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露什卡挑眉：“你该不会...”
“图书馆里那些勤奋的小市民...”拉斯洛轻抚妻子银灰色的短发，“可比这些贵族子弟好用多了。”
伊露什卡顿时会意。
她想起王宫西翼那座正在筹建的图书馆，每天都有上百名工人那里劳动。
原来丈夫早就布好了局——先用贵族子弟过渡，等自己培养的平民官员成长起来，就能彻底取代这些“临时工”。
“真够狡猾的。”她靠向丈夫肩头，“先用贵族制衡贵族，再用平民取代贵族...”
拉斯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这些年轻贵族现在看似忠诚，只是因为我们扔出了一块美味的骨头，但他们的家族纽带终将腐化他们。”
他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图书馆，“而那些一无所有的平民...他们的一切都只能仰仗我的恩赐。”
月光下，图书馆的轮廓宛如一座堡垒。
拉斯洛轻声解释：“破产商人的儿子、小市民的子弟...这些人比贵族更懂得珍惜机会。”
他指尖轻敲窗棂，“更重要的是，他们除了效忠于我，别无选择。”
伊露什卡若有所思：“所以你要给他们希望...”
“希望是最有效的枷锁。”拉斯洛唇角微扬，“给他们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目标，也好让这些一无所有的人安分下来。”
“一个行政官的职位，足以让这些平民拼尽全力。而贵族子弟...家族是他们的退路，也是他们的枷锁。”
你是个凶猛的斗犬，我很喜欢；可链子不全在我的手上，这一点我很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我培养起来的官员，顺手杀了也不需要找太多理由，你不干有得是人干。”拉斯洛心中冷笑，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这对还在成长的小鹰来说，这样的认知还太过超前了。
坏了，我成久经考验的封建主义战士了。
这可能也是环境的熏陶吧，看到老公爵的密信后，拉斯洛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尽可能的融入他们，他应该更小奸小恶一点。
“没有人是真正的贤臣...”他望着图书馆的灯火轻声叹息，“老道长这话，真是深刻啊。”
只要加入这个体系的大染缸，迟早会有人腐化，但无所谓，陛下不在乎，换一批便是。
伊露什卡敏锐地察觉到丈夫话中有话，灰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
她挽住拉斯洛的手臂：“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择更可靠的新棋子。”
察觉到拉斯洛的情绪变化，伊露什卡巧妙地转移话题：“波西米亚的情况怎么样了？”
拉斯洛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数天前，波西米亚开始了第二次胡斯战争。”
他展开书桌上的羊皮地图，“周围的德意志诸侯都不想蹚这浑水，也没有力量参与。”
伊露什卡的指尖轻点萨克森的位置：“听说...玛蒂尔达公主最近倒是常去布拉格做客？”她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拉斯洛装作没听出话中的酸意：“玛蒂尔达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计划，正在静静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伊露什卡轻哼，“还是等待你的邀请？”她故意用剑鞘轻敲地面，“这位萨克森公主对你可是格外‘关心’呢。”
拉斯洛无奈地握住妻子的手：“吃醋了？”
“我才不会为那种小姑娘吃醋。”伊露什卡别过脸，但耳根微微发红，“只是觉得...你招惹的桃花未免太多了。”
月光透过窗棂，为这对夫妻镀上银边。
拉斯洛自然知道这只小鹰只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争取自己，可他每次都心甘情愿中招。
伊露什卡靠在他肩头，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着狡黠的光：“让母亲跟着你去波西米亚...”
她指尖轻轻划过丈夫的胸膛，“也好让她...好好看着你。”
拉斯洛立刻会意。
这只小鹰不仅是在宣示主权，更是在为未来的权力布局——若是乔凡娜也能成为拉斯洛的枕边人，匈牙利最强大的两个女人都将站在他这边。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她想看到那位骄傲坚定的母亲的另一个模样。
“你也别太过分...”伊露什卡的声音带着娇嗔，“那些事情...等回来再说。”
“哪些事情？”拉斯洛坏笑着搂紧她的腰。
“嗯？”伊露什卡突然发力，像当年在寝宫时那样，利落地将丈夫按在窗边。
银灰色短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着狩猎般的光彩：“就像...这样。”
她熟练地解开拉斯洛的领巾，动作带着女将军特有的干脆利落。
拉斯洛配合地举起双手，黑色眼眸中满是纵容：“我的小鹰...越来越霸道了。”
“因为有人总是不让人省心。”伊露什卡轻哼一声，拽着领巾将拉斯洛拉向寝宫方向。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投在长廊石壁上，交织如同他们密不可分的命运。
寝宫门关上的瞬间，伊露什卡突然正色：“说真的...带上母亲。”
她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着精明的光，“她在波西米亚的声名，比整个黑军都有用。”
拉斯洛轻笑：“这才是我的匈牙利之鹰。”他轻轻吻上妻子的额头，“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安排？”
“总比让那个萨克森公主得逞好。”伊露什卡别过脸，耳根微红，“况且...母亲也需要个归宿。”
多瑙河的涛声隐隐传来，碧涛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