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消失了。
那是灵魂被血肉禁锢的沉重感，也是重力重新作用于存在的证明。
楼兰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紧致的容器里，四周不再是空荡荡的虚无，而是充满了液体的流动声、心脏的搏动声，以及那种久违的、名为“触觉”的信息洪流。
“呃……”
一声低吟从那具身体的喉咙里挤出来，声音沙哑，却真实得让人落泪。
楼兰竭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像挂了铅块。她本能地想要起身，但刚刚融合的神经系统显然还没适应这具全新的身体。
大脑发出的指令传达到四肢时变得迟钝且混乱。
原本想要撑起身体的双臂一软，整个人非但没有坐起来，反而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向床下栽去。
预想中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并没有发生。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紧接着，是一具宽阔、坚硬且散发着滚烫热度的胸膛。
“刚有了腿就不会走路了？”
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胸腔共鸣的震动，顺着贴合的皮肤直接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楼兰浑身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那张熟悉的、带着几分坏笑的脸庞近在咫尺。不再是灵魂视角里那种隔着一层雾气的遥远，她甚至能看清秦昊下巴上细碎的胡茬，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喷洒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热的。
活的。
楼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随即又像是为了确认什么，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秦昊的脸颊上。
指腹传来的触感细腻而温热，指甲划过皮肤时有着微微的阻力。
“是……真的？”
她的声音在发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废话，难道还能是充气的？”秦昊没好气地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
“呀！”
楼兰痛呼一声，想要缩回手，却被秦昊死死攥住。
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愣住了，紧接着，两行清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痛。
她竟然感觉到了痛。
对于一个死了一千年的鬼魂来说，哪怕是凌迟般的剧痛，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因为那就意味着——她活过来了。
“呜呜呜……”
楼兰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进秦昊怀里，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嚎啕大哭。泪水瞬间打湿了秦昊的衣襟，那种温热的液体流淌的感觉，让她既恐慌又迷恋。
秦昊没有推开她，只是任由她发泄着千年的委屈和重生的喜悦。大手顺着她光洁的后背缓缓抚摸，感受着那丝绸般顺滑的肌肤触感，心里暗自给自己的手艺打了个满分。
这手感，绝了。
哭了足足十分钟，楼兰的抽泣声才渐渐变小。她似乎意识到了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尤其是自己身上还……
一丝不挂。
轰的一声，羞耻感如同火山爆发，瞬间烧红了她的全身。那原本白皙的肌肤泛起了一层诱人的粉色，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既然哭够了，那我们就来谈谈正事。”
秦昊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并没有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她往上提了提，让她不得不与自己平视。
“正……正事？”楼兰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问。
“五百万积分，外加我的半条命和一晚上的苦工。”秦昊竖起手指，一笔笔跟她算账，“你不会以为，叫两声‘好人’就能抵消这笔债吧？”
楼兰咬着嘴唇，感受着腰间那只大手的热度，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秦昊把她从珠子里救出来，甚至不惜动用神话级材料为她重塑肉身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她的人，甚至她的灵魂，早就刻上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我……我没有钱……”
楼兰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认命的颤抖，却又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我不要钱。”
秦昊低下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得像是恶魔的低语，“我要你履行身为王后的义务。现在的你，不仅有体温，还有触觉，应该能做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了吧？”
楼兰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那双如深渊般漆黑、又如烈日般炽热的眼眸。那里面的欲望毫不掩饰，霸道得让人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她是亡国的公主，是孤寂千年的幽魂。
而他是从天而降的君王，是把她从绝望深渊里拉出来的神。
“那就……请您享用。”
楼兰闭上眼，睫毛剧烈颤动着，笨拙地扬起下巴，将那两瓣刚刚拥有血色的红唇送了上去。
这不是交易。
这是献祭。
秦昊发出一声低笑，不再客气，低头封住了那抹温软。
初次拥有实体的唇瓣异常敏感，楼兰发出一声甜腻的呜咽，整个人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帐篷内的魔法灯火应声而灭。
黑暗中，只剩下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和某种压抑了千年终于得以释放的喘息。
“等等……轻点……这身体是新的……”
“放心，质量好得很，我有数。”
这一夜，对于楼兰来说，是重生，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而对于秦昊来说，这是他在这个异世界打下的又一个永久标记。
……
次日清晨。
秦昊神清气爽地掀开门帘，走出帅帐。清晨的沙漠空气有些凉，却怎么也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餍足。
那具“先天水灵之体”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仅让他昨晚体验极佳，甚至连体内的圣光麒麟血脉都因此而精纯了几分。
就在他伸懒腰的时候，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一阵震颤。
不同于之前的余震，这一次，震感极具节奏，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用力撞击着地壳。
远处的沙丘像波浪一样翻滚起来，扬起漫天黄沙。
秦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