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进网球王子世界,绑定「睡觉系统」。
>别人挥拍练习流汗,我睡觉就能提升球技。
>U17集训营里,三船教练怒吼:“这废物怎么还没被淘汰?”
>直到某天,越前龙马扣杀向我——
>我闭着眼睛打出“零式削球”。
>全场死寂,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在睡梦中完成次击球练习,球技升级。」
>我打着哈欠:“别吵,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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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慷慨地洒在U17训练营的硬地球场上,蒸腾起一股混合着塑胶和汗水的、独属于青春竞技场的灼热气味。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此起彼伏的击球声和少年们粗重的喘息在回荡,像一曲永不停歇的、名为“努力”的交响乐。
在这片挥洒着汗水与梦想的喧嚣中,球场边缘的长椅下,一个身影蜷缩着,显得格格不入。
林眠。
他侧躺在冰凉的长椅下方,头枕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个略显破旧的网球拍袋,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而绵长。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球场上的呐喊、奔跑的脚步、网球撕裂空气的尖啸……一切嘈杂都成了他安稳睡眠的背景白噪音,不仅没能将他唤醒,反而像是某种助眠的摇篮曲,让他睡得更沉了。
偶尔,一个高速飞来的网球失控地砸在他身边的防护网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林眠只是咂了咂嘴,在睡梦中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嗯……ace球……”然后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拍袋更深处,继续沉入梦乡。
不远处,一个满头红发、精神得像头小狮子的少年——远山金太郎,正像装了弹簧一样在场上蹦跶,活力四射地对着空气挥拍练习,嘴里还念念有词。他一个猛烈的抽击动作做完,眼角余光扫到长椅下那团“不明物体”,动作瞬间僵住。
“喂喂喂!那个谁!”金太郎瞪大了眼睛,指着林眠的方向,声音因为惊讶而拔高,“他又在睡觉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吧?!他到底是来训练的还是来开旅馆的啊?!”
旁边,正在一丝不苟地调整球拍线磅数的白石藏之介闻言,抬起头,顺着金太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那张俊美得如同希腊雕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无语。
“林眠君,”白石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确实是个……独特的存在。”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选择了“独特”这个相对温和的说法。
“独特?”金太郎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模仿着林眠睡觉的样子,“这简直是奇葩!奇葩中的奇葩!你看他那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哼。”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迹部景吾正用一块洁白的毛巾优雅地擦拭着额角的汗珠,闻言,他微微侧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冰锥,精准地刺向长椅下那个沉睡的身影。他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拂过眼角的泪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球技下的废物,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吗?真是……不华丽的懒惰。”他特意加重了“懒惰”两个字,仿佛那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但是……”一个温润的声音迟疑地响起,是不二周助。他眯着标志性的笑眼,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林眠身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林眠同学每次睡醒之后,虽然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但偶尔打出的球……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哈?”金太郎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是打得更烂了吗?我上次看他练习,连球都接不到!”
“嗯……”不二歪了歪头,笑容依旧,“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股浓烈到几乎呛鼻的酒气混杂着狂野的汗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席卷了这片区域。一个高大、魁梧、浑身肌肉虬结、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的身影,像一头暴怒的棕熊,踏着沉重的步伐冲了过来。
U17地狱守门人,三船入道。
他手里还拎着半瓶晃荡的清酒,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长椅下那个雷打不动的身影,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
“林眠——!!!”三船教练的怒吼瞬间盖过了球场上所有的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你这混账小子!又给老子睡!老子让你来U17是睡觉的吗?!啊?!”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林眠脸上。巨大的声浪让林眠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但他只是皱紧了眉头,像是被苍蝇吵到了美梦,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浓重鼻音地咕哝了一句:“吵死了……老头……再睡五分钟……”说完,他居然把破旧的拍袋往上一拉,直接蒙住了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三船教练咆哮的彻底无视。
“呃啊——!”三船教练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酒瓶差点被他捏碎。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稍微浇熄了一点他的怒火,但那双眼睛里的凶光更盛了。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围观的学生,最终定格在不远处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个子不高的身影上。
“越前龙马!”三船教练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过来!给这个废物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在U17睡觉要付出什么代价!”
被点名的少年微微一怔,随即压低了帽檐,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默默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球拍线,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三船教练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带着点挑衅的弧度。
“哦?”越前龙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教练的意思是……让我把他打醒?”
“废话!”三船教练咆哮道,“用你最拿手的!给我狠狠打!打到这个懒骨头爬不起来为止!”
“了解。”越前龙马简短地应了一声,拎着球拍,步伐沉稳地走向球场中央。他的目光掠过场边,在那个依旧蒙头大睡的身影上停留了半秒,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淡漠。
场边的议论声更大了。
“哇哦!龙马君亲自出手?”
“那个睡觉狂魔要倒霉了!龙马的球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活该!谁让他整天睡睡睡!”
“不过……万一真打伤了怎么办?”
“切,三船教练都发话了,打伤了也是自找的!”
远山金太郎兴奋地蹦了起来:“有好戏看了!龙马,加油!把他打醒!”他挥舞着拳头,唯恐天下不乱。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抱着手臂,一副等着看笑话的姿态。
白石藏之介和不二周助则微微蹙眉,似乎对三船教练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有些异议,但终究没有开口。
三船教练满意地看着越前龙马就位,又灌了一口酒,然后对着长椅方向再次发出雷霆怒吼:“林眠!给老子滚起来!再不起来,老子就把你扔进后山的瀑布里清醒清醒!”
这一次,或许是“瀑布”这个词的威慑力太大,长椅下那团“不明物体”终于有了动静。
拍袋被一只白皙的手慢吞吞地掀开一角,露出林眠那张睡眼惺忪的脸。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刚从某个遥远的世界被硬生生拽回来,眼神涣散地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怒气冲冲的三船教练,以及不远处球场上那个严阵以待的、戴着白帽子的身影。
“啊……哈……”林眠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角甚至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动作迟缓地坐起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搞什么啊……刚梦到拿到大满贯奖金……就被吵醒了……烦死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再次栽倒睡过去。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把和他一样看起来懒洋洋的球拍,慢吞吞地拖动着脚步,像一具没睡醒的行尸走肉,挪进了球场。
“快点!磨蹭什么!”三船教练不耐烦地催促。
林眠终于站到了越前龙马的对面,两人隔网相望。越前龙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他。而林眠……他耷拉着眼皮,眼神依旧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U17的超级新星,而是一根会移动的电线杆。
越前龙马没有废话,直接抛起网球,身体轻盈跃起,一个标准而凌厉的发球动作。网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林眠反手位的边线死角!
“外旋发球!”场边有人惊呼。
这一球又快又刁,角度精准,旋转强烈,落地后必然会剧烈弹起,直扑林眠的脸部。这是越前龙马的招牌开场,也是他给对手的下马威。
然而,面对如此犀利的一击,林眠的反应堪称灾难。他似乎根本没看清球的来路,只是凭着本能,笨拙地、迟滞地挥动了球拍。动作僵硬,脚步拖沓,像是一个第一次摸球拍的初学者。球拍挥出的轨迹与网球的飞行路线差了十万八千里。
“啪!”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但,不是球拍击中网球的声音。
是网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林眠……的额头上。
“呃……”林眠被砸得身体一晃,捂着额头,发出一声闷哼。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额头上迅速红肿起来,留下一个清晰的圆形印记。
“0-15。”越前龙马平静地报分,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场边瞬间爆发出哄笑声。
“噗——!哈哈哈哈!打脸!直接打脸!”
“我就说嘛!他连球都看不见!”
“太丢人了!这水平怎么混进U17的?”
三船教练气得胡子都在抖动,指着林眠大骂:“废物!连球都接不住!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吗?!”
林眠捂着额头,那里火辣辣地疼。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的嘲笑和教练的辱骂,只是甩了甩有点发晕的脑袋,嘴里还在嘀咕:“好疼……下次得在梦里练练接发球……这球速有点快啊……”
越前龙马微微挑眉,似乎对对手的反应感到一丝意外。但他没有停顿,再次抛球,跃起,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发球,这一次直取林眠的正手位!
林眠依旧笨拙地移动,挥拍。这一次,球拍倒是碰到了球,但只是擦了个边。网球歪歪扭扭地飞向天空,连球网都没过,直接出界。
“0-30。”越前龙马的声音依旧平淡。
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林眠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越前龙马精准而凌厉的击球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脚步沉重,反应迟钝,回球要么下网,要么出界,要么软绵无力被直接打死。比分牌上的数字飞快跳动,转眼就到了40-0,越前龙马手握三个赛点。
三船教练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手里的酒瓶被他捏得咯吱作响,随时可能爆裂。
最后一球。越前龙马没有再用复杂的技巧,一个简单的高压球,将林眠软绵绵的挑高球直接扣杀向他的脚边。这一球,足以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羞辱。
球场上,越前龙马高高跃起,手臂舒展,球拍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扣下!黄色的小球如同流星坠地,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冲林眠的脚边死角!这一球的角度刁钻,速度奇快,落地后几乎没有任何反弹的空间,是纯粹的、碾压式的终结。
场边的观众们,无论是看热闹的金太郎,还是冷静旁观的白石、不二,甚至是一脸不屑的迹部,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结局已经注定,那个在训练营里以“睡神”闻名的家伙,马上就要以最狼狈的方式被扫地出门了。三船教练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残酷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碍眼的废物被彻底清除的画面。
而球场中央,那个本该在雷霆扣杀下惊慌失措、或至少做出象征性抵抗的身影——林眠,却依旧保持着一种令人费解的迟钝。他耷拉着眼皮,眼神涣散,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致命的杀球已经降临。他的身体松松垮垮,重心不稳,握着球拍的手也软绵绵的,看不出丝毫发力或准备的迹象。
就在那黄色流星即将砸落在他脚边的前一刹那,林眠那双半阖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混沌的光泽极速流转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然后,他动了。
不是那种充满爆发力的蹬地冲刺,也不是精妙预判后的提前移动。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梦游般的迟缓,仿佛只是被球场上无形的风吹拂了一下,身体自然而然地、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向左后方斜斜地撤了半步。
就是这看似漫不经心、甚至有点滑稽的半步,却恰好让他那软绵绵垂下的球拍,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网球坠落的轨迹上。
球拍接触网球的瞬间,没有发出清脆的爆响,反而是一种极其轻微、如同羽毛拂过水面的“嗤”声。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携带着恐怖动能、本该炸裂弹起的网球,在接触到林眠球拍上沿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它没有弹跳,没有旋转,甚至没有向前滚动。它就那么……贴着地面,沿着一条笔直得不可思议的线路,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轻柔地、安静地贴着绿色的塑胶地面滑行。
越过了球网。
滑过了越前龙马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调整重心的脚边。
然后,在底线和边线的夹角处,极其精准地……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停了。
呼吸声消失了。
连阳光似乎都凝固了。
整个U17训练营,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远山金太郎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网球,他脸上的兴奋和幸灾乐祸彻底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滞。
迹部景吾那双总是带着高傲审视的眼睛,第一次瞪得滚圆,眼角的泪痣都忘了去拂,他微微张着嘴,像是看到了什么颠覆世界观的奇景。
白石藏之介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微微歪着头,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二周助眯着的眼睛,第一次完全睁开了!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和……浓烈到极点的探究欲。
而刚刚完成雷霆扣杀、稳稳落地的越前龙马,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缓缓低下头,看着那颗静静停在自己脚边、距离边线只有不到一厘米的网球。他的帽檐遮挡了大部分表情,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握着球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利剑,穿透空气,死死钉在对面那个依旧耷拉着脑袋、仿佛随时会睡过去的少年身上。
“Zero……式……削球?”一个带着剧烈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说话的是三船入道。
这位以暴躁和严苛闻名、见惯了各种天才和怪物的地狱教练,此刻正死死地瞪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那张被酒精和风霜侵蚀的糙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手中的酒瓶早已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和流淌的清酒,都没能让他移开视线半分。
“这……这不可能!”三船教练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带着破音,“你怎么可能会这招?!这……这是……”
他想说,这是那个人的绝技。那个他曾经追逐、仰望、最终却只能仰望的存在——武士越前南次郎的绝技!一个只存在于传说和录像带里的梦幻神技!一个需要极致的手感、精妙的旋转控制、以及对球路轨迹近乎预知般的理解才能施展出来的、几乎不可能被复制的神技!
而现在,这个神技,竟然被一个在训练营里整天睡觉、连球都接不稳的废物……用了出来?还是用那种梦游般的姿态?
荒谬!这简直是世界级的荒谬!
就在这时,林眠的脑海里,一个冰冷而毫无感情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清晰得如同直接在灵魂深处敲响:
「检测到宿主在深度睡眠状态下,于‘梦境训练场’成功完成次‘零式削球’专项练习。球技熟练度突破临界点。」
「‘零式削球’等级提升至:精通。」
「警告:高强度梦境训练消耗大量精神能量。宿主当前精神力透支严重。」
提示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林眠的全身。他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视野开始模糊,身体里的每一丝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球场上,所有人还沉浸在零式削球带来的极致震撼中,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就在这片死寂的、凝固的空气里,林眠的身体晃了晃。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
“啊——哈——”哈欠声拖得长长的,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打完哈欠,他看都没看对面如临大敌的越前龙马,也没看周围石化了的观众和教练,只是耷拉着脑袋,梦呓般地嘟囔了一句:
“吵死了……别烦我……再睡会儿……”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在球场中央的塑胶地面上。
尘土微扬。
鼾声,几乎是立刻就响了起来。
均匀,绵长,带着一种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坦然。
“呼……噜……呼……噜……”
整个U17训练营,依旧死寂。
但这一次的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刻,都要诡异。
只有那轻微的鼾声,在灼热的阳光和凝固的空气中,固执地回荡着。