员靠能力,不是血统 —— 这制度,难怪国家强。”
商学院里,景象不同。
汉斯等荷兰商人围沙盘,听教授李默讲税收、金融。
沙盘堆出通商路线:
广州港出发,经南海、东南亚,穿马六甲,通印度洋、欧洲。
小旗代商品:红是丝绸,蓝是瓷器,黄是茶叶,黑是乾朝铁器。
李默指广州港:
“我朝海关税分‘原料税’‘成品税’。橡胶作原料进口,税仅百分之五;制成轮胎进口,税百分之十五。为的是让各国运原料来加工 —— 既带我们手工业,也让他们得好货,双赢。”
汉斯立刻问:
“荷兰税收乱,不同地方税率不一样,贸易成本高。乾朝怎么保统一公平?”
李默递《乾朝海关税则详解》:
“有‘海关总署’统一定税率,地方官绝不能改。所有税收登记,每月报户部查 —— 保公平,防贪污。”
汉斯翻书,里面有税率表,还有案例:
某商人进口百吨棉花,该缴税多少、怎么申报,写得明明白白。
他忍不住叹:“荷兰有这税则,贸易能省太多麻烦!”
最意外的是罗马教士。
托马斯等四人,不去教堂,天天泡格物院图书馆。
馆里藏书多:《天工开物》《格物概论》,还有机车图纸、天文记录。
托马斯戴老花镜,持放大镜翻《格物精神详解》,时不时写批注。
这天下午,院士张衡巡查,见他看天文记录,托马斯上前:
“张院士,乾朝不信上帝,为何科技强?欧洲教会说科技是‘亵渎上帝’,可乾朝格物院能自由研究,还得朝廷支持。”
张衡指窗外望远镜:
“我朝格物精神讲‘实事求是’—— 靠观察、实验、推理探本质,不靠教义定论。研究天文不是‘质疑上帝’,是为定准历法,让农民知播种收获时间。”
他补了句:“陛下说过,‘科技是造福百姓的工具’。所以朝廷支持格物院,建学堂教格物知识 —— 科技进步,国家才强,百姓才安居。”
托马斯沉默,看笔记上 “实事求是” 四字。
突然懂了:乾朝文明,靠的是求真理、对百姓负责。
不是靠 “上帝指引”。
这认知,彻底刷新他对 “文明” 的理解。
外国学习者的动静,传进皇宫。
林烨坐御书房,手里拿学务司的安排表 ——
记满留学生人数、科目,考察团行程:学院、格物院、户部、乡下农田,几乎盖了乾朝所有方面。
太监李德全看表,急了:
“陛下,他们学的太深了!《新民典》《税收制度》,还有格物院的课,万一学去反打乾朝怎么办?”
林烨放表,望窗外御花园 —— 桃花正艳,粉瓣落石板,像铺了层粉毯。
他笑,语气稳却坚定:
“李德全,你太小看乾朝文明了。制度优越、文明先进,不是模仿能偷的。”
“科举看似‘考试选官’,背后是千年文化积累,是百姓认‘公平’—— 欧洲世袭制几百年,学了形式也改不了百姓对贵族的依赖。格物精神讲‘实事求是’,欧洲教会与旧贵族,怎会轻易放掉对思想的控制?”
“他们学越多,越懂和乾朝的差距不在‘技术’,在‘根基’。”
林烨拿朱笔,在表上批:“妥善安排,开放非核心知识。”
字迹有力,满是自信。
“让他们学。学越多,越懂乾朝制度是为百姓谋福,文明是为世界开新路。到时候,就算国内有旧势力反对,也会被想变革的民众推着走 —— 这才是乾朝真正的威慑力。”
学务司接令,立刻动:
给留学生安排学院附近宿舍,配床、书桌、炭火盆;
从国子监选二十个通外语的学生当翻译;
开放户部、工部、刑部旁听,允许看办公、查非机密公文;
组织去乡下考察 —— 让他们亲眼见乾朝民生。
皮埃尔去陈家村:
见村民用新曲辕犁耕地,比欧洲犁快一倍;
见水利工程引黄河水入田,旱灾也不愁庄稼;
更惊的是,村长能叫出每户名字,知谁家有老人、谁家有孩子要上学。
他在心里对比:法兰西贵族领地,绝不可能有这 “亲民”。
汉斯去广州港:
见银行票号能 “通存通兑”—— 广州存的银子,泉州能取,还得利息;
见海关按税则征税,不刁难,交申请就通关。
汉斯给家族写信:“乾朝金融、海关比荷兰先进太多!学来,贸易至少扩三倍!”
短短一个月,外国人对乾朝的认知,彻底变了。
皮埃尔写日记:“乾朝官员不是贵族,是百姓‘仆人’。能叫百姓名字,说田里收成,为治水住堤坝 —— 这在法兰西,想都不敢想。或许,我们该反思,什么是真‘文明’。”
托马斯给教廷写信:“乾朝格物精神不冲突上帝。用望远镜观星,是懂上帝造的世界;用机车运货,是让百姓过好 —— 教会该放掉对科技的束缚。”
消息传回欧陆,炸了锅。
法兰西国王看皮埃尔日记,下令成立 “乾朝制度研究小组”;
荷兰议会为引不引乾朝税收制度,吵得不可开交;
罗马教廷开宗教会议,讨论放宽科技限制。
原反对派考察团的旧贵族,哑了声 —— 没法否认乾朝制度带强国家、富百姓;
支持学乾朝的新势力,声音越来越大;
连小国都偷偷派使者来汴梁,求加 “留学生计划”—— 想学制变脱贫。
汴梁万国驿馆,更热闹了。
清晨,能看外国人捧书赶学院;
傍晚,能看他们聚院子喝茶,为制度理解争得面红耳赤。
乾朝街上,常见外国人身影:
皮埃尔穿长衫挑《新民典》注释本;
汉斯戴斗笠跟小贩学讨价;
托马斯在茶馆听说书,偶尔用生硬汉语打招呼。
林烨站皇宫角楼,看这一切,嘴角露笑。
他知,乾朝早不是靠武力震四方的帝国。
是靠文明魅力,引万国来朝的灯塔。
这些外国人,像种子 ——
带乾朝的制度、文化、精神,回自己国家。
现在,种子刚发芽;未来,定会长成大树,推世界变革。
夕阳西下,金光洒汴梁城墙、宫殿,给古城镀上暖光。
万国驿馆前,皮埃尔和汉斯并肩走,手里拿新书,兴奋谈学习计划;
托马斯站街角望皇宫,眼里满是敬畏。
乾朝的春天,暖了汴梁街巷。
更暖了整个世界的文明进程。
这座东方灯塔,还会继续亮 ——
不管海多远、路多难,都引各国走向更先进、公平、繁荣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