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脚边讨好自己的范金友,陈雪茹狠狠骂道:“我就是嫁一条狗,也不会嫁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范金友脸色一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到底没开口。
楚风悄悄松了口气——把陈雪茹得罪成这样,她总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吧?
眼看陈雪茹就要出门,徐慧真却坐到了楚风身旁。
不知怎的,楚风心头咯噔一下,仿佛这女人坐在身边会带来什么危险。
这感觉还没消散,陈雪茹突然转身回来。
“徐慧真,你以为这男人归你了?我偏要跟你争到底。”
楚风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甚至怀疑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串通好了耍他。
谁也没留意到,旁边的范金友早已咬紧牙关。
他在陈雪茹身上付出那么多,若不是楚风出现,本可以等着她别无选择只能选自己。
如今一切都毁了,陈雪茹绝不可能再选他。范金友忍不住攥紧拳头。
“楚风,我要跟你比试!我就不信我不如你!”
这是范金友最后的倔强,楚风却像抓住救命稻草。
“你说得对,她们该争的是你,不是我。”说完楚风就跑出了酒馆。
留下众人在酒馆里面面相觑。
逃出那两个女人的包围,楚风不禁自问:为什么如此抗拒她们?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她们太主动了,主动得让他害怕。
正胡乱想着,对面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楚风?真是你!”
楚风吓了一跳,随即平静下来——原来是丁秋楠。
这段时间,北郊轧钢厂工人对楚风的态度变了很多。
当初楚风赢了比赛,工人们提起他都咬牙切齿。
后来经丁秋楠劝说,他们理解了楚风当时的处境,敌意也就消了。
丁秋楠一直想带楚风去看看工厂的变化,总没机会,今天街上偶遇正是时候。
她大方地拉住楚风衣袖:“走,去看看我们厂,现在不一样了。”
在厂里转了一圈,工人们看楚风的眼神确实没了敌意,还有人向他道歉。楚风自然也一笑置之。
在厂区走完,丁秋楠脸颊微红地看着楚风:
“累了吧?去我屋里歇会儿,很干净,也不会有人打扰。”
跟着丁秋楠来到工厂卫生所。这里消毒水味很重,外面是诊室。
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丁秋楠的卧室。墙壁没粉刷,保持雪白,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虽然外面消毒水味浓,屋里却几乎闻不到。
楚风看见他送的那盒化妆品,被小心翼翼摆在丁秋楠床头,这么久过去,似乎从未动过。
床铺上放着一个可爱的布偶,整个房间的氛围与丁秋楠平日展现出的清冷气质截然不同。在楚风面前之外的大多数时候,她总是显得疏离而高冷,然而眼前的居室却让他觉得她也有柔软可爱的一面。
刚躺下不久,楚风便察觉到身下有什么硌着不舒服,随手一抓,竟摸到一套贴身衣物。丁秋楠的脸霎时染上绯红——那是套她从没穿过的性感内衣,只偶尔私下比试,想象自己穿上的模样。今天趁着假期试穿后,她忘记收起,没想到被楚风发现了。
她慌忙从他手中夺回衣物,脸颊烧得滚烫,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楚风倒有几分好奇,仔细看去,这似乎不完全是内衣,更像是睡裙之类的款式。
四周并无旁人,那件衣物也被楚风放到了一边,可丁秋楠的脸仍红得似秋日的苹果。她心里反复纠结:要是楚风真想看她穿这件衣服,此刻该不该换上?
楚风并未追问此事,只是继续环顾这个属于女孩的私密空间,总觉得处处都不自在。丁秋楠察觉他的局促,递来一杯水,随即拿着衣服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北郊轧钢厂里,有人将楚风到来的消息传给了崔大可。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听说楚风进了丁秋楠的卧室,崔大可脸色骤变。在这个年代,允许异性进入闺房几乎等同于承认恋爱关系。想到自己追求丁秋楠这么久连手都没碰过,崔大可眼中燃起怒火。
虽然因先前事件被降为小工,崔大可仍在食堂负责炊事,在工友们眼中仍保有几分地位。他怒喝道:跟我去捉奸!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冲向丁秋楠的住处。
楚风正慢悠悠喝着水,丁秋楠在门外端详手中的衣服。是否要穿着它出现在楚风面前?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尽管倾心于他,她还是觉得不该表现得如此直白,最终将衣服叠好收起,转身回到卧室。
此刻崔大可已带着十余人潜入卫生所,他一眼瞥见搁在旁边的衣物,抖开一看顿时暴跳如雷。早说了秋楠和楚风有一腿,你们还不信!现在看到这衣服还有什么可说的?先前为丁秋楠辩护的几人都沉默了。现在他们只剩一个念头——抓住这对偷情的男女。
见丁秋楠走进来,楚风望向她,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不是提醒过你要注意保养吗?
楚风一把抓住丁秋楠的手,丁秋楠惊叫出声。
随后楚风为她涂上护肤品,在丁秋楠手背轻轻揉按。
“抹点东西会舒服很多,现在是不是感觉滑嫩多了?”
丁秋楠不敢作声,门外偷听的人们个个口干舌燥。
崔大可低声咒骂:“真会玩!我追了她这么久连手都没碰过!」
就在崔大可抱怨时,屋内的楚风正皱眉看着对面的丁秋楠。
楚风安稳地坐着,而丁秋楠却因紧张羞怯弓着身子,这模样让楚风不禁失笑。
“别紧张,我们换个姿势。”
说完楚风搬来椅子,让丁秋楠坐在自己对面。
北郊轧钢厂的一个工人小声问崔大可:“我们不现在进去吗?难道要等他们完事?」
“呸!”崔大可没想到这人如此愚蠢。
他压低声音说:“当然要等会儿再进去,说不定能吓楚风一跳!要是能让他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更好了!」
起初楚风只是帮丁秋楠涂抹护手霜,但见她始终紧绷,便顺手帮她放松身体。
长期工作让丁秋楠肌肉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此刻突然放松。
她既感到些许疼痛又觉得舒适,忍不住发出轻吟。
在门外的人听来,二人似乎已是情意正浓。
崔大可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踹开丁秋楠卧室的房门。
十几名工人一拥而入,崔大可冲在最前面大喊:“你们这对奸夫 ** ,竟敢光天化日做这种事!」
话音刚落,崔大可顿时傻了眼。
楚风和丁秋楠衣着整齐,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在亲热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崔大可呆若木鸡地看着二人。
丁秋楠气得脸色发白,特别是看到崔大可手中还攥着她的贴身衣物时。
北郊轧钢厂的工人们迅速退了出去,这些聪明人谁也不愿蹚这浑水。
崔大可也想溜走,但房门已被关上。
“放下我的衣服!”丁秋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自己的贴身衣物被人拿在手中,在她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崔大可慌忙将衣服扔到一旁,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鼻子。
这个动作却让他显得更加猥琐。
仿佛虽然扔掉了衣服,却还在贪恋上面的气息。
丁秋楠冲到崔大可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在崔大可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
“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丁秋楠咆哮着喊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惊讶从未如此大声说过话。
崔大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此刻的丁秋楠在楚风面前更加羞涩了。
这是楚风第一次来到她的卧室,谁能想到竟会撞见这样的状况。
丁秋楠一时羞得无地自容。
当她回过头时,却发现楚风已不在原地。
先前被崔大可扔出来的衣物,已被楚风仔细叠放整齐。
此时楚风正站在卧室门口。
我先告辞了,日后若遇麻烦,随时可以找我。
楚风语气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反倒缓解了丁秋楠先前的窘迫。
望着楚风远去的身影,丁秋楠心中泛起微妙涟漪。
在这个年代,爱情本是虚无缥缈的概念。
虽然许多人高喊着追寻真爱,但大多数女子最终都会选择条件相当的归宿。
而楚风的出现,让丁秋楠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这两个字。
当楚风走出大门,发现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崔大可带着十几号人,声势浩大地堵在门口。
小子,别以为没让我逮着把柄就能蒙混过关,就凭你也敢跟我抢女人?
崔大可脸上布满阴狠之色。
他带来的人多半是北郊轧钢厂的工人,这些人见到楚风时都面露愧色。
毕竟他们先前都做过对不起楚风的事。
若不是崔大可执意要求,他们根本不会前来。此刻见到楚风,不少人已萌生退意。
甚至有人盘算着把崔大可独自撇在这里——反正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崔大可全然不知,身边这群人里大半都在盘算如何对付他。
他耀武扬威地站在楚风面前:
先前让你在丁秋楠面前出了风头,真当我崔大可是好惹的?
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每来见丁秋楠一次,我们就赶你一次!
楚风正要出手,却注意到北郊轧钢厂工人们投来的古怪眼神。
突然一人僵在原地,朝楚风大喊:你使了什么妖法?我动不了了!
楚风不明所以,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模仿着定格在原地。
楚风,你又来这招!就算我们现在动弹不得,往后也绝不会放过你!
工人们一边高声叫嚷,一边朝楚风使眼色。
楚风险些忍俊不禁。
崔大可回头看见这情景,顿时慌了神,先前经历的场景再度浮现脑海。
这么多人都不能动弹,唯独自己安然无恙,莫非楚风要单独收拾他?
你给我等着!下次有机会,定要你好看!
崔大可撂下狠话转身就逃,将轧钢厂的工人们全都抛在身后。
工人们见状纷纷笑出声来,还有人朝着崔大可逃离的方向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一点义气都不讲,要不是仗着会做饭,看我们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