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依,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富川妈妈就像没看见那些借金材料,眼神瞟了瞟李泰,“这位是?”
这岔打的,水平相当高。
一开口就打断了富川太太的质问,把富川太太给杵在当场。
李泰微微鞠躬,“您好,我是伢依的男朋友,平川冲,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天来的确实有些突然,我和伢依……”
如果说富川太太的质问是在柴禾堆上扔把火。
那么李泰的话,无疑是点燃了火药桶。
富川妈妈等人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富川太太身上,富川妈妈用近乎歇斯底里的调门喝问:“伢依,你有再婚的打算?那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李泰奇了,“为什么不行?”
富川太太给李泰解惑。
“他们想把我这个女儿再废物利用一次,我跟前婆家的一系列财产分割完了没错,但我仍然冠着富川的姓氏,只要不再婚,法律上仍然有赡养继承关系,他们盯上了富川家祖传的寺庙。”
李泰懂了,如果站在围观者的角度,他得称赞一声富川太太的娘家人算盘拨的珠子都要起飞了。
把女儿的婚姻算计的明明白白,不但要爆女儿的金币,还要吃女儿前婆家的绝户。
难怪富川太太执意要先来娘家,肯定是了解娘家人是什么德行啊!
因为按照小日子的法律和传统,富川太太只要不再婚,就会保留一份钱婆家的继承权,属于遗孀赡养范畴。
富川太太把不好说的话摆在台面上,富川妈妈态度又为之一变。
“伢依,我们不是反对你再婚,而是现在或者短时间内不合适,那两个老头老太太还能活多久?只要他们死了,那栋寺庙整个都是你的呀!”
富川爸爸附和着解释,“这三份借金材料,伢依既然看过了,应该看的非常清楚,抵押的是寺庙周边的地皮,借来的资金,全都投入到了模具厂的扩张中,这份家业也有你的一份,我们瞒着你是怕你反对这么做,把整件事搅黄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拉着女儿一起吃前婆家的绝户,但却有一个致命破绽。
抵押借金为什么搞了三份?严重的资不抵债,根本就是没打算还,最后必然是富川太太背负了所有。
富川太太气的浑身哆嗦,证据这么确凿了,还狡辩!
她被银行抽贷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个茬口,枉她当时真信了娘家没钱,资金全投在了模具厂里。
“银行抵押的资金,利息还算在正常范围内,把这笔钱给我,我把地皮赎回来,另外两笔借金,那是违法的高利息,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可以吗?”
富川太太虽然选择断舍离,但也不想闹的太难堪。
只要把银行的窟窿堵上就行,高息借金完全可以打官司,打赢的希望很大。
即便打输了还有李泰兜底,权当浪费时间了。
当然不可以,富川太太的娘家人早就算计好,大笔资金已经套了出来,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无论是银行追债,还是高息借金追债,跟他们有一冈关系吗?
而且在富川太太的娘家人想来,同样没有把富川太太往死里整的想法,即便富川太太背了巨额债务,不是还有那栋有望继承的寺庙嘛!
到时候用这笔遗产把账目一平,多好啊!
富川太太的娘家人七嘴八舌轮番上阵,并且信誓旦旦保证,娘家的家业肯定有富川太太一份,空头支票许诺的那叫一个溜!
奈何富川太太铁了心的不为所动,场面僵住了,直到坂本建一和池田盛等人到来。
富川太太的娘家既然能在当地开办模具厂,还能借到一大笔钱,社交方面必然交游广阔。
他们不认识坂本建一和池田盛,但是认出了两位社长,嗯!主营放贷的社长。
能干灰色收入这种营生,肯定有势力。
然而两位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却给人一种麻了爪的既视感。
因为灰色和真正的极道雅库扎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无论后藤组还是池田组,行事都极为猖狂。
一个被称为疯子,一个被称为精神病,听听这俩绰号,头皮麻了吧!
疯子和精神病不能以常理看待,尤其是在缴投名状的时候,手段之残忍血腥,能把普通人吓晕过去。
池田盛没说话之前,先剪掉了两个社长的尾指。
趁着血赤糊拉的热乎劲,池田盛才慢悠悠说道:“两份借金合同怎么回事?”
富川太太娘家人是一种说辞,两位社长的说法倒也差不太多。
区别就是,富川太太娘家人摆明了要坑女儿,原因嘛!因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
咋回事?还有意外收获!
李泰都有点懵了,看着脸色不对劲的富川太太。
他不是算命的却一语成谶,这真不是亲生的啊!
炸庙啦!
富川太太脸若石化,身体僵直,好半天才稍微缓过来,结果嘴唇嗫嚅愣是说不出话来。
两位社长已经为得罪人付出了代价,哪还会替富川太太的娘家遮丑,把他们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富川太太的确不是女儿,但也不是外人,而是已经过世老爷子的私生女。
而且老爷子生前立下一份遗嘱,把一半家产留给富川太太。
至于遗嘱在哪?早就被富川太太的娘家人给灭迹了。
小日子属实有点复杂,李泰恍惚记得在哪看过差不多的本子,无论是漫画还是电影都挺有名,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不用想了。
富川太太一口气背过去,晕倒了!
李泰把富川太太横着抱起来,转头看看池田盛和坂本建一,“这件事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我帮你们牵线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